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席自省的秘密

  “既然秦小姐看得起我的制衣厂,我也不把价格定得太细致了,常规款式全都按一百八十元一套,每套多收十五元的赶工费;高难度款式按七百元一套,每套多收五十元的赶工费。你们觉得怎么样?”席自省对杨小姐说道。
  杨小姐转头看向秦瑾君,不经意间这里已经变成了她的主场。
  “情理之中,就按这个价格起草合同吧,尾款会在交货验收后以支票形式支付。”说到这儿秦瑾君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你得在明天之内赶制出八十六套样衣,后天由杨小姐到你的制衣厂验货,她点头才可以正式签合同。”
  “一天吗?”席自省面露难色。
  “五十五天,若按照每天八十六套这个速度能做出四千七百三十套,跟订单量的三千五百二十套相差不多。即使你们达不到这个速度也得与之相差不多,这样才能保证在约定的时间内交货,不然我们怎么放心和你们合作。所以为了让我们放心签约,叔叔也得拿出点诚意不是。”秦瑾君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行吧。”席自省咬牙答应了,又追问道:“那材料什么时候能到?”
  “你把制衣厂的地址和你的联系电话留给杨小姐,她今天下午就会派人把材料送过去,趁着等材料送达的空档张罗招人,明天之内把样衣赶制出来不是难事。”秦瑾君说着用眼神示意杨小姐,她连忙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席自省。
  “嗯,那行。臭小子,用手机算算总工费。”席自省从茶几下找出名片,上面有制衣厂的地址以及他的联系方式,双手递给杨小姐。
  “常规款共五十四万元,高难款共三十六点四万元,总工费是九十点四万元。”在席宇深还在拿着手机算的时候秦瑾君已经准确将数目说了出来。
  过了十几秒后,席宇深说道:“爸,跟她说的一样。”
  席自省朝秦瑾君点点头。
  “为了表示我们公司的诚意,我们愿意将加工金额加到九十五万。那么在顺利签好合同后,你可以立马得到一张三十八万元的支票。”秦瑾君依旧皮笑肉不笑。
  “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席自省喜逐颜开,笑容大得将脸上皱纹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伸出手想跟她们握手,却没得到杨小姐和秦瑾君的回应,只有陈潇跟他握了。
  “合同若是成了,我们会派这位陈小姐到你制衣厂负责监工。”秦瑾君一指身旁陈潇。
  席自省点点头,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对几人说道:“快到饭点了,不如一起去附近的饭店吃个饭吧,我请客。”
  “不了,我们还有别的工作,先回了。”秦瑾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放下手中空酒杯,起身带着两人离开。
  坐回车上,秦瑾君问杨小姐要了支笔,然后从钱包里拿出支票簿,写了五十万的巨额并签下她的大名,利落地撕下来递给驾驶座上的杨小姐,说道:“除去给他的三十八万以及买材料的钱,剩下的就是你的。”
  “谢谢秦总。”杨小姐接过支票放进上衣口袋。
  车子发动,三人返回星月商城。
  电梯到达四楼,杨小姐出了电梯,秦瑾君和陈潇继续坐电梯到达顶楼。时间接近十二点了,顶层只剩前台小姐一个,安经理已经出去吃午饭了,进门后陈潇跟着秦瑾君走回大办公室。
  “现在下面的餐厅人很多,点个外卖吧,你想吃什么?”秦瑾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满脸兴奋地拿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
  “你又在谋划着什么?那店长明明已经拒绝了,然后你带她进了办公室聊了会儿又成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潇憋不住了,将堵在嗓子眼的疑问倾泻而出。
  “我今天想吃麻辣烫,你没异议就吃这个咯。”秦瑾君对她发问无动于衷,视线依然落在手机上挑选自己心仪的食材。
  “你提出的这笔生意风险非常大,只要稍有环节出错那家人就可能背上一大笔债。而你是看过这男孩的资料的,他的母亲患有癌症,目前在住院接受治疗,还为此已经勒紧裤腰带度日,你为什么还要算计他们?为什么要怂恿他父亲接下这笔生意?”陈潇音量逐渐加大质问着秦瑾君。
  “你不说想吃些什么我就多点一份一样的咯。”秦瑾君面不改色地看向暴跳如雷的陈潇。
  “回答我!你这个恶魔!”陈潇咆哮了一句。
  “那就多点一份一样的,不喜欢吃别赖我。”秦瑾君将视线重新落回手机上,用手指点了几下屏幕,然后兴奋地自语道:“下单完成!”继而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桌上座机接到前台。
  “小华,一会儿我的外卖到了麻烦帮我送过来大办公室。”秦瑾君对前台小姐说道。
  就在两人通话的时候陈潇再也忍不住了,她沉声说道:“我不会去制衣厂给你当监工的,这么阴损的事我做不出来,我怕死后下地狱。还有黑客,不,那什么收集员我也不当了,我辞职,你找别人吧。”说完,陈潇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秦瑾君挂断后看向陈潇的背影说道:“到家后替我给伯母问好,顺便帮我带几句话。伯父昨晚又发酒疯,还打了你们母女俩,我真的很同情你们。不过更让人遗憾的是你女儿今天向我提出辞职,与高薪厚禄说了拜拜,所以你们远离酒鬼父亲的愿望要破灭了。”
  陈潇脚步一顿,浑身如同触电般一颤,搭在门把上的手缓缓垂下。沉默持续了片刻,陈潇猛然回头,她双眼红彤彤,有眼泪从眼眶里溢出,伸出双手朝秦瑾君冲了过去,像是要把秦瑾君掐死。
  等陈潇到了近前,秦瑾君才不紧不慢地微微后仰上半身,同时抬起右手将陈潇不断靠近的右手抓住,用力一扭,将其呈一百八十度的半圆弧度压下。而后趁着她右手被制住身体随之向左侧的空档,秦瑾君上身从后仰的姿势快速转为前倾,伸出左手抓住她的脖子,用力一把将她上半身压倒在办公桌上。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被制服的陈潇脸上露出骇然的神色,身体不断扭动挣扎,想要摆脱秦瑾君的钳制。
  秦瑾君右嘴角上翘,俯下身在陈潇耳边说道:“冷静,我不会对伯母做什么的,尽管放心好了。你之前问我为什么选你,现在你应该清楚了吧,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我们心底里都有着疯狂,只是你不常表现出来而已,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我不是!放开我!”陈潇咆哮道,她的身体挣扎得更厉害了。
  “你确定?还记得我早上说过,安叔不帮我做事,可他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开口让他帮忙,他自然不会拒绝,他帮我黑了你家前面的公安摄像头。说起这个就有些好笑了,这个摄像头竟然可以拍到你家里,我看见你看你父亲的眼神,是带着杀意的,意图弑父难道不算疯狂吗?”秦瑾君冷笑。
  “胡说八道。”陈潇的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涌出,滴落在桌面上。她的身体慢慢停止了挣扎,静静地趴在桌面上哭泣。
  秦瑾君松开陈潇,走回沙发上坐下,这才继续说道:“我不是指责你跟我一样是个可怕的人,只是想提醒你别因为自己那点良心作怪害得你母亲要继续过着这种生活。我看得出来她很爱你,所以别让她失望了。”
  陈潇直起身,缓缓走到秦瑾君对面的那张沙发坐下,用那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问道:“到底为什么要陷害那家人?我不想当一名不知情的刽子手。”
  秦瑾君来回摸了摸下巴,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把邮箱点开,找到周二当天晚上安经理发来的邮件,点开后把手机递给陈潇示意她自己看。
  陈潇看着手机,脸上表情越来越难看。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篇文章:
  我叫叶伟升,是仲广市一名普通居民。这一年爆发的可怕疫情相信在所有市民心中都难以磨灭,我们一家除我之外都患上这个疾病。可我并不恨这个病,我恨的是一个叫席自省的男人,他是开制衣厂的,是我父亲的挚友。
  在这段恐慌的时期,亲戚送给我们家一些制作医用防护服的料子,我们高兴坏了,于是父亲出高价让席自省给我们一家制作四件防护服,父亲给远在外地打工的我寄了一件,可我那阵子因为脚受伤一直没出过门,所以防护服一直没派上用场。
  一周后却传来了噩耗,我父亲、母亲还有妹妹都染病了,刚开始我还没怀疑到席自省头上,只顾着赶去医院看望我的家人。到了医院以后工作人员拒绝我去探望,并把我家人染病的原因告诉我,他们将我家人所使用的防护服带回了医院进行了检查,发现并没有防护作用。
  我当时很疑惑,先是打电话质问亲戚,可亲戚大喊冤枉,他们用同样的料子制作的防护服用得好好的,最好的证明就是他们并未染病。于是我找上席自省家里找他问个明白,谁知道他一看见是我就把门关得死死的,我从门外听到他朝家人大喊:叶家的病号来了!快穿上防护服!
  我一下子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我去报警,可警察说我没证据,不给立案;我去登报揭发他,可工作人员说我造谣,把我赶走了。无计可施的我只能在这儿发表这篇文章,请看到文章的人伸出援手,帮我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