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曜老

  听到肖志张的话，周围人议论纷纷，并四处张望，想看看他所说的人在哪里。
  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有人走过来，议论声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了。
  难道他是在虚张声势？
  刚又重新躲到丁老大身后的张丰，见无人现身，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道：“肖志张，你就别唬人了，曜老已经许多年没有现身，你又何必借用他的名头来狐假虎威。”听他的语气，明显认得肖志张口中的曜老。
  张丰走出来，见肖志张投来恶毒的目光，心中顿时没了底气，赶紧躲到炎川身后才镇定下来，“有炎川兄弟在，你的小命都难保，还敢瞪我？”
  炎川心中一阵无语，狐假虎威的不是肖志张，而是张丰你吧。
  不过，连炎川都有些觉得奇怪，虽然他跟肖志张接触不多，但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张丰口中所说的那种会狐假虎威的人，难道那个“曜老”早已在场，只是没有现身而已？
  有了上次在峪城中被颜海偷袭的教训，炎川变得谨慎了很多，要知道，就是因为那次的不小心，他们兄弟二人才会被囚禁在此处，无法逃离。
  警惕地防范着四周，炎川猜想着“曜老”有可能出现的方式。不过，任炎川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出场的方式是被人给扔出来。
  在炎川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时，一个双鬓发白、有些驼背的老者被人从人群中扔到了炎川的面前，摔了个四脚朝天。
  在他掉落之后，一个愤怒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死老鬼，你摸我干嘛？老子一个男的可对你没兴趣。”
  老者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站起身回答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得尊老爱幼，我不过是看你身体壮实，忍不住碰了一下，用得着动手吗？有话好好说嘛，大不了我吃点亏，让你摸回来就是了。”
  “滚~”
  躺在地上的肖志张挪动了下身体，朝着老者道：“曜老，赶紧杀了前面那小子。”
  “小志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不过是把我摔了出来而已，何必取他姓名呢，不过如果他愿意的话，晚上可以去我那屋里，好好给我赔罪认错，我可以勉强饶他一命。”老者道。
  人群中又传出了那人的声音:“你个老不死的，我才不去呢。”
  闻言，肖志张忍不住又吐了一口鲜血，气急败坏道：“我说过不要叫我小志张，而且我要你杀的不是他，是你右边那个小子。”
  朝炎川看了一眼，老者说：“小志张，你没事杀他作甚，难道说你被他非礼了？这确实过分了点，也不叫上我。”
  听着他们的对话，炎川知晓，原来老者就是肖志张口中的曜老，只是性格属实奇葩了点，不过炎川也不会因此就轻视他，能被肖志张邀请出手的，至少也会是十阶强者。
  而且更令炎川不得不警惕对待的是，他从老者的身上察觉不到任何强者的气息，一般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是一个全身脉络都被堵塞无法修炼的普通人，要么他就是已经进入了破俗期的下一个阶段，隐凡期。
  气息收敛，无一丝泄露，正是进入隐凡期的标志。
  曜老显然就是后者，而且更令炎川惊讶的是，老者身上的脉络竟然足有两百条是畅通的。炎川身为“灵垢者”，别的不行，唯独感觉特别的灵敏，能够感受到人体内的脉络情况。
  在炎川身后的张丰也悄然出声，验证了炎川的猜想，“小心这个曜老，他极少会从自己的屋子中出来，即便是上次的暴乱也没有惊动他，所以很多新进来的都不认识此人，而且他每次出来都一定会做一件事，那就是杀人。他的实力应该是在隐凡期一阶。”说完，张丰垫着脚尖，小心翼翼地退回丁老大的身后，生怕被曜老注意到。
  “隐凡期一阶。”炎川重复了一遍张丰最后所说的话，隐凡一阶，看上去只比破俗期高了一阶，但其中的差距却是不可跨越的存在，不同的时期，实力可以说是天差地远，其中不仅仅是五行之力的储存程度，还有对境界的感悟。
  如果说，炎川从破俗八阶直接提升到破俗十阶是外力的帮助，那么他要升到隐凡期，就得完全依靠自己了，外界是没有任何办法强行助他突破的。这也是为什么青衣男子即便实力通天，却也只是帮助他提升到破俗十阶而已。
  曜老突然对着炎川说道：“小子，你旁边那位相貌跟你极为相似，应该是你的哥哥吧。”
  炎川眼角一阵抽动，心中暗道，虽然弟弟比我强壮，且长相比我成熟，但也不致于就认定他比我早出生吧。
  想到这，炎川尴尬道：“他比我晚出生了半个时辰，所以称呼上，我为兄，他为弟。”
  “凭什么？你们就相差半个时辰，就要叫你哥哥，这不公平。”曜老宛如一个正在闹脾气的小孩子，为着炎峰鸣不平。
  炎川腹诽道，要你管哦，我弟弟都没说什么。
  见曜老完全不将自己的事放在心上，肖志张焦急道：“曜老，你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
  曜老摆了摆手，指着炎川道：“我现在反悔了，这小子这么年轻，我可不舍得杀他，要杀你自己杀，别找我。”
  “曜老~”肖志疾呼一声，他虽然知道曜老行事诡异，但还是没想到他竟然不顾约定，说不杀就不杀了。
  此时，炎川心中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要是曜老真的出手了，以他的实力肯定是抵挡不住的。听张丰所说，这曜老生性弑杀，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身后的炎峰与丁老大等人。
  见炎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曜老笑呵呵的道：“小子，不用紧张，我还是极为守信的，说不杀你就不杀你，看你与我如此投缘，不如去我住处一叙，让我好生招待一下你。”
  你刚刚才违反了跟肖志张的约定，还敢跟我说守信。你个死变态，鬼才要去你那里呢，炎川心中一阵腹诽，但还是有礼貌道：“今日晚辈有事在身，不便前往，改日定当前去拜访。”
  曜老满脸笑容，“我刚才说不会帮小志张杀你的话绝无虚言，看你如此年轻，本想留你一命，可惜啊，你拒绝了我，现在是我自己想杀你。”话到最后，曜老的语气陡然转冷，一开始的笑容也逐渐收敛。
  眼前之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炎川严肃地盯着他，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事实上，从曜老出现到现在，炎川也从没放松警惕之心。
  身后的炎峰见形势不妙，也往哥哥身边靠了靠，准备一同出手。
  场上的情况一变再变，丁老大在张丰的搀扶下，忍不住道：“此事因我丁永刚一人而起，不关炎川两兄弟的事，请曜老放过他们，我愿一力承当。”
  他旁边的张丰苦着脸，搀扶着丁老大的手中弹出一指，指着丁老大，小声道：“也不关我张丰的事，有什么事你们找他。”当然，他的话直接被众人无视了。
  曜老身上突然气息大放，坚定道：“我说过了，拒绝我的人，死。”
  话语落下，他冲到了刚才将他从人群中扔出来的那人面前，以掌为刀，一阵罡气缠绕其上，向下劈出，犹如猛虎扑食般，将那人生生撕碎。
  曜老竟是说动手就动手，人群中一阵骚动，纷纷往后退，生怕被波及。
  一击得手，曜老手中动作不停，一个闪现，又冲到了炎川面前，他身上的气势汹涌，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经意显露的实力，竟隐隐达到了隐凡期二阶。
  虽然猜到曜老的速度会很快，但炎川还是没想到他能达到这种程度，眨眼间就到了自己的身前，仿佛闪现过来的一样。好在炎川早有准备，他腰间的古器呈影早在曜老出手的瞬间，就被他抽出握在了手上，面对如此强者，炎川已经准备拼命了。
  见曜老终于肯出手了，肖志张大喜，在手下的搀扶下重新起身，站在一旁看着好戏。
  曜老在见到炎川手中的古器时，紧急停了下来，然后一个跳动，又跳回了原先所站之处，激动道：“是古器呈影，小子你从哪里得到的？”
  曜老仅仅是瞄了一眼，就叫出了呈影的名字，这让炎川不禁感到诧异，他轻声道：“古器呈影，乃是我爷爷传给家父之物，我只是代为保管。”炎川自然不会说出黑洞中的秘密，那里极为神秘，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为好。
  炎川的话倒是没有说谎，呈影确实是他爷爷留下的，只不过他隐去了黑洞中的部分，在外人听来，就好像呈影是炎川进来无天地狱之前就随身携带之物。
  身边的炎峰听到哥哥的话，也只是略感惊讶，但是却没有说什么，神色如旧，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这一细节，在有心人看来，就好像是他在变相地肯定了炎川所言非虚。不过炎峰的性格一向如此，就是有再大的事情也难以泛起他心中的波澜，所以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也很是正常。
  听到炎川的回答，曜老再次追问道：“炎乾前辈是你什么人？”
  炎川心中再次诧异，不只是因为曜老知道自己爷爷的名字，还因为曜老称呼炎乾时那尊敬的神情。前辈一般是小一辈的人对长辈的称呼，当然也有实力弱小者面对强者时的尊称，而曜老在说到炎乾时，眼中的神情不是那种对强者的畏惧，更像是发至内心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