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

  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沈墨了,所以也并不清楚他的近况。
  虽然他现在和沈墨是联手的一种关系,但是说到底何翊还是有一点儿不太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人。
  进而也不是很看重他,如果不是上次的桃花林的案件,他立下了大功,何翊天天还对他抱着怀疑的态度。
  “看看他却做了什么。”何翊对着暗处挥了挥手道。
  一个人影略了过去,转瞬就没了踪迹。
  “以后说不定还有派上他用场的时候。”何翊喃喃自语,“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就这么安静的做了一会,何翊还是感觉有些淡淡的疲惫。
  这次的夺位之争,他把宝压在了哲王身上,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一旦是错了,就是满盘皆输。
  这也意味着,东厂将永远被锦衣卫压着,这样的结果,他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除了帮助哲王之外,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客栈里。
  晋王和凌霄不约而同的都起了一个大早。
  “王爷,看起来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凌霄看出来了晋王满脸的舒适。
  “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之前在外面领兵打仗的时候,也没有觉得累过。”
  “结果这才安逸了一阵子,就经过这么两天的奔波,反而觉得有些疲惫了。”晋王无奈的说。
  “这休息了一晚上,才好了许多。”
  “哲王想必已经知道消息了。”凌霄率先提了一句。
  “现在想必我那个皇弟一定气急败坏的,”晋王的表情有些愉悦,“他的如意算盘终究是落空了。”
  “是啊,毕竟他也想不到,我们竟然会在这里安心的住下。”凌芷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就直奔离州吧。”晋王道。
  “我觉得不会这么容易的。”凌霄难得的没有赞同他的意见。
  “哦?”晋王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继续说。
  凌霄不急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离州的事情,他们不会处理的这么快,就算是有东厂的人过去帮忙”
  “大概也还需要两天的时间。”
  “但是我们如果现在直奔离州的话,大概只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那么这短短的一天半的时间,他们肯定来不及收场,所以一定会阻止我们这么快的就赶过去。”
  “有理。”晋王点头。
  “那我们不如慢悠悠的走好了。”晋王又道。
  凌霄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旦我们行程加快了,就一定会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还不如慢慢的走,保存一些体力。”
  “毕竟现在交手,还是有些过早了。”
  “即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晋王最终拍板决定。
  “行了大家,今天上午就继续在客栈里面休息,我们下午再继续赶路。”
  侍卫们都纷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毕竟之前不是赶路赶得还挺快?这怎么速度又放慢了呢?
  不过这些事显然不是他们该管的,所以他们就愉快的接受了这个决定。
  毕竟谁也不想劳累着身体马不停歇的赶往那个离州。
  绍王爷派出的暗卫才刚刚赶到了靠近临越的小城。
  前面突然有斥候来报,说是晋王殿下的人马突然放慢了速度,就歇在了临越城外面的客寨里。
  暗卫们纷纷送了一口气,总算能给他们一下喘息的时间了。
  不过王爷交代下来的事,他们也该好好的完成,所以他们修整了一下,就尽快进了临越城。
  “这里昨日刚下过一场大雨。”一个人道。
  “还好我们没有赶上。”另一个人表示有些庆幸。
  锦衣卫。
  夏溪画无聊的把下巴磕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杯子。
  秀美绝伦的小脸上充满了无奈。
  自从凌霄他们走了之后,她觉得做什么事情都特别的无聊。
  昨天的时候刚刚有侍卫来报,说是他们的这队人马已经赶到了临越城,目前还没有受到什么危险。
  这一个消息也总算是能让夏溪画开始展露笑颜了。
  不过今早的消息却一直都没有送到,夏溪画担忧的皱起了眉头,他们不会遇上危险了吧?
  随后她又赶紧摇了摇头,想要驱赶脑子中的胡思乱想的各种想法。
  “一定会没有事的。”她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们有没有事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会有事。”突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夏溪画的身后传来。
  夏溪画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过了头去,“你是谁?”
  但是她还没有看清楚身后的人的模样,身体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下了。
  意识没了的最后一刻,她恍惚看见了一个穿着斗篷的模糊的身影。
  “你是谁”她低低的问了一声,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呵,总算是让我给找到机会了。”穿着斗篷的黑衣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声。
  夏溪画啊夏溪画,你总算是落到我的手里了。
  然后穿着斗篷的人就扶着夏溪画,消失在了房间里。
  夏溪画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了。
  她脑袋蒙蒙的扶着床将身体给支撑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这个房间极其的简单,虽然摆放的物件很少,但是还是有些许的凌乱,显然屋子的主人没有收拾过。
  四周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一看就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是却胜在简单实用。
  整个屋子都是用木材垒起来的,光线倒是比较的充足。
  “呦,醒了?”一个满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
  夏溪画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灰色短衫的男子。
  他的面颊上有一道大大的疤痕,使得本来清秀的脸变得有些狰狞。
  夏溪画突然间打了一个哆嗦,他似乎有些猜到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了。
  “你你不会就是”夏溪画手指紧紧的拽着被角。
  灰衣男子并没有否认,“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凭我的直觉。”夏溪画鼓起了勇气抬头直视着他。
  “我并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你对我的恶意从何而来。”
  “我们就趁着今天,我们好好的把话讲清楚。”
  “哦?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说这些话?”
  灰衣男子不为所动,反而有些嘲笑的问她。
  “我不管我们之前有什么恩怨,或者是我们的父母之间有什么恩怨”
  “总之这些我都不清楚,不如今天趁这个机会好好说清楚。”
  夏溪画咬了咬舌尖,时刻的让自己的头脑保持着清醒。
  “既然你这么想谈清楚的话,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沈墨冷冷的说道。
  “你的能力是不是消失了?”沈墨率先提问。
  夏溪画心凉了一大半,一开始她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不是这个人,但是终究,她的愿望还是落空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夏溪画问。
  “恐怕你已经清楚了吧,我们两个人阴一阳所以,也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
  “为了我的性命,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呢?”沈墨不答反问。
  夏溪画颤抖了一下身体。
  沈墨很满意她如今这样的表现,“你走不出这个地方了。”
  夏溪画突然抬头直直的看着他。
  “有件事你有没有想过?”
  “杀了我你就真的能活下去吗?”
  沈墨突然面部狰狞的三步跨做两步,抬手掐住了夏溪画的脖子。
  夏溪画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按住了,慢慢的,她的呼吸逐渐困难了起来,面部也逐渐的呈现出了紫色。
  沈墨兴奋看着眼前的人,“很快我就能好好的活着了夏溪画,你去死吧!”
  “阴阳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咳咳,”夏溪画剧烈挣扎着,可是力气还是比不过沈墨的。
  “你快放开我!不然,咳咳,不然你也会死的!”夏溪画拼尽了最后一口力气说。
  “什么?!”沈墨果然被她的话给吓住了,他费尽心思,处心积虑的想要杀死夏溪画,目的无非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
  可是现在夏溪画却告诉他说阴阳之命竟然还有另外一种解释!
  这怎么可能不让他心惊!
  “你快解释清楚,不然我立刻让你死在这里!”沈墨松开了手。
  夏溪画得到了解放后就拼命的咳嗽了起来,刚刚她可是差点儿就死在了沈墨的手里。
  “我的能力为什么会消失,这个事情我并不能解释清楚。”夏溪画缓缓的说,毕竟她还没有喘过来气。
  眼看着沈墨又要过来,夏溪画连忙道,“但是我却清楚另一件事情。”
  “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的能力消失了,所以我费尽心思的查看了很多古籍”
  “终于看到了一点儿的线索。”
  沈墨有些焦急的问,“那上面究竟记载了什么?”
  “就是关于阴阳两人的线索。”夏溪画这次回答的很快。
  “上面的内容十分少,也不是特别细致,这是大概的讲了一下。”
  “废话少说。”沈墨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她。
  夏溪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急什么,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这个阴阳两人,其实是有两种不同的一种就是你所以为的。”
  “两个人当中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但是还有一种是不同的,就是两个人必须都活着,但是能力慢慢的会有所平移。”
  “这其实就可以解释了,我的能力为什么会消失了?”
  “如果我所猜测的不错的话,能力应该是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夏溪画肯定的看着他。
  “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能力又提高了?”
  沈墨紧紧地皱着眉头,最近他确实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地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但是这还不足够说明我们两个必须都活着。”沈墨还是在纠结这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我们是第一种的话,那为什么我的能力还会慢慢的转移到你身上?”夏溪画指出了问题的要害之处。
  “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
  “如果我们是第一种情况的话,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夏溪画继续劝说他。
  沈墨显然是有些犹豫了,他并不笨,相反,是十分聪颖。
  夏溪画说的确实是实话,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
  可是这也意味着他将要作赌注,一但他们是第一种情况的话,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杀死夏溪画。
  但是如果他们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么他杀死夏溪画之时,就意味着这也是他的死亡之时。
  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出来一个理所当然。
  但是现在如果不杀夏溪画,一旦她被人救了出去,以后恐怕就很难找机会了。
  于是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夏溪画。
  “我知道你心里在纠结什么。”
  “无非就是看重自己的性命罢了,”夏溪画不紧不慢的说,“可是你要清楚了。”
  “但凡我们是第一种情况,你今天把我杀死了,那我也不亏,反正死之前也有一个垫背的。”
  沈墨突然阴森森的说,“我就先留你一条性命。”
  说完他转身就出去了。
  夏溪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不论如何,她总算暂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但是她的内心又很焦灼,也不知道现在是否有人发现她不在锦衣卫了。
  现在存在着最大的困扰就是,夏溪画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她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被带了过来,路上也没能做什么标记,就算有人发现她不见,可是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现在沈墨虽然是被她给稳住了,但是说不准过几日,他又是如何想的?
  一但沈墨下定了决心杀她,那么她肯定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可是现在要怎样做才能救自己的性命呢?
  夏溪画苦苦的思索着,但是也没有能想到一种好的办法。
  目前为止,也就只能慢慢的拖着沈墨了。
  锦衣卫的人的能力她还是相信的。
  她只能尽力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保证自己在他们找到之前还能好好的活着。
  但是有一件事夏溪画始终想不明白,她究竟和沈墨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阴阳两人会是他们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