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年少惊魂第五十一章异端

  海滨家在村子的东头，是距离村后河流最近的一户人家了。
  聂建峰和聂健民赶到海滨家的时候，刚好赶上海滨收了网从河里回来。看到聂建峰和聂健民来了，海滨愁眉苦脸的说道：“建峰，健民你们看，这怪不怪？别说一条鱼了，水草都没一根！”
  聂健民和聂建峰顺着海滨的指引看去，果然，海滨一车子的地笼网湿漉漉的，可网里车上，连一条鱼都没有。“嘿？这河里的鱼真被你小子给捉完了？”聂建峰笑骂道。
  “哪里啊，这一个月了，我连一条鱼都没捉到啊。”海滨满腹哀怨。
  “这倒是个奇事啊，这都几十年了，从咱们记事起，村后的河里鱼虾不断啊，怎么突然间说没有就没有了呢？”聂健民也感觉奇怪了，从他小时候记事起，他们几个人就是一块在河里玩大的，河里的鱼虾那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有的，还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呢。
  “说的就是啊，我也纳了闷了，照这样下去，我的一家老小还怎么活啊？”海滨收拾着地笼网，哀怨着。
  聂建峰听了幸灾乐祸道：“谁让你小子把地给包出去了，我看啊，你还是赶快把地要回来吧，咱们庄稼人，不种地哪会行？”
  海滨若有所思，叹息一声道：“再看看吧，要是实在不行，那就只能把地给要回来了。”
  “行了，算你小子这次没说瞎话，这一顿酒免了，晚上去我那，我请你，安慰安慰你老小子。”聂建峰笑着，拍着海滨的肩膀道。
  海滨回头看了一眼聂健民和聂建峰，他们三个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那自然是无比深厚。几句嘻骂，他们都不放在心里，而且平日里若是谁有个不顺心的事了，很自然的就会聚在一块喝一顿酒，聊一聊心事，他们早已习惯了。
  聂健民和聂建峰离去了，对于这件事，他们谁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捕不到鱼，这也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他们又怎会与后来的异象联系到一起呢？他们只是普通庄稼汉，过好自己眼前的日子那就行了。
  这件不起眼的小事就这样过去了，可仅仅过去了一周，聂家村里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什么事呢？秦西家的牛死了，而且死的很奇怪。
  秦西是聂健民邻居秦安的兄弟，这兄弟俩一个种地，一个卖菜，日子都还过得不错。可是这一天忽然间秦西到秦安家一脸的郁闷的告诉秦安，他家的牛无故的死去了，喊秦安去他家帮他一起把牛给杀了。
  秦安一惊，他可知道那牛对于秦西意味着什么。不过秦安也并未多问，叫了聂健民一起，三人拿了刀，去秦西家杀牛去了。
  聂健民和秦安这一去忙活了许久，直到中午秀芬做好了饭去唤聂健民，聂健民才回来。聂健民回家之后脸上无比郁闷，就连平日里他爱吃的茴香面都吃不下了。
  坐在饭桌上，秀芬好奇的问道：“健民啊，这是咋了，杀个牛还杀的不高兴了？”
  聂健民一听秀芬提起了这件事，再也忍不住了，他看向秀芬和剑老头儿说道：“秀芬，剑大哥，说也奇怪啊，秦西的牛死的很诡异。”
  剑老头儿一听，来了兴趣，“何来诡异一说啊？”
  聂健民放下手中的碗筷，皱着眉说道：“我和秦安到秦西家里的时候，一进他的牛棚就被那牛的惨状给吓到了，那牛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的伤，但眼睛却直挺挺的盯着我们。秦西告诉我们，他也找兽医看过了，牛没有生病。但是那牛却是七窍流血，眼神满是害怕的死去了！看起来就像是上吊死去的人一样。”聂健民说着，脑海中浮现出那牛的状态，又补了一句，“对，确实是害怕，那牛在害怕。”
  “在害怕？”剑老头儿的眼中难得的略过一丝凝重，“你确定是在害怕？”
  聂健民郑重的看着剑老头儿说道：“对，是害怕，我确定。”
  聂无名吃着饭，看着他爸聂健民和剑老头儿的表情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师傅，临死的牛感到害怕，有什么奇怪的么？”
  剑老头儿轻轻点点头，郑重道：“动物和人不同，他们的感情十分的迟钝。而且对于生死，动物有着先天灵敏的触觉，所以一般的动物在死之前它们都是坦然面对的。
  如果说秦西家的牛真的如同你把健民说的那样的话，那事情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最起码的，也是有人害了秦西的牛。”
  “剑大哥，下午我还得去秦西家，那牛还没有被分解完，要不你随我去看看？”聂健民听了剑老头儿的话，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不安。
  剑老头儿应了聂健民一声，端着碗，脑中默默的思索着。
  吃了饭，聂无名上学去了，而聂健民则是带着剑老头儿去了秦西的家。
  当剑老头儿和聂健民赶到秦西家的时候，秦西正端着饭碗在牛棚外看着已经被分为几段的牛难受。这牛跟随秦西已经好多年了，犁地，耕种哪一样都少不了这头牛的身影。对这牛，秦西那是感情深厚，可忽然间，这牛说死竟然就死了。
  看到聂健民来了，秦西回过神，赶忙从兜里掏出烟给聂健民递了过去：“健民哥，来这么早啊，秦安也才回去一会儿。”
  聂健民摆摆手，接过烟说道：“没事，我可以等一会儿，顺带让我大哥看看你这牛究竟是咋死的。我大哥以前也是一个兽医，听我说你这牛死的奇怪，就跟来看看。”
  秦西看着剑老头儿，一脸的郁闷，“谁说不是呢，太奇怪了，剑大哥你瞅瞅吧，看看这牛究竟是咋死的，不然我这心里难过啊。”
  剑老头儿轻轻的拍了拍秦西的肩膀，安慰着秦西：“放心，若是不正常，我应该可以看的出来，走，带我去看看你那死的蹊跷的牛。”
  秦西和聂健民都来了精神，他们对于这无故死去的牛实在是感到奇怪，听剑老头儿说能看出来，缓缓将剑老头儿引到了牛棚。
  一入牛棚，一股牲口味铺面而来，秦西常年喂牛早就习惯了这股味道，可聂健民和剑老头儿却是被冲的皱起了眉头。剑老头儿四处巡视着，只见这牛棚里的牛只剩下了半只，被分解开来的牛肉已经被秦西挂到了院子里。剩下的这半只呢，是牛头的部分，也是聂健民等人不敢动的一块儿。
  可这一块却是剑老头儿最想看的，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可以看到许多的东西。
  剑老头儿顺着那牛头一眼望去，看到了那牛的眼神。果然，如聂健民和秦西所说，这牛的死相异常诡异，为何说诡异呢？因为剑老头儿扫过牛的半个身子也没有发现牛身上有任何的异样，而且这牛看起来壮硕无比，也不像是因病死去的牛，倒是那牛头之上，蹊跷出现，乒乓球大小的牛眼凸出，眼球之上血丝满布，着实是惊惧异常。尸体之上还隐隐有着鬼气！
  只一眼，剑老头儿就皱起了眉头，他几乎可以断定，这牛是非正常死去了。而且如聂健民说的，这种死相很像窒息死亡的情况，可这么壮硕的一头牛，又怎会无故窒息死亡呢？
  想到这，剑老头儿悄然开启了心眼，心眼开启的瞬间，剑老头儿眼前的景象就变了。只见在那惨死的牛身上，缭绕的鬼气竟是妖异的紫色，尤其是那牛头部位，更是有着一圈宛如绳索一般的紫色鬼气，缠绕在牛的脖子里！
  剑老头儿皱起了眉头，他可是非常清楚那紫色鬼气代表着什么。那是唯有‘鬼罗刹’才有的妖异紫色鬼力啊！难道这头牛是被鬼罗刹给害死的？可鬼罗刹害一头牛又有何用呢？动物的魂魄比起人的魂魄那可是差太多了，吞噬魂魄也用不着害牲畜啊。
  剑老头儿心中疑惑万千，他虽然看出了这牛的死法，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向秦西解释了，难道说这牛是被鬼害死的？秦西会信么？
  疑惑之际，秦西和聂健民小声道：“剑大哥，怎么样，看出点啥没有？”
  剑老头儿点点头，脸上满是肃穆，他看着眼前好奇的二人说道：“健民，秦西，你们相信我么？”
  聂健民很自觉的点点头，“当然信啊，剑大哥你看出了啥直说就行。”
  秦西也是大咧的说道：“就是，健民是我大哥，你又是健民的大哥，你的话我们哪有不信的道理。”
  剑老头儿听了郑重的看着他们二人说道：“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们，这牛是死在了可怕之物的手中，而且，这牛你们也不要杀了，下午就把他埋掉，埋得越深越好。”
  剑老头儿这么一说，秦西顿时不爽了，这算是个什么答案？牛无故的死了，这已经让他很难受了，原本想着，把这牛杀了，邻里们多少分点肉吃，可现在呢，连肉都没法吃了。
  聂健民抬头看着剑老头儿，小声道：“剑大哥，这牛？”
  剑老头儿对着聂健民轻轻的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这牛一定不能吃，而且还得尽快埋掉。”
  聂健民懂了，他明白剑老头儿说的‘可怕之物’是什么了，他轻轻的拍着秦西的肩膀道：“秦西，相信剑大哥吧，你不会后悔的。”
  秦西相信剑老头儿的话早已出口，现在又听到聂健民的说法，虽然心中不乐意，可秦西还是点点头与聂健民一起，将剩下的半头牛拖出了牛棚。
  这时，恰好秦安也赶来了，秦西就对着秦安一通牢骚。可出乎秦西的预料，听完秦西的叙述，秦安抬头看了一眼剑老头儿，然后就对着秦西说道：“既然剑大哥让你埋掉，那就埋掉吧，赶明镇上有集市了，我再给你买一头小牛犊就是了。”听秦安这么说，秦西才算是好受了些。可同时秦西也在疑惑，这突然出现在他们村上的老头儿究竟是什么人？他真的是兽医么？为何秦安和聂健民这么听他的话。不过虽然这样想这，秦西手中的活却也丝毫没有停
  秦安静静的看着剑老头儿若有所思，他可是隐约见过剑老头儿出手的人。对于剑老头儿，秦安心中多少有点底，他和聂健民是邻居，聂健民家的事情他就是不想知道，可那么近的距离他也多少是有些了解的。秀芬的事，无名小时候的事，秦安都有所耳闻，冥冥之中秦安觉得，这老头儿不一般，而且不知为何，这些天来秦安一直觉得村子上有一种说不出怪异，可他又不明白这怪异从何而来
  从秦西家出来，聂健民就发现，剑老头儿心事重重的样子，聂健民隐约觉得这件事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剑老头儿想了一路，也没有想通鬼罗刹为何会缠上秦西家的牛，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在这聂家村的周围，一定有一个鬼罗刹般的存在，想到这，剑老头儿叹息一声，似乎平静的日子，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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