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案件真相

  在车上,郑合才发现是林溪枫等人,才明白过来,虽然被捆绑着双手,仍然用下颏点指着林溪枫、王大鹏大叫道:“你们不是公安局的,你……你是林士洵家的小子,你是王根生家的小子,你们……你们抓我干什么?”
  林溪枫坐在旁边负责看押郑合才,对他斥道:“老实点,你自己做的事,你不清楚吗?”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啊!”
  “把你的手套去掉,让我们看看,好不好?”许二顺坐在另一边,冷笑着说。
  “我手在拾掇屋子时弄伤了,戴个手套,又能咋地?”郑合才不服气地说。
  许二顺望了林溪枫一眼,想不到郑合才这样辩解,一时哑然。
  “你偷走了我家大门的钥匙,你当我不知道吗?”王大鹏驾驶着轿车,突然回头,眼睛如同利剑一般射向郑合才,冷声说道。
  车内仿佛打起了一道闪电,郑合才身体被击得剧烈颤抖了一下,浑身如筛糠一般抖动,脸色霎时变得毫无血色:“你们都知道了?”
  “不知道会来抓你?”林溪枫不屑地说。
  王小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这时,突然回过头,以脚撑地,扭过身来,用双拳猛地向郑合才头部击去,大吼道:“还我妈妈!还我妈妈!”
  郑合才低头躲避,还是被重重地揍了数下,眼前金星乱冒。
  林溪枫忙用手抓住王小鹏的胳膊:“别打了,打坏了他,他还怎么向公安局招认?放心,他会受到法律严惩的!”
  王小鹏用力甩开林溪枫的手,坐回座位,两只胳膊乱舞,脸憋得通红,面部狰狞可怕,用肺腑之气长长地发出一声嘶吼,憋在心中的郁闷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地嚎哭起来,一时间哭得天昏地暗。
  王大鹏、林溪枫都不由得泪流满面。二人见王小鹏大声哭嚎,把心中集聚的郁气发泄了出来,也感到放心了不少。
  许二顺眼中含泪,以手点指着郑合才的头,怒斥道:“你个该死的狗东西,把别人害得家破人亡,简直灭绝人性。你看看我兄弟这样子,是不是都是你害的?你说你做了多大的恶?你个挨千刀的,猪狗不如的畜生!”
  郑合才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地接受着训斥。
  王根生在家接到抓住郑合才的消息,一个人在屋中仰天长叹,老泪横流:“老伴啊,你和林士洵有错,我心中怎能不恨你?但你被人杀害,死得这么惨,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我天天夜里都睡不好觉,总是梦见你,披头散发的,哭泣着要我给你报仇,我的心都碎了。现在抓到真凶,你可以安息了,愿你在天堂快乐,不再遭受人间的各种苦难!”
  “二叔!你在干啥呢?是那边来电话了吗?”门外一个子侄辈探头到门口,向着屋中问道。
  “哦!”王根生忙用袖子揩去脸上的泪水,红肿着眼睛,稍微平息一下情绪,应了一声,走出房间。
  他对刚才问话的那个三十多岁的青年道:“那边有回话了,就是那个真好财干的,我们分成两队,世华,你带上几个人去造纸厂,通知王飞文,把郑合才住处牢牢围住,保护现场。我回老宅子,去找办案警官,说明情况。”
  这些是林溪枫在电话里中反复交代的事情,名叫世华的青年应了一声,立刻带人去了。
  王根生急匆匆赶到自家老宅,找到仍在现场负责办案的警官,简单汇报了情况,现场负责的是县公安局一名副大队长,副大队长一听,大为震惊,立刻向领导逐级汇报。
  等到林溪枫等人在夜色中赶到寿元县公安局时,早有几个办案民警站在院子里等着,很快把郑合才带走,并留有两名警察对他们进行取证。
  林溪枫等人在车上已经查验过郑合才的身体,发现郑合才手上、身上都有被抓伤的道道血痕,王大鹏专门检查了郑合才裤腰中的一串钥匙,竟然发现了和自家大门钥匙一样的一把钥匙,而且是原装!
  林溪枫知道,父亲冤屈得以昭雪的时刻很快就会到了,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为了让父亲早日从看守所出来,他真恨不得代替公安局把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提取郑合才生物检材,提取死者许广兰指甲中的微量痕迹物证,二者送去鉴定机构进行DNA鉴定;提取郑合才腰间钥匙,和许广兰家大门钥匙做相同性鉴定;对郑合才造纸厂住处和前台村住处进行详细搜查和勘验,发现微量痕迹物证,并进行鉴定;详细讯问郑合才,讯问作案动机、过程、具体细节,作案衣物被藏在何处等。
  但他不是公安局办案人员,只能等待公安局通知。
  他知道,即使公安局在郑合才住处发现带血衣物,那也需要检验之后才能确定。
  由于担心父亲,他当夜没有坐王大鹏的车返回王家庄,而是到公安局对面原来居住过的宾馆住下,等待消息。
  他的母亲和哥哥林溪水,在昨天下午已经回到王家庄。当他告知家中真凶被抓获的消息后,林溪水和母亲都是感慨万千,母子二人在家中忍不住又是痛哭一番。
  不得不说,有时候公安局工作效率让人着急,有时候办事效率又是奇高。第二天天刚亮,就传来好消息,经公安局民警连夜作战,郑合才已经供述了求奸不成杀人的犯罪事实,根据他的供述,带血衣物从造纸厂一处垃圾堆下被挖出。
  原来,郑合才早就垂涎许广兰美色,在去年盛夏的一天晚上,郑合才到王根生家中有事,偶遇许广兰裸着上身在家乘凉,那娇好的面容、苗条的身段、白花花的身子让他差点眩晕,当时如果不是王根生在家,他真会直接扑过去搂住许广兰。
  自那以后,他夜夜在床上想着许广兰才能入睡,为此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得到她。
  当日王根生家安装大门时,正好轮到他休息,正无所事事地在许广兰家附近闲逛,于是跑过去看热闹,发现大门配备的钥匙后,他心中一阵狂喜,认为机会来了,趁人不备,偷偷卸了一枚钥匙藏在身上,想趁王根生不在家时,潜入王家作案。
  恰逢那日王根生乘坐王大鹏轿车从造纸厂路过,和郑合才相遇,郑合才问他去哪,王根生无意间说出要到省城北龙市出差的事实,令郑合才动了歪心思。
  当晚夜深时分,他上身穿着背心,下身穿着大裤头,大裤头的裤腰中鼓囊囊的装着手套和一块黑布,趁着夜色偷偷摸摸来到王根生家宅院旁边。
  他正准备用钥匙开门潜入,却不料听到院子里想起了脚步声,连忙躲到一棵大树后暗中观察,这一看使他大吃一惊,发现从院子里出来的人竟然是村东的林士洵林老师。只见林士洵偷偷出来,左右看看无人才关上门,悄悄地走开,而王根生家堂屋竟然没有灯光。
  郑合才立刻明白王根生家中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许广兰竟然是个浪荡妇女!
  郑合才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他浑身每一处细胞都感到鼓荡膨胀,心里痒痒得只想跳起来,大喊大叫几声,仿佛美事马上就会降临到自身。
  等到周围又静了下来,他才瞧瞧地走到门前,用钥匙打开房门,将门轻轻给关上,蹑足潜踪来到堂屋,发现门已经被从里面锁住。
  他怕惊动许广兰,不敢声张,来到西屋外面的窗户处,发现窗户是虚掩的,心中更喜,便从窗户上爬了进去,结果在窗户上留下了脚印。
  穿过客厅,来到东屋,他屏住呼吸,内心跳得厉害。
  从昏暗中,他能看到许广兰穿着短袖浅色睡衣,正躺在床上,肚腹处盖着薄毯子。
  郑合才望着许广兰一头的秀发,苗条的身段,难忍难耐,淫笑着,从裤腰中掏出黑布蒙在脸上,牢牢系好,一翻身爬上床,对着许广兰压了过去,同时用手向她的身体里摸去。
  许广兰刚和林士洵发生过性关系,正在回味刚才的经历,对丈夫王根生有些羞愧,情感上正自复杂。突然身上有人扑了过来,倒是把她给吓了一跳,她柔声问道:“是士洵吗?”
  睁开眼来,却发现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蒙着面,身材也比林士洵矮小,她不由大惊,张口就要叫喊。
  郑合才伸手用力捂住她的嘴,刻意捏着嗓子,低声喝道:“别喊,你和林老师的丑事我都看见了,你喊我就都抖露出去。”
  许广兰惊恐地躲闪着,用力去推郑合才的身体:“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你要干什么?”
  郑合才狞笑着,搂住许广兰不放:“我要吃了你!”边说边用嘴去亲许广兰,一只手控制住她,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摸。
  许广兰用力挣扎,趁郑合才不备,一把将他蒙在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不仅又惊又怒:“啊?是你!”
  郑合才大惊,被对方认出来,如果报了警,今后将陷入长期的牢狱生涯!想到这里,他顿时起了杀心。不过,心中的浴火刚刚燃起,如果不发泄一番,也对不起自己日思夜想所忍受的折磨。所以,他不顾一切地按住许广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许广兰被按住了手脚,见抵挡不过,急中生智,轻声求饶:“好好,我的丑事你都见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答应跟你好,行不行?不过,刚才你一闹,身上都是汗,你让我先去洗个澡。”
  郑合才听了,不觉大喜,强扭的瓜不甜,心上人同意了,自觉自愿地玩上一回,那岂不是更好?更免去被报警的风险了。他心痒难耐地道:“那好,你快点,我在床上等着你。”
  谁料许广兰刚进入洗澡间,便将洗澡间的门死死地闩上,身体抵住门,低声对郑合才喝道:“你赶紧走吧,我保证不报警,你要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手机在我手中呢!”
  郑合才几次用力去推洗澡间的门,都没有推开,又听许广兰这样说,顿时怔在那里,他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对许广兰道:“好,我走,你出来吧!”
  说完,他用力在地面走出踏踏的脚步声,拉了拉堂屋的大门,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许广兰听到他的脚步声出现在院子里,慢慢地没了声音。
  谁知郑合才径直跑到厨房,掏出带在身上的手套,从厨房中取出一把菜刀,又蹑手蹑脚地转回堂屋。他见洗澡间的门仍然关着,就静静地等在大门一侧。
  他早已恼羞成怒,因为许广兰和林士洵相好,却不愿和他发生关系,还欺骗他。如果他走后许广兰报警,他会被公安局立刻抓起来。
  他现在已经昏了头脑,一心想着要杀掉许广兰。
  许广兰受到郑合才惊吓,身体哆嗦着,手机并不在身边,这样丢人的事,她也不敢大声喊叫,弄得人尽皆知,她在等郑合才自行离去。既然她不同意,他郑合才还有什么理由不离开呢?以后他还想不想在村里生活了,许广兰想。
  她等了一会儿,趴在门内静听外面的动静,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没有。
  她不放心,又等了十几分钟,外面还是没有动静。
  这个时候,她认为,郑合才应该已经走了,于是,她就将房门给打开了。
  可怜的人啊,那个魔鬼没有走,就在外面一直潜伏着,这个门一开,就将她推向了万丈深渊!
  洗澡间中的打斗和喊叫没有多长时间就停了下来,许广兰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洗澡间封闭的环境和独门独院的乡村布局令许广兰的呼喊声几乎没有形成任何的影响力。
  郑合才做完案,拿着洗澡间的拖把将外间重新拖洗了一遍,才匆匆离去。
  他回到造纸厂住处,掂着茶瓶、毛巾和水盆,来到纸厂垃圾堆旁,将头上、身上的血迹冲洗干净。本来想将衣物上的血迹也给洗去,但看看裤头背心和鞋袜上的血迹一时间不容易清除,动静太大还会惊动造纸厂留宿人员,只好找来一把铁锹,将它们埋在了垃圾堆下。
  等他在宿舍中躺下的时候,外面电闪雷鸣,开始下起瓢泼大雨,郑合才暗叹:天可怜见,这一场大雨应该能将我留下的证据都浇灭了,许广兰,别怪我心狠,不是你活,就是我死,我也没有办法。老天爷这一哭,你就安心地去吧!
  第二天早上,望着身上被许广兰抓伤打伤的处处伤痕,他又犯了愁,赶紧想办法补救,一方面穿上了长袖衣裤遮掩,另一方面带上了手套。怕被公安局调查走访查出来,他向同住厂里的职工谎称要给儿子结婚装修房屋,连王飞文也不见上一面,便离开了造纸厂,而这时王小鹏还没有发现许广兰被害一事。
  他时刻关注着王家庄的消息,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逃走。
  谁知公安局竟然将林士洵带走,他立刻放了心,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