第十八章 罪名
“你怕我对你意图不轨?”叶肇钧问,轻哼了声,“过来!坐下!”
其实我是怕自己对你意图不轨好吗?林小凡心里都哭了。可是行动上……她非常不擅长拒绝他人,何况这人是叶肇钧,气场强大,对她来说更有压力。
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坐下,尽管往回缩。
她那种生怕沾上他一丁点的态度,令叶肇钧有点恼火。他突然用力,摇椅大幅度摆动。林小凡没提防,惊叫一声,下意识的反手抱住身边人。
“你这是主动的意思?”叶肇钧微低下头,神情之间是淡淡的嘲弄,小小的调笑,衬着深山里漫天璀璨的星光,恍如梦中人。
林小凡仿佛是被蛊惑了,仰首,怔然望着他。
“抱在一起不觉得热吗?放手,坐好。”他却轻轻扶她起来,神情淡定,以不经意的语气问,“那件事,你为什么没抢头条?”就好像,刚才突然摇晃椅子的恶劣男人不是他。
“什么……头条?”林小凡茫然。
“关于那个申请宣告死亡的消息,我不是提前一天透露过消息给你?”叶肇钧抬头望着深蓝色的苍穹,轻呼出一口气。就好像,封若曦就是横亘在他胸口的那些说不清也道不明的东西。
“因为,我不是记者。”终于,林小凡明白了,解释了。
叶肇钧惊讶,“那你为什么跟踪我?还特意租了我附近的房子偷窥。”
“我……我……”林小凡不知怎么解释,“也是工作,但不是新闻工作。”
“为谁工作?”叶肇钧的意外感并不大,因为躲在暗处,想找他错处的人多了,他身边就潜伏着一个陈东明。
林小凡为难,都不敢看向身边的男人,只支吾道,“虽然没有签特别的保密协议,但……还是……不说了吧?”毕竟,当初是她被抓包了。严格说起来,是她的失误。如今,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再连累别人。尽管孙莹莹很坏,对她更是格外的坏,但她不能因为对方恶劣,自己也跟着失去品格。
这是她的家教,这也是她的道德操守。
但,她很怕叶肇钧逼问她,因为她可抵挡不住他的压力。他凶她一凶,她肯定就招了。他若肯对她施展一下魅力,她能立马善变。
好在,叶肇钧并没有。
他就是有点哭笑不得,还以为拿自己的新闻还了人情,结果是他乌龙了。所以人都是有思维定式的吧?看她拿着相机,开着辆小破车,鬼鬼祟祟地到处跟着她,就以为她是狗仔,是为了跑新闻。不过她这么老实,问什么都如实回答,无害到这个程度,只能说雇佣她的人真是个傻蛋。
“你没生气吧?”林小凡小心翼翼的觑着计肇钧的脸色。
叶肇钧自嘲的一笑,望着天空,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又问,“你这样轻易就跟着我来到深山老林,是还在工作之中吗?”
“没有没有!”林小凡连忙摆手,有些发急,生怕对方不相信似的,“那个任务已经结束了,我我我……我就是来做饭的……还是你硬拉我来的。”
“你不怕我?”叶肇钧饶有兴味的回过头来。
怕?是有点怕啦。但那种怕不是恐惧的意思,是有些情怯。是他那样高高在上,带给她强烈的自卑感。是她心中偷偷爱慕着他,从而造成了她紧张、惶惑。
所以,她摇摇头。
不。在普通意义上,她不怕他。
“为什么不怕呢?”叶肇钧忽然认真起来,说得半真半假,“你应该怕。我有杀妻的恶名,大家都说我让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慢慢伸出手,搭在林小凡的肩膀上,大拇指滑动,若有若无的擦过她的颈动脉,“这样,你也不怕吗?还敢不问青红皂白,不跟家人朋友有所交待,就跑到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如果我把你也杀了,就埋在后山,恐怕很久很久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林小凡也觉得自己应该怕。
孤男寡女凑做堆儿,并不只有*这一种结局,还有可能尸骨无存。可不知是不是她给自己催眠了,她总觉得叶肇钧眼波深处有着若有若无的苦涩和自厌自弃的神情。这样一来,就算他把自己的表情弄得像个变态,试图令她毛骨悚然,她的心也还是明明白白给了她指示:想要拥抱他,而不是尖叫着跑开。
“我觉得,你……叶先生不是坏人。”她不知道怎么说,所以这话听起来是那么苍白无力,真诚得有点可笑。可是,这是她的真实想法啊。
“不要从外表相信人啊姑娘。”叶肇钧呼出一口气,也不知自己感觉轻松个什么劲儿。
或者,因为这姑娘真的像一张白纸般单纯。在这个复杂而功利的社会,她是怎么养成的?跟她相处,根本不需要戒备和提防。
而这种轻松感是那么舒服,令他有些想欺侮欺侮她。就像某些恶棍,看到纯洁美好就想要打碎了一样。
“就像你喜欢的凯蒂猫。”他再度用力,使摇椅轻轻晃动起来,“你是喜欢那种小猫形象吧?我记得你浴巾就是那个图案。”眼睛下瞄,“你的袜子也是。”
林小凡下意识地微微缩脚,又想起自己那条欲盖弥彰的廉价浴巾,突然有些怪异的感觉。当时她被抓包,用那条浴巾盖相机和三角架来着。叶肇钧破坏了她的设想,把浴巾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但,他居然记得那图案?!他是记性特别好,还是对她有些特别感觉?不不不,林小凡,不要自作多情。
“因为凯蒂猫很可爱啊。”她想了想,理所当然地说。
同时,又缩了下脚。真是的,这有什么好羞愧的,她是姑凉啊。但凡姑凉都会喜欢这些卡通形象吧?
“可你知道,为什为什么凯蒂猫从来没有嘴巴吗?”叶肇钧扯动唇角,看起来有些邪气的魅力。
“为什么?”林小凡还真不知道,也没注意过,“大概就是那种简笔画法?”
“这是因为一个传说,一个来自樱花国的传说。”叶肇钧张开双臂,修长的手指搭在椅背上,“你要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