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辞而别

  “那里也不尽是不好的事情,那里有些小词小曲质量还是很高的。你说对吧。”
  苏白英丝毫没感觉到秋小月在替她说好话,继续嘲讽道:“哼,淫词艳曲罢了。”
  秋小月发现赵廷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苏白英也发现了,她只当是秋小月的错。
  “你看,让你提那些淫词艳曲,赵哥哥都生气了。”
  说着又要贴到赵廷砚身上去,赵廷砚并不理会她,而是黑着脸回了房间。
  苏白英没讨着好,也不觉得是自己的错,还一门心思觉得是秋小月说错话了。
  她经过秋小月的时候,故意撞了她一下,也回房间了。
  秋小月有种两头不讨好的感觉,她感觉回房间也没什么事,所幸就敲了敲赵廷砚房间的门。
  是方春和开的门,赵廷砚正在屋内摊开包裹,如数家珍。
  包裹里面是一打一打的书册,之间最上面的一本写着《蝴蝶集》。
  看来就是苏白英刚才口中的“赢词艳曲”了。
  秋小月这会儿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干嘛提这茬呢。
  她讪讪开口:“嗨,刚才小苏肯定也是无心之言,你别往心里去。”
  赵廷砚抬起了头,挤出一丝微笑,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觉得,那里的词曲,也有好的吗?”
  秋小月想拿柳永举例,却意识到这个时代好像还没有柳永,她想了半天,挤出一句:“对呀,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
  赵廷砚的眼眶有些红:“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谢谢你。”
  秋小月觉得这是自己理所应当做的事情,毕竟喜好和梦想没有好坏,每个人的愿望都值得被尊重。
  经过闹了这么一出,苏白英闷在房里不出来,派了丫鬟浣云帮她去买。
  秋小月闲着没事,就说也帮赵廷砚他们买早点去,于是便和浣云通路。
  走着走着,秋小月发现浣云的腿有些瘸,便问她怎么了,浣云支支吾吾,最后说出是因为偷看了苏白英的医书,被罚跪了一宿。
  “你也想学医?”秋小月随口一问。
  对方沉默了很久,最后仿佛下了很重的决心,才说:“想。”
  但她又马上否决了自己:“小姐说我这种奴籍学也学不好,以后出来和那些医婆之流差不多,与其去害人,还不如不要学。”
  哪有这种说法?学医哪还分个人的三六九等的,真是荒谬!
  秋小月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浣云摇摇欲坠的决心:“我那儿写了些《伤寒论》的笔记,乱的很,你帮我整理下吧。”
  浣云一下子腿都没那么瘸了,整个人都精神了,她的眼睛从来没有这样炯炯有神过,她期待地看着秋小月:“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秋小月觉得大家这么别扭着闹矛盾也不是个事儿,就去打了点度数很低的米酒,打算回去和大家共饮。
  喝点酒,把话说开了,也就没事了吧。
  秋小月没想到,他们的酒量这么糟糕,苏白英喝了没几杯就吵着闹着说秋小月的坏话,被浣云扶回房间了。
  赵廷砚有些脸红,但也没怎么失态,几人各自回房。
  客栈洗澡的地方还挺好,有泡澡的木桶,虽然没有淋浴舒服,但好久没好好洗澡的秋小月终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她却面临一个问题,头发没办法吹干了,她只能用布尽量把头发绞干,然后披头散发地回去。
  澡堂到房间要经过一条走廊,秋小月远远的看到有个人影走近了,仔细一看,原来是赵廷砚。
  赵廷砚喝了点酒,有点迷迷糊糊的,隐隐约约看到前面走过来一个人,散着头发,面孔好生熟悉。
  “小月小月?你回来了?”
  待人走近,哦,原来是秋青云啊。
  这姐弟俩好真挺像呢。
  秋小月打了个招呼便和赵廷砚擦肩而过,独留赵一个人呆站在原地。
  还未干透的头发一飘而过,把空气也带得潮湿了。
  赵廷砚贪婪地嗅着秋青云刚才经过的潮湿空气,有皂角的干净香气,还有一些好闻的甜甜的味道。
  赵廷砚回去彻夜未眠。
  糟糕,自己怎么能对一个男子心动?
  赵廷砚不能接受自己是个那啥。
  但他想了想自己遇到秋青云以来,自己好似总是不由自主地对他好,好到一种令人感到奇怪的地步。
  难道自己真的有龙阳之好?
  不可以。
  第二天方春和醒的时候,急匆匆地来到秋小月的房间,说赵廷砚不见了。
  桌上留着一张字条:我先走了,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