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白术发现了

  陈非看他支支吾吾不愿言语,一副自己也很差异又怕触了逆鳞的表情,左思右想大概是有人特意为之,且碰巧掌握了兰幻的行踪。
  “兰幻,本宫让你办的事,办妥了吗?”
  “回公子,都在您的书房。”
  “回来再看,先把让管家银子给他们,我们去环彩楼。”
  “是。”
  “这是哪来的贵客啊,奴这厢有礼了,姑娘们,伺候着。”方妈妈看前面这人衣着华丽,恨不得贴上去,又看到身后的兰幻,“呦,兰公子,二位快进来。”
  “方妈妈,叫织月姑娘一叙。”兰幻拿出一锭金子,塞在方妈妈手里。
  方妈妈手疾眼快塞进怀里,却道:“不巧了,兰公子,今儿她去外面看随侍的小奴了。”织月的来历她不清楚,但总归不能随意给她安排人。
  “公子,随我来。”此刻寒江雪已经穿上了一身新衣衫,淡紫色素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简单的丫鬟髻。
  刚才在梳妆的时候,刘岸黎告诉自己哪个是陈非,无需多话,只要在方妈妈拒绝他以后前去即刻。
  “谢谢了。”
  “不必谢,公子折煞奴了。”寒江雪道。
  随后三人向二楼走去,陈非摸着房门上的织月二字,浅笑。
  “姑娘也等候多时了吧?”
  “未曾,公子光临,未曾远迎,是奴失礼了。”刘岸黎道。
  兰幻冲刘岸黎使了个眼色,随后关了门出去。
  “不知姑娘可会弹曲儿?”陈非径自坐在矮凳上,手放在桌上。
  “公子想听,奴便会了。”刘岸黎说完,冲寒江雪道:“去,把我的琴取来。”
  寒江雪道了声“是”,然后转身去拿琴。
  “公子想听什么?”刘岸黎一边戴指套,一边问道。
  “姑娘引我来,自然知道我想听什么。”陈非搓了搓手指。
  刘岸黎轻笑一声。
  陈非问:“你笑什么?”
  “公子搓手指,像位故人。”刘岸黎想起陈翩也有爱敲手指的小动作,心想亲兄弟果然是有些像的。
  “哦?”
  “不必问,奴的故人,自然不是您的故人,既然公子想听,那便用我拙劣的琴技为您演奏一曲。”刘岸黎手指抚琴,一曲《欢愉心》就这样钻入陈非的耳朵。
  “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好一个入骨相思知不知,姑娘这是思谁?”一曲作罢,陈非良久未曾回过神来,刘岸黎晃了晃他的眼,遂道。
  “公子不必掩饰了,想必你也是为了听皇妃的一曲《欢愉心》罢。”
  “你究竟是何人?”陈非问。
  “公子再不问,奴就要憋不住告诉你了。”刘岸黎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却仍然不告诉他。
  “说。”陈非一把短刀架在刘岸黎的脖子上。
  “公子,门牌上写了,叫织月啊。”
  “别装傻。”陈非的短刀划破刘岸黎的脖子。
  “公子,我死了,就无人帮你得到你皇妃所爱的天下了。”
  “宁儿?你你果然认识宁儿?”陈非慌乱的拿来短刀,看着刘岸黎冒血的脖子手足无措
  “无妨。”刘岸黎看出他的慌乱,随手抹了一把,“公子无需认识我,我只是公主的一位故人罢了,感她痴情,特来助你。”
  从齐宁儿死后,陈非遇到齐宁儿的事情,就没了章程。
  “明日托兰幻把我赎走。”刘岸黎皱眉看他,道。
  “好。”陈非言听计从,毫不怀疑。
  “你走吧,时候到了。”
  “什么时候?”陈非抬头问她。
  “回府收拾一下,去周府道歉。”
  “对,道歉,道歉。”曾经心狠手辣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如今刘岸黎说什么他便做什么,可见痴情的人有多可悲。
  刘岸黎轻笑,自己不也是如此,痴情到重生一遭还要遇他帮他。
  想曹操曹操就到。
  “皎星。”是白术。
  “你怎么也学你家主子总是翻窗户?”刘岸黎皱眉。
  “公子说他一会就来。”
  “……他去哪了?”刘岸黎不解。
  “公子不许我说,总之一会就来,我先走了。”白术说罢,又走了。
  刘岸黎赶忙在镜子前反复端详自己,似乎是钗环太多,于是又摘了几个。
  “刚才那个是谁?”寒江雪问。
  “你怎么不去送客?”刘岸黎差异。
  “我堂堂……堂堂花魁的婢子怎么合适送客?”
  “刚刚那个是皇子。”刘岸黎平静道。
  “我知道啊。”寒江雪道。
  “……你下去吧,我一会见一个客人。”
  “你爱见谁见谁,反正与我无关。”寒江雪看她摆弄着钗环,道,然后耸耸肩推门出去,还不忘细心的把织月的牌子翻过来。
  “客人?”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啊,花魁的房间,见得不就是客?”刘岸黎见他已经进来,不再摆弄,刚刚既怕脑袋上姹紫嫣红的不好看,又怕摘的太多太素不配今日的妆容。
  可是陈翩却不看她的妆,也不看她的头发,只问:“怎么弄的?”
  “什么?”刘岸黎不解,忽然想起可能在说自己不伦不类的头发,“刚才陈非来嘛,所以就打扮的花哨了些,我想你大概不喜欢,所以卸了一些,但是又……”
  “我问你脖子。”陈翩打断了她。
  “脖子?什么脖子?”问完突然想起自己刚刚被陈非割破了脖子,赶忙捂起来,“没啊……没什么……哈哈哈,你看琴还在这,要听什么,我弹给你听?”
  陈翩大跨一步上前,拿来她的手,道:“陈非来过了?”
  “嗯?是,来过,他明天接我去二皇子府。”刘岸黎道。
  “他弄伤的?”陈翩并不担心她有没有进二皇子府。
  “哈哈哈,自然,不过不疼,毕竟他娘子才知道的曲儿,总得质问一番吧。”刘岸黎并不觉得疼,所以也不放在心上。
  “你知不知道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陈翩语气之间有了一丝怒气。
  “我什么也没干啊。”刘岸黎以为他心里自己是个轻浮的女子。
  陈翩怒气更盛,一言不发。
  刘岸黎看他生气,却不觉得是为了自己,毕竟淡薄如陈翩,她只觉得或许是为了陈非来见她,不知两个人在屋里做了什么,打了他的脸面。
  遂道:“陈翩,我什么也没做,我弹了那首曲子,然后告诉他我是皇妃派来帮他的,且他陈非是你的哥哥,你想必也了解他会不会对我这个‘风尘女子’有什么感想罢?”
  陈翩微眯着眼睛看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小桌。
  他生气了,刘岸黎不懂为什么他如此动怒,道:“您不论觉得是哪里触了您的颜面,您说了喜欢我,我却仍然在这个地方?您觉得我不过是个狠心的杀手,所以做什么都是为了利益?”
  陈翩仍旧眯着眼,盯着她渗血的脖子。
  刘岸黎说累了,道:“您若是不开心,莫要过来便罢了,我既不会背叛您,您也不需要时时刻刻盯着我,甚至拿一番甜言蜜语来糊弄我。”
  陈翩听过此言,却勾起嘴角,道:“既然星儿这么想我的,那就如此吧,我……本宫走了。”
  甩了甩袖子,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这样离开了。
  徒留刘岸黎在那里傻傻的站着,一个人默默地喜欢太久,久到她不信他会对自己有足够的信任,甚至不信他会喜欢自己。
  “公子,你怀里的糕……”白术欲言又止。
  陈翩看着白衫被浸了油,蹙眉道:“你说她怎么轻而易举就让自己受伤。还毫不在乎?”
  白术大概明白说的是谁,脚下一滑,问:“公子喜欢那个男人!!”
  “她是女子。”
  白术今天成功被吓了好几次,但还是哆哆嗦嗦的回答:“公子,我们……我们做杀手的,身上有点伤都是常事,公子当初坠涯,身后被树枝……”
  陈翩不置可否。
  “公子,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告诉她?”
  “你怎知我没告诉她?”陈翩惊讶地看他。
  “您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今天却把如鲠在喉写在脸上,想必是不太愉快。”
  “……”
  “或许公子你还不会表达,被皎星公……公子……额……被皎星姑……”白术想到刘岸黎是个女子,舌头顿时绕不过来,“就她,或许公子不会表达,被她误会了,在我看来,皎星公……啊!”白术实在不知如何称呼刘岸黎,咆哮道。
  “你就直称皎星即可。”陈翩见他为难,又觉得在马车内这么大动静实在丢脸,遂解了他的难。
  “或许公子不会表达……不对,公子我说到哪了?”
  “在你看来,皎星……”
  “在我看来,皎星她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必然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生气的,你又菜着脸,大概是她以为你不信她真心为你谋事,你又不说话,她又想不到,公子,好自为之。”白术还煞有其事的拍了拍陈翩的肩头,可手悬在半空,就被陈翩眼神挡了回去,遂摸了摸自己的头,道:“哈哈,头痒,没洗,有些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