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前尘纠葛 第三十八章 冤陷入狱

  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响,并以极快的速度朝魏苧胭靠近,她飞身旋转,一支长箭从身侧经过划伤她的手臂,紧接着无数的箭相继射出,魏苧胭疾步后退提剑尽数打落。
  密林中陆续有火光靠近,伴随着光亮,大批人影浮现,魏苧胭还未辨清这些人的身份,就听到一个让她反感的声音。
  “哎呀,我还以为是头鹿呢。”孙信从人影里出现。
  再回头神秘人消失的方向,已经完全见不到踪迹。
  那人受伤跑不快,兴许还有追到的希望,心里念算着,魏苧胭懒的理睬走近的人,欲继续追。
  “魏将军。”
  孙信立马挡住魏苧胭去路,还故作歉意同魏苧胭说道,“真的是抱歉啊,天太黑了,下官没看清,哎呀,将军受伤啦,快啊!把最好的伤药拿过来。”
  殷勤款款的孙信表现一副焦急的模样吩咐完,他的人很快聚集过来,一层层围在魏苧胭面前。
  没时间耽搁的魏苧胭打算直接从人群穿过去,然而孙信的士兵已然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似乎是刻意阻拦。
  如此折腾,还追什么神秘人,魏苧胭一股火冒上脑,正想发作,看到孙信一脸得逞的笑容,突然醒悟,孙信能来拦她,难道神秘人就是受他指派的,那入魏家军营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此处,魏苧胭的心不踏实,仅存的耐心完全被聚拢的人耗光,厉喝一声,“滚开!”
  当即掉头赶回军营。
  回去的时候军营火光通天,大队人马在此集结,而魏振廷跟魏钧澈正被人卸甲押解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马上放开我父亲和哥哥!”魏苧胭怒声上前。
  这时,人群中有个似是将领模样的人,指着魏苧胭直接就开口,“她也是魏家的人,一起给我抓起来!”
  话落瞬间,大批人围来抓拿魏苧胭。
  “住手!”
  被逮捕的魏振廷在后面大喊制止道,“她早已与我脱离父女关系,不再是魏家的人,此事与她无关!”
  “魏大司马。”那人冷笑,“你魏家的小姐可不是泛泛之辈,莫非大司马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才将她撇除在外,你说断绝就断绝,仅一人之言无人证明,不可信!”
  “本王能证明!”郭沐沉赶到,“大司马是当着本王的面和魏苧胭断绝的父女关系,本王便是人证!”
  魏苧胭和郭沐沉的关系众人皆知,抓人的兵将表现出质疑,说道,“懿王殿下,您跟魏苧胭”
  “怎么!”
  郭沐沉厉声打断,“你觉得本王是在包庇魏苧胭,说的话不能作数吗,本王会亲自跟皇上交代这件事,你要是还不信,要不要随本王一起进宫去听解释!”
  面对怀疑郭沐沉当场被惹恼,露出的威严以及淡淡杀意终迫得兵将畏缩作罢,郭沐沉即刻要带魏苧胭走,她却不依,紧握沉胭固执的定在原地。
  不得已郭沐沉附在魏苧胭耳边小声说道,“他们不会有事,先跟我走。”
  离开军营后,郭沐沉跟魏苧胭说,今日宫中接到密报,说魏家父子早已密谋造反,并在军营里藏有龙袍。
  得到消息后郭天琼随即命人去军营搜索,那个将领敢直接抓人想必也是搜出了证物。
  “不好,大嫂怎么办!”
  听完后魏苧胭突然喊道,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她是避过了,那温满平跟两个孩子呢,说着魏苧胭立马要去魏家。
  “他们没事。”郭沐沉拉住魏苧胭继续说道,“父王对这件事尚有存疑,只是让人先抓拿魏伯伯和魏大哥,再作详细审讯,魏家的其他人仅是拘禁,不会受任何伤害。”
  “既然存疑,皇上为什么还要抓父亲与哥哥?”
  对郭天琼的行径,魏苧胭表示不能理解。
  “毕竟证据确凿。”
  郭沐沉耐心解释道,“如今魏伯伯和魏大哥声望日盛,父王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此事父王已交给大理寺杨大人来审,杨大人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他一定能还他们清白。”
  照此看来情况还不算恶劣,魏苧胭总算能宽些心,可这件事太过蹊跷,无端端为何会搜出龙袍?
  魏苧胭猛然想起那个神秘人,莫非是他!而神秘人是被孙信所救,难道!?
  “孙信!”
  愤恼的魏苧胭咬牙切齿将今夜发生的事告诉郭沐沉。
  听完郭沐沉也表示赞同魏苧胭的猜测,然这些都是怀疑,没有证据还是于事无补。
  思来想去魏苧胭还是担心她的父亲和哥哥,她第一时间跟郭沐沉去了大理寺,杨大人猜到他们会来,亦是相信魏家父子为人,没有为难直接开牢门让两人进去。
  而魏钧澈也把当时的情况跟他们说明,在魏苧胭去追神秘人后,他和魏振廷即刻将营内全部检查一遍,发现东西没少,就是多了件龙袍。
  他们已然预感事情不妙,果然才刚找到龙袍,就有大队的兵将冲进来抓人。
  这些话也印证了郭沐沉跟魏苧胭的推测,定是孙信暗自跟郭天琼告密,再让神秘人将龙袍放于军营,目的是要把魏家一网打尽。
  “哥,我会进宫向皇上说明情况,只要能找到那个神秘人,就能还你们的清白。”魏苧胭说。
  “你已不是魏家的人,魏家的事不用你插手。”
  一直在旁边的魏振廷突然开口,自魏苧胭进来起,他的脸色就没有很好,拒绝完他直接跟郭沐沉说道,“王爷,老夫可否单独和王爷说两句。”
  魏钧澈拉开神情低落的魏苧胭,安慰道,“别难过,爹就是不想你涉险,你还是别进宫了,有时间的话帮我回家看看你大嫂,别让她太担心。”
  刚离开天牢,魏苧胭就问郭沐沉她父亲单独找他说了什么。
  谁知郭沐沉故作神秘,笑着答道,“胭儿怎么自己不去问魏伯伯。”
  不悦的魏苧胭狠白郭沐沉一眼,现在是摆明要欺负她是吧!
  郭沐沉一脸不舍的表态,揽过魏苧胭说道,“魏伯伯让我看着你些,别一时冲动又去找谁算账了。”
  “真的!”
  听完魏苧胭很是开心,再次确认道,“爹爹不生我的气了?也愿意接受你了吗?”
  小丫头还真是一根筋,郭沐沉苦笑回答,“生你的气肯定是没有的,至于接不接受我,就不知道了,至少魏伯伯承认,在你的事情上,交代我会是最稳妥的。”
  “不要脸。”魏苧胭没好气说道,但听到魏振廷没再气她明显心情好了许多。
  出了大理寺,魏苧胭回去魏家,情况确实如郭沐沉所说,看守的重兵只是将魏家的人拘禁,并没拦着魏苧胭,许她见面,仅说句他们都是奉命行事,请魏苧胭不要做多余的事。
  见到魏苧胭回来,温满平立刻询问发生何事,她说傍晚时分就有大堆官兵把魏家团团围住,虽没伤人,但温满平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因为魏振廷跟魏钧澈涉嫌造反。
  听到这魏苧胭心放下一半,所以郭天琼确实还相信魏家,只要还肯相信就会有转机。
  事情的经过魏苧胭如实告诉温满平,亦交代她无须担心,魏振廷和魏钧澈在大理寺有杨大人照顾,郭沐沉现在也着手寻找证据,魏家一定能渡过这个难过,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安抚完温满平,在魏家没待多久,魏苧胭就去找郭沐沉,郭沐沉也带回最重要的证物,那件龙袍,郭天琼未下死令,魏振廷平日又受朝臣敬重,调查的官员理所当然尽量配合郭沐沉。
  陷害的人做这件龙袍倒是花了些心思,布料皆是上乘之物,并且织布的方式尤为独特,是以两股棉线和四股丝线混合交织。
  然而龙袍非产自京都,魏苧胭忆起当年领兵时见过这种工艺,此乃陶县的特色,陶县与京都相隔甚远,在京都能识得此乃手艺的人也极少。
  所以,应该是孙信为了防止被人查到端倪,刻意山长水远寻布制龙袍。
  既然知道来源,郭沐沉即刻派秦治快马前往陶县调查所有的布庒,只要能找到孙信制龙袍的证据,就是洗清魏家的冤屈。
  “沐沉哥哥,我还想要一份孙信军营士兵的详细名册,以及他们所有人近期的看诊记录。”魏苧胭说道。
  “这个不难,我去兵部尚书那取来便是,胭儿要找那日潜入军营的人?”郭沐沉问。
  “是。”魏苧胭点头,“那人武功不弱,甚至可能高于孙信,他应该不会舍得将这样的人灭口,为防万一,我还是要核对,看看究竟谁少了,又或者谁伤了。”
  调查迅速分工展开,一有时间魏苧胭都会回魏家,因为担心温满平已是几日胃口欠佳,魏苧胭记得以前温满平没食欲魏钧澈都会去清芳斋买糕点给她,今日回家前魏苧胭特地去清芳斋。
  吩咐完掌柜刚等没多久,小二迎来一位客人,魏苧胭一瞧见就别过脸去不想搭理。
  原来是郭沐宇来此处小坐,他才进门就看到在旁等待的魏苧胭。
  “苧胭现在还有心情来清芳斋。”
  不出意外,郭沐宇落井下石嘲笑道,“魏家这次涉嫌的可是谋反,不是理应等着被满门抄斩吗?”
  说一半郭沐宇又自问自答补上剩下的话,“不对,听说你被你爹逐出了家门,真看不出来,关键时刻,苧胭还是懂得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