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因伤在身连摔倒 颜诺因错遭训斥

  还没从大仇得报的喜悦中缓过神来的仲德,被初阳一叫名字后清醒了过来,就答应了一声,接着就发现手里多了一摞纸,低头一看竟是厚厚的一沓银票!
  仲德手拿银票问初阳道:“这这银票是?”感情是初阳刚刚解释这钱来历的时候,仲德竟完全没听到。
  “这一万两银票是我杀了郑瑞以后,从他身上搜出来的,现在交给你了。”初阳无奈了,只能再跟仲德解释了一遍。
  仲德一听初阳要把一万两银票给自己,吓得直摆手,说道:“万万使不得!这钱数之大非我所能留也,更何况此为初阳以性命换取而来,方善安敢入馕也!”
  仲德边说边把钱塞回了初阳的手中。
  初阳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原来仲德是理解错了,就解释道:“仲德差矣,此钱非我与仲德,而是假以仲德之手,方便百姓耳。”说罢就把钱重新塞回了仲德手里,像是委以重任一般的拍了拍仲德的肩膀。
  仲德拿着银票的手不自觉的哆嗦了起来,他哆嗦并不是因为爱财而兴奋的,而是因为这笔钱的珍贵而激动的!这可是整整的一万两!足够几十户人家两三年的生活开销了!
  想想仲德一辈子清如水,廉如镜,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钱了?而且这其中要是缺了短了该算谁的?
  初阳交代完了之后就转回了身去,只留下站在那手握银票,陷入沉思的方仲德。
  “上两事便是方某唤诸位前来的原因,如今事情已了,方某便先行告退了。”郑瑞的头已经给百姓看了,钱也算是交代了,初阳就不想再待下去了。最主要是顶着一身的伤痛熬到现在,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
  台下千百名百姓见初阳要打道回府,全都弯腿下跪来拜送恩公,初阳一见给吓了一跳,连忙喊道:“别!别!别!”正要下拜的百姓一听反应了过来,由下拜变成了鞠躬。
  初阳看后没再多说什么,就笑了笑转身向台下走去。
  刚才百姓对初阳下拜时,由于情况紧急,初阳也不顾身上有没有伤了,就大跨步踏出,想从台上跳下去扶给自己下跪的百姓。然而因为动作太大太急,直接扯伤了筋肉,刚才没什么感觉,现在一放松就感觉出难受了。
  可是再难受也得回去,只能忍着往下走,可刚从台上往下走了一个台阶,就感觉胯骨到大腿处一酸,接着就是一疼,那感觉就像腿筋被人一下抽出来了似的!初阳迈出去的腿瞬间没了支撑身体的力气,一下从台上翻滚了下来。
  台前的百姓一看恩公摔倒了,就一拥而上想要把初阳扶起来。心是好心,意是好意。可由于人太多,力道又不向一个方向使,就形成了一种扶不起初阳又摔不倒他的局面。
  可这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拉力没有把初阳扶起,反倒传遍了初阳全身,他顿时感觉身体要被撕裂了一样!痛的忍不住**了一声。
  台上沉思的仲德被这声**拉回了现实,连忙走了下来,疏开了围着初阳的百姓。上前蹲下身轻轻的将初阳扶了起来,然后转过身对着围着的百姓说道:“各位请先回家去,方公子有伤在身不宜在此久留,某先将公子送回家中,其余他事明日再议。”
  百姓们一听连忙点头说道:“我们的事不是事,只要县令大人照顾好恩公便好!”
  “感谢诸位海涵!”方仲德扶着初阳对着百姓们感谢的说道,说完后就要扶着初阳回县令府。
  刚走了一步,初阳就跟仲德摆了摆手说道:“仲德先做自己事即可,不必为我劳心。我虽身带伤痛,但安然回家却是无碍。现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将那一万两银票处置妥当才行!”
  初阳的确能自己回县令府,可是那得走走歇歇的才能回去。而且就算回去了,身上的伤还不定能增加多少呢,因为他伤的,可是经脉跟骨头!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身的伤还不知道得怎么样呢。
  “这……”就在方仲德左右为难的时候,他发现了正站在台子上发愣的文颜诺,就连忙对着台子上的文颜诺呼唤道:“颜诺,来一下。”
  文颜诺还是愣神当中,没有回应方仲德的呼唤。
  方仲德见文颜诺没反应,就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声:“颜诺。”
  “啊?什么事?”这一声之后,文颜诺听到了,就急忙回应了方仲德一声。
  方仲德向文颜诺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扶初阳回去,为父将银票处置妥当后就回家。”
  “哦。”文颜诺听后傻愣愣的点了点头,身上没有了一丝的生气,看着像丢了魂似的,一点也没有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那种活泼好动的神态!
  文颜诺走下台后,就向初阳身前走去。到了初阳面前的时候,仲德就放开了扶初阳肩膀的手。
  可是文颜诺到了初阳面前,并没有像常人料想中那样去扶初阳,而是没有做出一丝的停顿,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的从初阳的身前走了过去。
  不止仲德以为文颜诺会过来扶,连初阳也是这么以为的。
  他因为一直有仲德扶着,所以脚上并没有多用力,文颜诺走到跟前的时候,虽然仲德松手了,可初阳以为文颜诺会接手,所以脚下同样没使劲,可巧就巧在文颜诺并没有伸手,而由于没有人扶,脚不发力的初阳一个没站稳,噗通一声再次摔倒在地。
  方仲德见后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并满脸愧疚的跟初阳道着歉。
  仲德扶着初阳上前一步,把正慢条斯理往前走着的文颜诺给一把抓了回来。正在愣神的文颜诺顿感胳膊一紧,接着就是一疼,把她从恍惚的世界中拉了回来。
  方仲德生气的对着文颜诺怒吼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初阳身有重伤不便行动!如今叫你扶初阳回家,就这么不愿意?!是让你觉得难堪还是怎的?”
  说完又看了眼因为初阳再次摔倒而沾到身上的土,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怒不可遏之下扬手,“啪”的一声脆响,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给了文颜诺一耳光!
  初阳认识方仲德的时间不多,只有三天,可他在初阳的认识中是那种和蔼,平易近人不易发怒的人。初阳可从来没有想过方仲德会发怒的样子,这种表情与说话的语态,都让初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而且不止发怒,还打了自己女儿,还是当众!
  不止初阳第一次见,连市集上的几百名百姓也是第一次见!
  文颜诺同样如此!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对自己百般爱护,从来不对自己说骂的义父发怒,这甚至都是平常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然而不敢相信的是今天不光对自己发火了,还打了自己!
  脸上与胳膊的痛,甚至都还没有惊讶来得多。
  当然了,文雅诺并不是那种矫情的大小姐,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做错了才引发父亲暴走的。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方仲德的面前低着头,揉着自己被扇的通红的脸颊。
  初阳当然不想因为自己那可有可无的摔倒,而破坏了方仲德唯一的家人关系,就连忙拉了一下方仲德的胳膊说道:“我也只是自己没站好摔倒了而已,与文小姐无关,仲德莫要错怪了她。”
  虽然初阳这么说了,可仲德却完全没有一丝要饶恕文颜诺的意思,还在劈头盖脸的数落着文颜诺:“一点都不懂礼数!如此不懂尊重他人!我平日就是这般教你的?!”
  初阳看仲德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就连忙趴在仲德的耳边,对他小声却又无比严肃地说道:“仲德快快止住!你是文颜诺的养父,她本是无依无靠,只把你这唯一的亲人当做自己的天!而如今你又如此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于百人前不顾其颜面,非但严厉批评,还大打出手!难不成仲德是要亲手泯灭文颜诺继续活下去的信念?!”
  偷眼瞧了正承受训斥的文颜诺,初阳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仲德,莫要忘记文颜诺生父生母死于谁手!今日她重见弑杀生父生母的仇人,还安能持完好心态!她表现出如此神情,世人皆能虑到,可为何身为其父的仲德却不能理解?!”初阳的最后一句,甚至用有些逼问的语气说了出来。
  方仲德听后顿时愣在了当场。
  是啊,颜诺的生父生母在十九年前被郑瑞杀害,今日初阳带着郑瑞的人头站到了她的面前,说郑瑞已死,大仇已报!
  这本来是在她心底中,已经渐渐淡去了的记忆,如今又被方初阳给带了出来,她肯定会再次回忆起十九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
  经初阳一番讽刺似的开导,仲德恍然大悟:她只不过是一个二十一岁,还没经历过世间风雨的孩子而已,怎么可能受得了那么大的冲击呢?在她心理有阴影、有痛处的时候。身为父亲的我非但不去理解她开导她,反而只是一味的严厉训斥!这是一个做父亲的该有的心态吗?!这根本不是!
  仲德扭过头去给了自己一耳光,走上前去揉了揉文颜诺的头将她搂在了怀中说道:“为父错了!为父没有理解女儿的心痛,是为父该死!”
  这时抱着文颜诺的仲德满脸忧伤,忍不住低落了对女儿内心的悲痛与悔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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