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怀疑梨香

  的确是了,梨香看着转移了血蛊的刘岸黎,微微眯眼,她心里自然是知道陈翩中了血蛊,但是陈翩自己不会知道,血蛊这个东西,初时并没有什么感觉,同五觉尽失相似却又不同,蛊毒慢慢蚕食中蛊人的五脏六腑,人渐渐呈体弱状。
  刘岸黎此刻昏睡不醒,陷入沉沉地梦境前,却听一个女子说了一句:“都怪你害了我的谋划。”
  梦中的刘岸黎亲眼看着形似虫子的生物在自己身体里游窜,又有一股邪气侵袭,两者互斗,她心想,大概这就是蛊毒与自己重生所附加的毒。
  想想着实是可笑,前世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一心只想着报仇的自己,对生命一点也不在乎,死就死了,可当她迫切希望能长命百岁的时候,却总是多灾多难,亏了自己不信这世间会有什么魑魅魍魉,不然她当真以为自己哪辈子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如今如此折磨于她。
  刘岸黎运着内功,想把两种毒逼下去,只是却被一阵外力阻挠,硬生生逼了一口血哽在喉咙里。
  梨香此刻手持银针,朝着刘岸黎手腕处刺下去。
  身后的皎狡不知是何时出现在屋内,道:“阿娘,血蛊不是扎这里吧?”
  “啊?皎狡?咳……正常人不是,但是刘岸黎是……那样回来的,需得如此。”梨香没有意识到身后多了个人,哆嗦了一下。
  皎狡皱眉,半信半疑地走到药柜前。
  “你来干什么?”梨香问道。
  “太子峥说兰幻叫他帮忙那些药,他伤口疼。”皎狡头也没抬,一边寻药,一边回道。
  梨香眼中瞬间狠厉起来,道:“兰幻可以使唤太子峥?”
  “那谁知道呢?太子峥的确是这么说的。”皎狡耸耸肩,道。
  梨香盯着刘岸黎手腕处的银针,心想着躺着的人为什么还没有反应。
  刘岸黎不知自己一口血哽在喉咙里,竟再也提不起劲来,陷入沉沉的梦境中。
  “太子峥,你应该知道,你身后的人是朕的。”刘岸黎看着陈翩一身龙袍,眼神凌厉的看着齐峥,以及齐峥身后的自己。
  “你自己做的事情,还需要孤多言?”齐峥甩了甩衣袖,他并未像往常一样穿一身红衣,反而是没有颜色……
  不对,刘岸黎盯着陈翩的袍子,发现他的衣服也没有颜色……
  是梦,刘岸黎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梦境。
  “你信不信朕踏平你的夜秦?”陈翩怒吼。
  “你失态了,三皇子……咳,恕罪,是皇上。”刘岸黎不受控制的说了这句话,眼睁睁看着陈翩的眼神越发的凌厉。
  陈翩似乎从未想过她会如此语气同自己讲话,是以退后了两步,然后才反应过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刘岸黎终于支撑不住,吐了一口血。
  齐峥晃着她的身体,似乎要把她晃醒一般,可她知道,这不过是个梦境罢了。
  果然,她被那一口血噎醒,也同样看到一直摇晃自己的齐峥。
  “你还真在摇我啊!”刘岸黎软着身子,一动也不能。
  “梨香说你该醒了,我见你没醒,以为你醒了。”齐峥见她醒了,立刻松了手。
  结果刘岸黎一下撞到硬邦邦的冰床上,撞到后脑勺的刘岸黎倒吸一口冷死,道:“你是看我没死么所以送我一程么?”
  “不是不是,男女……男女授受不亲嘛。”齐峥躲闪着眼睛,不去看她微微敞开的衣领。
  “衣服穿好。”此刻早已清醒的陈翩走进来,道。
  “陈翩?”刘岸黎看着陈翩虽然脸上没什么血色,说话的声音却非常压实,是以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衣服,穿好。”陈翩不知她为何晕倒,更不知为何一会不见,她就如此虚弱,他既恨自己无能为力,又恨她不好好照顾自己,是以声音也冷冷的。
  “哦。”刘岸黎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大概是梨香姨娘拉开的,要施针嘛。”说着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施针?怎么了?”陈翩冷冷道。
  “嗯……有些风寒,大概是冬天到了,你看这天儿这么冷,我还穿着少往出跑去见陈默,所以自作孽不可活嘛。”刘岸黎眼神躲闪,并未将真相告知于他。
  “风寒会咳血?”陈翩盯着刘岸黎,想在她脸上看出猫腻来。
  “最近的风寒很严重,是会咯血的。”刘岸黎说罢,还抬头坚定的看了陈翩一眼,重重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刘岸黎瞬间觉得自己可信了三分。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陈翩蹙眉,捂着鼻子,“但是周围这么重的血腥味,你不要告诉我是我弄的。”
  “血腥?”刘岸黎愣了愣,她并没闻到什么血腥味,陈翩这么一提,她定睛看了看周围,是皎月阁梨香的暗室,梨香身上有淡淡的药香,那股药香味便是这暗室中的味道,陈翩不会提药香,是因为这是药室,而他说的血腥味,想必是因为自己咯血,只是如今……刘岸黎摸着自己的鼻子,既不愿承认自己失了嗅觉,又不希望陈翩知道自己的病况。
  陈翩盯着走神的刘岸黎,越发觉得古怪,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血腥味可不就是你弄得?况且梨香的药室来的不都是生了病的?有血腥味自然正常,不过……”刘岸黎作状闻了闻,道,“是挺臭的,我们快走吧。”
  说罢,刘岸黎从冰床上下来,穿好鞋子,拉着陈翩的手往外走:“不仅臭,还冷。”
  陈翩依然是不信的,他从未听说风寒需要在冰床疗伤,可他见刘岸黎有所隐瞒,是以不再拆穿她,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带自己往外走去。
  “所以她的针的位置不对?”齐峥此刻同皎狡说着什么,恰巧此句被陈翩听了去。
  “什么针不对?”陈翩隐约觉得此事同刘岸黎有关。
  皎狡看着陈翩齐峥二人,他刚刚偷看梨香就已经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此刻再看到这两个人物,更是大气也不敢出,毕竟自己娘亲做了坏事,他哪怕看不出什么问题,却也总觉得怪怪的。
  “就是刘……”皎狡正要说,却被兰幻一下捂住了嘴巴。
  “那个,你在这啊,皎月找咱们去后院搬东西,冬天到了,换了厚被褥,快走快走。”然后又抬头看向陈翩一行人,佯装道,“你们也在啊。你们……去帮忙还是……”
  “不去,本宫同太子峥有话说。”
  “好的。”兰幻捂着皎狡的嘴巴,两个人以怪异的姿势离开了屋子。
  “太子峥,你可以,解释一下么?”
  “孤同你有什么好讲?”齐峥道。
  “与星儿有关?”陈翩问。
  “没有。”齐峥义正言辞。
  “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我妹妹,齐宁儿,他看见陈非气的昏过去了,皎狡扎针扎错了位置,如今日日梦魇,行吗?”齐峥愤怒的说着,眼中还闪着泪花。
  此刻刘岸黎看着齐峥怪异的表情和为自己圆谎的那张嘴,想笑却又努力的憋回去。
  “那个,陈翩,我还有些事同齐峥说……”刘岸黎松开陈翩的手,道。
  “有什么话跟他说不能跟我说?”陈翩歪头看她,浓浓的醋意与不满。
  “陈翩,你在这的时候够久了,等到我跟齐峥说完,我们就该回去了。”刘岸黎想了片刻,道。
  “嗯……好的。”陈翩听到刘岸黎说要回皇府,便也放心下来,他自认为,只要齐峥和皎月阁的人不在,他总会发现刘岸黎瞒着自己的事情。
  “我已经失去嗅觉了。”刘岸黎顾了顾,关了门,轻声道。
  “孤还真是有幸做第一个知道你病症的人。”齐峥摇摇头,似乎在嘲讽自己。
  “我还抱着侥幸,以为血蛊可以以毒攻毒。”刘岸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裙摆。
  “结果血蛊加速了你丧失嗅觉?”齐峥问道。
  刘岸黎并不做回答,只是固执地看着自己的裙摆,道:“你看,洗过的衣服总是会褪些颜色,哪怕还是同第一次穿的时候一样干净,用一样的熏香,可是褪了的颜色,它终究褪去了。”
  “你的生命不会褪去。”齐峥看着她,轻轻把她的头抬起来,“孤会给你找名医,我们夜秦,地方虽小,却集了各种英才,自然有人会听过你的病,并治好它。”
  “谢过齐兄了,不过受人恩惠,自当是要有所亏欠的。”刘岸黎扭了扭头,表示自己不愿受他恩惠,“我没法同别人说,我怀疑梨香,有无法告诉陈翩,不说的话,我怕日后有些东西,来不及交代。”
  “梨香?”齐峥故作疑惑。
  “我梦中时,听到有人说我坏了她的计划,我也不知是否是幻觉,但总觉得梨香怪怪的。”刘岸黎道。
  “这个孤会查明,在此之前不要轻举妄动。”齐峥道。
  “你一个夜秦的太子,掺和大昭的国事,恐有不妥罢?”刘岸黎道。
  “这不还是受人胁迫么?”齐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