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解风情齐峥
“阁主,你给沈欢用这么名贵的东西,也是下了血本啊。”万渠楼内。
“那是,小翩儿你不知道,这欢愉散可是夜秦的东西,我这一步,一箭三雕,只是可惜了三万金来的,剩下的都送去了顾家。”皎月自豪的说。
“欢愉散,一梦入过往,梦与故人会。他也算是死得毫无遗憾了。”
欢愉散,可以让人死在梦里的毒,梦里的一切都受梦主控制,且药效一过,油尽灯枯,此散竟也一丝味道都没有了。
“怎么?你怕他死后找你复仇?”
“成大事者,满手鲜血,又有何惧?”
“哈哈哈,是。”皎月收起笑容,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前世陈翩造的杀戮,最终都应在了刘岸黎身上,今生皎月也无法阻止他,只是不知他的杀戮,最后又如何收场。
陵国皇上没有找到蛛丝马迹,只能对外宣称是病逝,然而皇上也必不可能如此了了,也派了自己的镜司查这件事。
镜司,直属陵国皇上,只听命于皇上,机构虽然庞大,但是无人知晓其中主子是谁。
顾府。
顾凝儿终日以泪洗面,可叹那年方二十二的少年,就死在了那座皇宫里,可叹那英俊的少年,遗体也死死抓着那个民间女子送的手帕。
“手帕……”顾凝儿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跌跌撞撞的跑到顾横之房内。
“父亲,那手帕……”
“你是在怀疑你父亲吗?”顾横之突然眼神变得凌厉。
“没有,只是想问问父亲……”顾凝儿还欲说什么。
“回房休息,”顾横之又对着门外道,“小姐染了风寒,扶她回房休息吧。”说标准又对门外的小厮打了个手势。
顾凝儿被软禁了。
不日,顾横之府里被查出欢愉散的剩余半瓶,顾府满门抄斩,等打开顾凝儿的房门时,顾凝儿已经上吊自杀了。
“皇上,欢愉散乃夜秦之物,那齐峥……”镜司大人孟常道。
“过几日遣他回夜秦,就……刘家的少将军护送吧……嗯……让他给夜秦送免战书和绸缎五百匹,不是当初攻我萧襄吗,把萧襄之地也送过去,到了夜秦之境……”皇上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是,下官领旨,那金昌少王呢?”孟常不知皇上派刘岸黎寓意何为。
“那小儿武功尽受刘稚,想必在他手下杀人,难上加难,夜秦必不会多疑。”
“是。”
陵国没了太子,朝局动荡,虽说沈欢没什么能耐,只是那大皇子沈从,当初因为是个早产儿,千辛万苦留下一条命,又缠绵病榻,实在难以堪当大任,而皇上除了皇后就只有大皇子的生母一个嫔妃,最终还因为生沈从死了。二皇子早夭,后继无人。
陵国皇上的头发,一夜斑白。
“稚哥,我们等黎儿回来,就远离朝堂吧?我姐姐在靖南买了宅院,我们莫要此是非之地,那顾横之一看就是受制于人,他如今满门抄斩,受制于谁谁人能知,且不论那夜秦的太子是否真的有心杀太子,只说他想,那他用的那药如此容易暴露,稚哥,螳螂捕蝉,谁是麻雀,你还不明了吗?”
“只是我同皇上……”刘稚明了紫竹并非贪生怕死,只是经历过满门被灭的人,不想再看血流成河而已,只是歃血为盟的种种,刘稚仍然不能放下。
“稚哥,我知你并非贪慕虚荣,只是如今朝局还不明了吗?陵国大势已去。”
刘稚似乎还有纠结,只是紫竹眼里我见犹怜的泪光,让他心疼了。
他为之付出生命的皇上,曾对他心生忌惮,无论他会不会谋反,只要他反得了,皇上就不肯留他,若不是自己同皇上曾亲如兄弟,又怎么看得出他的诡计。
“好,竹妹,等黎儿回来,我们就去靖南。”刘稚紧紧攥着紫竹的手,给她一丝丝安慰,也给自己一丝宽慰。
已经出发了三天,夜秦的齐峥一言不发,刘岸黎已经快要闷死了。
“齐兄,太子,成王败寇是不是,你总不能因为被我打败了就对我怀恨在心啊。”
齐峥仍旧不语。
“不解风情!”
刘岸黎打量着他,一身红衣甚是妩媚,说是女子也不为过,不过她从未见过有男子穿红衣比女子还好看的。根根修长的手指缠绕着马绳,往上瞧去,他眉眼如画,鬓若刀裁,一头墨发也不梳理,只在下面草草打了一个红丝带,额前的碎发就随风散在空中,若是不知道,他到以为齐峥是男倌倌了。
“唉,齐兄,你说你生的这么好看,肯定好多姑娘追随你吧?”
齐峥蹙眉,像是想起了不太好的过往,白了刘岸黎一眼,狠狠抽了马儿的屁股,马儿飞快得跑了出去,不一会落了刘岸黎好远。
刘岸黎眼见,快速追上去,“齐兄别落下我啊,我还要为你保驾护航呢。”
一抹紫影和一抹红影你追我赶,向着夜秦走去。
万渠楼内,陈翩半靠着,左手持书,凝卷,右手手指来回有序的敲着。
“小翩儿?”皎月推了门进来。
“扣门。”
“咚咚咚,我进来了?”皎月自己咚了三声,然后走过来坐在陈翩旁边。
“如何?”
“刘岸黎齐峥二人已经出发了,那齐峥……”
“放心,陵国那皇帝自然不会放过他。”
“我不是不放心他放过他,我是不放心他的属下,陵国谁人能近刘岸黎的身?”
“镜司孟常。”
“嗯……他如果带着一帮人去还有一丢丢可能。”
“皇上不会放过齐峥,而且刘岸黎也并非神人,带着一个差劲的,刘岸黎总会有破绽,之所以带他,不过是让夜秦左推右想想不到陵国身上罢了。”
“那你也要去。”皎月勾起嘴角,像是做坏事的样子,一定要让陈翩多见见刘岸黎,好融一融石头一样的心。
“我为什么要去?”陈翩置疑。
“以确保万无一失。”
“那你呢,你不去,在这干嘛?”
“本阁主有要事。”
陈翩捏了捏鼻梁,表示答应。
“小翩儿,我那侄儿可不能伤了碰了,不然你回来等着瞧吧。”
“阁主……”陈翩攥起拳头。
“好了,再会。”皎月一溜烟的离开了。
“白离,进来。”
“公子!”
“替我擦剑,明日启程。”
皎月一听,又跑回来,道:“今晚,谢谢。”然后又一溜烟跑走了。
陈翩叹了一口气,道:“今晚。”
“是。”白离看了看陈翩,然后给他擦剑又收拾了行囊。
皎月双眼微眯:“白离姑娘深更半夜要烤鸽子吃吗?”
白离听到皎月的声音,一颤,紧忙收了信鸽的信筒,藏在袖子里,说:“是啊,阁主有幸同我一起吗?”白离知道皎月阁阁主没这个好兴致,所以问道。
“好啊,我正好新得了火石,小巧精致,可做手串,不用揣在怀里沉得慌,试试宝。”皎月坐在地上。
“是。”白离嘴角抽了抽,无可奈何。
“白离姑娘怎么有兴致来这荒山野岭的吃鸽子啊?”
“回阁主,城中的鸽儿都是家养的,吃不得。”
“可哦听说你不爱吃鸽子啊。”
白离攥紧拳头,右手放在剑柄上,不再多言。
“哈哈哈,想必是特意给我皎月弄的,谢谢姑娘,谢谢啊。”她还不需要这么早拆穿她,毕竟没有证据,陈翩也不会信自己,于是她抢了白离的鸽子拔了毛架了火烤了起来。
“属下还有要事,不奉陪了。”白离起身要走。
“哦?陈翩已经走了,你没事了,我说的,坐下,你不是要吃鸽子吗?我手艺很好,等着吃吧。”
“……是。”
皎月头顶的月亮又大又亮,刘岸黎在雨里找山洞。
“都说了别跑了别跑了,夜间恐有大雨,你看你,你个夜秦太子又怎么样,没有山洞,不还是跟我一样淋雨?”
齐峥不语,却默默跟在刘岸黎身后同她一起找山洞。
“你说我们赶这么多天路,刚出了陵国就下了雨,再看看你们夜秦,怎么走了一天多还是山林,野果子吃的我胃都酸了。”
“……”齐峥仍旧不语。
“你也不说话,像个哑巴。”
“山洞。”齐峥指了指左边。
刘岸黎看去,果然有。
于是淋成落汤鸡的二人飞快跑去山洞。
“嘘,有人。”刘岸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向洞里投了石头。果然一行黑衣人迅速出现。
“齐兄啊,你们夜秦都是你的敌人啊。”
“夜秦人不用剑。”
“啊?你说啥?”刘岸黎听不清齐峥的声音,因为刀光剑影已经把她包围了。
“大哥们,我不是太子,那个才是。”刘岸黎一边接招,一边给他们指齐峥。
黑衣人听后,果然都转向齐峥。
“你!小人。”齐峥道。
“你还会骂人啊。”刘岸黎手起剑落,解决了两个人。
不再多言,刘岸黎的剑片刻解决了所有的人。
“喂,你不会跑吗?你把他们引出去,我们就不用搬尸体了,你闻闻这血臭味,这晚上怎么睡啊。”刘岸黎一边搬尸体,一边抱怨。
“洞口,雨水会冲走的。”齐峥道。
“大哥,斜坡是朝洞里的,冲到洞里你和血水吗?”
齐峥不语,似是在思考洞口地面的走势。
刘岸黎终于搬完了尸体,又搬了些石头堵在洞口,洞口的水就不再往洞内流了。
“走吧,齐兄,睡觉了。”
齐峥看着那些石头,不语。
刘岸黎揪着齐峥的衣领:“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