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遇而不认
虽然晴儿和瘦猴的出现暂时把元宵从人堆里给救了出来,但是吓跑西门飞他们的关键还是这个护卫突然冒出来的那一句话。
面色奇怪的护卫来到元宵的身边,他慢慢地蹲了下来,面对着元宵,背对着瘦猴和晴儿。当他再次看着面前这个孩子的时候,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溢满了眼眶,盈而不落。他伸出一只手来,缓缓的接近元宵,似乎想抚摸一下元宵的脸庞,却又久久未落,右手就这样悬停在距离元宵的毫厘之间。
元宵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护卫,这个人给他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他很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眼前之人,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又似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的熟悉,模糊而又真诚,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这种感觉让元宵并没有躲开眼前之人的大手,任其落着自己的脸庞之上,慢慢的划过肩膀。
“啊。”元宵一声低吟的疼痛声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那名护卫似乎终于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头,看到自己的手刚刚好放在了元宵在打架的时候弄脱臼的左手上面,他歉意的笑了一下,双手托起元宵的左手,轻轻的一按,就将元宵脱臼的关节弄了回去。
元宵再次发出了一声闷哼声。
随后一股温暖的气息从护卫放在元宵肩膀的手中传入他的体内,化开他体内刚刚打架而造成的淤血伤痕。顿时,元宵感觉全身的疼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通体舒畅,那股暖流在元宵全身游走,所到之处,让元宵的身体犹如万物逢春一般的生机勃勃,整个人神清气爽,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
听到元宵连续发出疼苦的**,瘦猴和晴儿急忙上前,瘦猴警惕地看着这名奇怪的护卫,质问他,“你在干什么?”
“元宵哥哥,你怎么了,他对你做了什么?”晴儿也焦急地问道。
“你们别误会,我没事,这位……这位大叔是在帮我把脱臼的左手弄回去,我没事,你们看。”元宵急忙辩解道,还故意挥了挥左手,活动自如。
“你悠着点,刚刚才被暴揍了一顿,现在就乱动,小心弄到其他伤口。”瘦猴一边埋怨元宵的乱动,一边又小心地叮嘱他。
“恩恩,元宵哥哥你别乱动了,我们快回去让酒叔给你看看。”晴儿焦急地附和。
身边的两个孩子见元宵没事,长舒了一口气。但是瘦猴还是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护卫,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他总觉得这个护卫怪怪的。
那名护卫站起身来,望着元宵,眼中充满了不舍,而后他郑重地看着瘦猴和晴儿,说道,“谢谢你们。”真诚而又严肃。
就转身离去。
三个孩子被他怪异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三人望着这名奇怪护卫的背影,均觉得一头雾水。他突然的出现,吓走西门飞那群孩子,又帮元宵接好了脱臼的手臂,最后怪异的离开,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谢谢。
好奇心重的瘦猴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望向元宵,“你认识他?”
元宵摇了摇脑袋。
瘦猴又转头看向晴儿,还没等他开口发问,一边的晴儿就抢先说的,“我也不认识。”
“他不是你们叫来的吗?”元宵挠了挠头。
身边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回答,“不是。”
晴儿眨着眼睛说道,“瘦猴哥哥跑来找我告诉你的事之后,我就急忙和他一起跑了过来,根本没有时间去叫别人。”
“算了,先别管这个了,我们还是先送你回家吧。”瘦猴扶着元宵,晴儿在另一边,三个人也不再瞎猜,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回家让酒叔给给元宵看看,别受了什么暗伤。
元宵一直坚持称自己没事了,但是瘦猴和晴儿哪肯放心,一边一个,搀扶着他往家里去。
在他们身后的某个角落,那个刚刚离去的奇怪护卫正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看着瘦猴和晴儿搀扶着元宵离去,他终于抬起脚步,慢慢的跟在他们的后面,前面的三个孩子一点都没有觉察到身后跟着的人。
夜幕降临,元宝镇喧闹依旧,只是不同于以往纸醉金迷的喧闹,如今元宝镇的喧闹中充斥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经过了下午天上人间小院的那场风波,所有为悬赏而来的人在惊讶于剑魔的胆大还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元宝镇的同时,也暗自窃喜自己离那天价悬赏更近了一步。一万两黄金,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财富,够他们花好几辈子的了。而剑魔的再次现身,说明自己还有机会。现在出现在元宝镇的外人,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冲着那天价悬赏而来,没有人希望被别人抢先一步,都希望自己是那个能拿到天价悬赏的幸运儿,还有传闻中的剑宗之密。但也有少数人是例外,他们不是为了钱而来,而是为名而来,为能击杀剑魔名满江湖而来。名利之物,向来是江湖中人毕生为之追逐的东西。
为此,以至于到了夜晚,元宝镇的街道之上,还是人影幢幢,不同与以往的商队满地,现在街路上的所有行人几乎都手握利器,眼神警惕的在搜寻着剑魔的行踪,不放过一地一房。
有许多江湖散人虽然知道自己无望去拿天价悬赏,但是也没有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受雇于某些为名为利而来的人,为他们打探消息或者查看过往之人,那些大佬吃肉,他们喝点汤也就行了。或者自发结成一个小团队,搜寻剑魔的下落。而元宝山庄倒也乐见其成,撤回了明面上原本派驻在元宝镇的人手,集中力量守护元宝山庄。
剑魔如同一条毒蛇一般隐藏在暗处对元宝山庄虎视眈眈,而杀蛇要先寻蛇,元宝山庄正是利用这些蜂拥而至的江湖人士行打草惊蛇之举,逼剑魔无所遁形,而后再聚而歼之,此招不可谓不老辣。
元宝镇东南角,污水横流,入眼的除了破旧就是残败,这里由一大片低矮简陋的茅屋组成,其中掺杂着几间破旧的土坯房,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挤满了元宝镇的东南角,有一些甚至连门窗都缺少,只能说是一个能睡觉的地方,大风一吹就会倒塌的样子。这里是元宝镇穷人聚集的地方。
不论在什么地方,有富人的地方就有穷人,尤其是元宝镇这种商贾遍地的地方,吸引的吧仅仅是南来北往的商队,穷人也会被吸引而来。
与镇上奢华的喧闹,遍地穿金戴银的商贾不同的是,这里是贫穷的寂静,入目的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穷人,更有甚者连衣服也没有。年轻力壮的依靠干体力活给元宝镇上数目繁多的商队搬运货物为生计,勉强糊口,更有许许多多老弱病残的只能靠乞讨为生,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在无助中静静地等待生命的最后一刻。
今夜,这里唯一与元宝镇相同的就是总有三三两两的人拿着明晃晃的兵刃出现在这里,连续数个晚上,走了一波又来一波,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与外面那些兴奋的人相比,蜷缩在茅屋里的穷人一个个眼神不安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听着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慢慢消失在耳边,他们不关心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内心更多的是恐惧和不安。生怕这些“大侠”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赖以生存的茅屋给点了。
在这片贫民窟的的某处,有一间破旧的土坯房,说它是房不如说是一面墙来得正确,房子三面土墙都已经倒塌,只剩下支撑着屋顶的几根木柱依旧在坚强的挺立着,房顶还剩余的几片瓦片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吹过就可以让它们掉下来。
一个大约七八岁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正缩在那面唯一没有倒塌的墙角瑟瑟发抖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脸上挂着泪水,他的嘴里被塞着一块破布,发不出一点声音,双手双脚也被一根绳子绑得死死的。在她的面前有一个火堆,火堆旁边正有三个衣着光鲜的汉子围坐在那里吃肉喝酒。
三人中一个长着斗鸡眼的男子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腿,嘴中含糊不清的说道,“大哥,我们来元宝镇都好几天了,也没有发现那剑魔的踪迹,看来这趟是白来了。”
旁边那个秃顶的男子接过话抱怨道,“这几天来元宝镇的人,不到一千也起码有八百,这么多人愣是找不到剑魔,也不知道他躲哪里去了,可惜了元宝山庄的天价悬赏啊。”
“就是,害我们大半夜的在这鬼地方受苦。”斗鸡眼男子吞下鸡腿,接话道。
“闭嘴,”三人中的老大似乎再也忍受不了两个手下抱怨,终于开口了,“就你们俩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打那一万两黄金的主意,不怕有命拿没命花吗,我们只有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守着,就会有钱拿,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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