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夜黑风高,恐惧缠心

  “纪将军饮有酒精,其胃内酒水还未消化。”仵作看了一眼夏溪画:
  “刚刚夏参事所说酒水的事情,我昨日取其胃液检查过,确有莽草。”
  夏溪画现在没有那么害怕了,“那便是两人联合作案。”
  “你所言没错。”凌霄双手背后,拿起那颗梅子,白色凝固的粉末斑斑点点,像是狰狞的面孔。
  “若只是梅子便可置于死地,这腹痛症状早就在比试之前开始出现。”
  夏溪画都听呆了,虽说自己也能听明白,却不得解。
  “此人与纪将军非常熟悉,赵诚,调查纪将军平时密切接触还有关系极密的人。”凌霄目不转睛的盯着赵诚。
  赵诚抱拳垂头,“是,大人。”
  赵诚将绣花刀递给凌霄,便消失在石阶的尽头。
  凌霄站在夏溪画面前,伟傲的身躯遮住她如数的视线,凌霄迈开步子,“你,跟我走。”
  “大人,那我”仵作好似被忽略了,脸上仿佛蒙上了黑雾。
  凌霄没有停下脚步,“防住徐仵作,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有不得声张。”
  “是,大人。”仵作大人恭送他们离开。
  夏溪画看到大人摘下树上的绳子,丢到一旁。
  一共两匹烈火马儿,凌霄把缰绳递到夏溪画手中,夏溪画双手接过,注视着大人骑上马儿,英姿飒爽。
  夏溪画看到其准备就绪的姿态,两片襦裙平铺与马背蓄势待发。
  夏溪画马上冲上来抱着凌霄的大腿,楚楚可怜的模样,“大人,我不会骑马……”
  “后面有个箱子。”凌霄指了指旁边丢下的绳子,夏溪画也不敢吭声,托起箱子开始栓绳子。
  夏溪画现在一肚子的闷气,大人竟然想让我坐在箱子里被拖拽,真是没同情心。
  “真是浪费时间。”凌霄下马揪起夏溪画的衣领放到马上,凌霄也上马坐在前面。
  “拽着后方的缰绳。”夏溪画与凌霄离得很远,只能依靠缰绳维持平衡,夏溪画的手掌都被磨出深深的红痕。
  “大人,就是这里。”惊魂未定,马儿终于停下了。
  拨开草,确实有坑坑洼洼的泥土地,粘起一抹泥土,没有任何味道。周围的草被压弯了腰,经常被踩踏的原因。
  旁边的草叶上还有细碎的白色瓷样粉末,果不其然,在浓密的草下有一块酒瓶的碎片,凌霄拾起,上面还有淡淡的酒香气息。
  这是清理后被落下的碎片,凌霄塞进袖口,根据夏溪画的描述,这是唯一的线索。
  “只有这些?”凌霄不放心的又一次发问。
  “没错,大人!”夏溪画不知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除了引路倒也帮不上什么忙。
  回去后,赵诚风尘仆仆归来。
  凌霄的屋门紧闭,旁边侍卫都被遣散了。
  “根据大人的意思,当日尚书大人在皇宫内的只有户部尚书包亨凌包大人,礼部尚书单朝航单大人,刑部尚书邓昱邓大人还有工部尚书施卓施大人。”
  “目前有嫌疑的只有吏部尚书荆许荆大人,兵部尚书大司马曲功。”
  凌霄挠了挠耳朵,有些烦躁,这个尚书之事先放一放。
  “与纪将军关系密切的人很少,多数人都是带有利益接近,唯一的朋友有姚固文姚将军。”
  凌霄迅速记忆起来,翻开书页,“这调查之事明日之前不可走漏风声。”
  “将军那边更不可打草惊蛇。”凌霄端起茶杯又放下。
  “是,大人。”
  凌霄掏出黑色的手帕打开,里面是那块瓷片,“这个瓷片看看是不是姚将军曾经用过的酒瓶。”
  其中瓷片内的成分刮下来现在已经送到仵作大人手中。
  夏溪画经过早上的事情,越觉得这空旷的房屋愈加诡异,她穿好衣服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凌霄的房间里还有烛光颤动,她敲打门框,“大人,您睡了吗?”
  “有事?”凌霄显然没睡,夏溪画自行推门而入。
  凌霄正在处理文卷,倒是没有看她一眼。
  “大人,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探望我母亲?”夏溪画每句话都是在心里过滤了无数次。
  凌霄修长的手指翻开下一页,“此次案件结束便准了。”
  “谢大人。”夏溪画站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
  “大人,我怕您害怕,来陪您的。”夏溪画鼓足勇气咽了一口唾液。
  凌霄冷冷的回复:“不需要,出去。”
  夏溪画凑到凌霄旁边,两根手指暗戳戳的揪着凌霄的衣袖,“大人,其实是我觉得我的屋子空荡荡的,挺吓人。”
  夏溪画又凑了上去,楚楚可怜,“我能不能在您书房凑合一夜?”
  可惜凌霄不抬头,这些复杂的表情倒也浪费了。
  “不行。”凌霄嫌弃的扯过袖子。
  夏溪画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撅着嘴,“大人,我为了这案件冥思苦想,精神紧张,您就施舍施舍我吧。”
  “你去吧。”凌霄合上文卷,起身。
  “谢大人!”夏溪画正高兴的收拾书房,大人吹灭蜡烛推开门。
  夏溪画慌忙迎上来,堵在凌霄面前,“大人,您去哪儿?”
  “我不在这里休息,我回房。”
  “大,大人!”夏溪画瞧着大人更加空旷的房间,没有生机的感觉,鸡皮疙瘩掉一地,还是回自己房间吧。
  夏溪画将屋内所有的蕡烛都点燃,在四周都铺满,亮堂的感觉让她舒了一口气。
  因为恐惧,于是乎,第二天早上愣是没起来。
  昨夜赵诚一直在外面奔波,彻夜未眠。
  “大人,我与袁侍卫昨夜赶去姚将军那边,他们正在处理酒瓶投入渊明河。”
  凌霄今早回到书房,倒是与昨夜离开时一样,没有变化,夏溪画也不在这里。
  赵诚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投酒瓶的人已经抓到了,现在他全都招了,是姚将军让他这么做的。”
  赵诚从袖口取出按上红指印的纸张,“这是他的口供。”
  凌霄摊开纸,平铺在桌面上。
  赵诚解释道:“他可以证明昨天姚将军出去过,还带着两瓶酒。”
  两人既然相识,其一抓住,另一人开口也不会太难,况且姚将军有短可抓。
  “今日姚将军在府,不如去拜访姚将军。”凌霄一挑眉,赵诚马上明白凌霄的意思,两人会心的笑了:
  “明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