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大都戒严

  魏容在向司马婧苓他们传完消息后,就又悄无声息地进了城。
  司马婧苓得知魏容回城之后,便朝着魏容约定的地点,决定去见一见魏容。
  距离魏容离开大都城,也有了十来天的时间了。
  司马婧苓这次再见到魏容的时候,发现魏容身上,又发生了一些改变,整个人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一般。
  魏容见到司马婧苓这般惊讶的表情,心中也知道司马婧苓是在诧异什么,便不等司马婧苓开口问及,就对她主动说道:
  “我知道你肯定时在诧异我现在身上的这种状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其实这件事情也与我决定回来有关。
  虽然不知道你这些天在大都做了些什么,但是从大都城内悄无声息发生的变化,已经在渐渐向外辐射了。
  比如说,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等危险的局面,差点就把命给交代了出去,还好多年的经验,拯救了我。
  不过虽然我死里逃生了,但是这伙对我下手的人,我还没有查清楚他们到底是谁,从何处而来的。只能说他们给我的感觉,既不像魏荆派来的手下,也不像是魏岚这么多年一直培养着的人。
  可是若是这样的话,就实在是太奇怪了些。毕竟像我这样并不存在于众人面前,也没有什么皇位继承权力的人,实在是没有必要出现在众人眼前,更不会有专人来盯着我,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说着的,这可是我这么多年来,感受到杀气最强烈的一次了。”
  司马婧苓对魏容的这次遭遇,也确实感到十分的意外与不解。
  先不说魏容逃命的本事,是她见过的所有人中一等一的,就连她当初在玉门客栈故意设计的那一出,都没能将魏容彻底置于死地,更不用说,在魏容主动藏匿踪迹之后,还能够有人准确找出他的所在了。
  当然这一点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其实就是如同魏容自己所说的那样,在这个时候,除了魏荆,谁还会对他抱有如此大的敌意,非得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不过司马婧苓思来想去,倒是明白了魏容为何要决定回大都的原因。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魏容,算是表达了自己对于魏容此等遭遇的遗憾与安慰,随后便马上直接对魏容说道:“所以,你回来大都,就是为了能够借他人的手从而知道真相是么?”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姑娘。”魏容赞叹着。
  他的眼神之中虽然仍有些疲惫,但看得出来,魏容一直在积极地摆脱这些负面影响,让自己的状态能够一直都保持在良好的范围之内。
  他对司马婧苓说道:“我回来的原因,确实有如同姑娘所说的那一点,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这一切的起点,是不是就在大都。”
  司马婧苓闻言后眯了眯眼,静静地看着魏容,似乎若有所思。
  而魏容只是很随意地一笑,整个人都微微瘫坐在了背后的软垫之中,眼神向上看着,似乎在回忆一些什么事情,
  “魏荆去了一趟玉门客栈之后无功而返,而随着他这次玉门之行而带来的一些负面事情的曝光,让他在民间的呼声越来越低,只能通过越来越严苛的管辖来保证他自己的统治权。
  他原本是想那我来发泄他积压的怒火,可是突然之间,我不见踪影,然后又发生了一些与我无关但是却十分紧急的事情,便想着召我回来安安心,省得被别的人带走。
  但是魏荆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呢?按照他的性子与手段,难道不是斩草除根、一劳永逸的方法更适合他,更靠谱么?”
  司马婧苓听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
  确实就像是魏容自己所想的那般一样,魏荆的身上若是发生了什么,大可以直接派人继续加大搜查力度,遇上魏容之后,就直接将魏容就此处决,丝毫不给魏容翻身的机会。
  可是偏偏,魏荆在这个是欧,突然选择了妥协。
  他决定让魏容回到大都,还给魏容承认了许多好处,让魏容原本就有些潇洒恣意的生活,变得更加随性了,虽然在大部人看来,魏容这是自己跳进了火坑。
  司马婧苓忍不住又上下扫了几眼,看到魏容的整副样子之后,眼神忽然一亮,对魏容说道:
  “公子,其实若是要我拙见的话,你现在去见魏荆,实际上是最好的时机。
  一来在魏荆面前哭哭惨,示意一下自己的柔弱,打消一下他对于你的一种偏见。二来么,就是你在这里哭惨,绘声绘色地讲讲你遇袭的事情,这就会让魏荆地面子,感到有一丝难堪。
  当然魏荆这等在意面子,在意力量的人,面上肯定是什么都不会与你说的,甚至还会一拍桌子,大吼两声,严厉斥责这些在半路上劫道上的刺客。然后就会在你面前表态,对你说一定会严查凶手。”
  魏容听了司马婧苓的话后,眼神也蓦然地一亮。
  他觉得,这样子自然而然的诉求,实在是要比自己想办法将它送到魏荆面前借助魏荆的手来查清楚真相要好多了。
  不过魏容毕竟还是少其中一个最为关键的要素,那就是有关于这些天以来的,大都城内的变化。
  司马婧苓贴心为魏容解答道:“其实除了刚刚我讲的那几点,我觉得整件事情最能够激发魏荆出手的原因,就是在你遇刺的时间上。
  比如说你刚刚得知魏荆换了口风没多久,你那边就被人追杀,这会不会让本就有些多疑的魏荆,更加在意起周身的人或事了呢?”
  魏容骤然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一声道:“看来,姑娘在这些时日里,做的事情也不少。”
  司马婧苓谦虚一笑,“哪里哪里,只不过就是因为顺手随便查查,谁知道就查出了一些,十分惊人听闻的秘闻呢!”
  魏容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好奇。
  他的眼珠子转了一转,想起自己在出大都之前,司马婧苓一行人一直在追寻什么下落的时候,就忽然得出了最有可能的结论,
  “你们,是不是查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司马婧苓点点头,但是却并没有把所有的他们查到的信息都告诉魏容。而魏容自己,也不是很在意了。
  因为就这个态度,就已经能够很说明问题了。
  魏容不禁对司马婧苓竖起了大拇指,向她表示了一下自己由内而外衷心表达出的赞赏。
  魏容与司马婧苓说了这番话之后,他的心情也有些放松下来。
  他直接又与司马婧苓说了几番自己外出大都之后的每日见闻之后,才离开了与司马婧苓约定的地点
  随后,魏容便就深夜进宫了。
  也不知道魏容和魏荆到底说了些什么,让皇宫内的灯,一整夜都没有能够暗下来。
  然后等第二天一早,司马婧苓就听到了全城戒严的消息。
  “全城戒严?”司马婧苓回了魏容留给她的那个院子,然后找人来给自己熬了一碗清粥。
  她喝了几天北傲的特色奶糊,实在是觉得有些腻味了,便赶紧让人去给自己熬一小碗清粥,解解腻,然后就听闻了大都城全城戒严的消息。
  司马婧苓慢慢地喝着碗里的粥,一点都没有对这个消息有什么着急的样子。
  她不急不徐地对来传消息的秋兰说道:“唔,魏荆的动作还算迅速,如果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动静的话,那我可真要怀疑,他现在能够坐上上面的那个位子,究竟是有多么大的一个水分了。”
  秋兰听了司马婧苓的话后,神情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她紧皱着眉头,对司马婧苓说道:“可是主子,全城戒严,对我们的影响不是应该会很大么?毕竟全城戒严之后,魏荆想要趁机找出一点东临国的影子,肯定会找一个由头来一个一个排查身份的。”
  司马婧苓笑道:“不急,还不到那种地步。先在这个时候,其实有人比我们更急。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便就算是最坏的结果,魏荆开始派了人一家一户的搜查,那也不会查到我们头上的。我们现在,也算是跟好几方势力都有了牵扯,他们难道会让我就这样落到魏荆手里么?
  倒是东临国那边,可能对于我的兴趣都比魏荆对于我的兴趣更重一些。”
  秋兰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她看到司马婧苓又盛了一点粥,对着面前放着的小菜吃了几口,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兴致勃勃的样子,便也就将疑问咽回了肚子之中。
  可是司马婧苓完全不担心,秋兰却还是完全放心不下。
  她心中甚至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万一有人冲进来要对司马婧苓不利,他们也一定集合起来,誓死保护司马婧苓的安全。
  于是秋兰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与悠然坐在院子里喝茶的司马婧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是这一天都要过去了,秋兰却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往他们这院子的这条巷道里来过一次。
  司马婧苓和阿瞒坐在院子里赏月,这一夜又是个月色极美的夜晚。
  司马婧苓看着仍旧时不时地走向门口,一脸担忧、纠结又有些疑惑不解的秋兰,忍不住笑着对阿瞒说道: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秋兰这个样子,看样子让她跟着我做这么冒险的事情,还是有些吓到她了。”
  阿瞒笑着安慰道:“阿苓你也不必太过担忧,秋兰过了这一次,一定就会变得更加沉稳,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了。”
  “这话说得倒是也没错。”司马婧苓轻笑了一声,然后还是有些不忍心地将秋兰叫了回来,“好了,秋兰,你不用再在那里守着了,今天是不会有人来的,或者说,这里三天内都不会有人来。”
  秋兰“哦”了一声,听司马婧苓的话慢慢地离开了院门口的方向,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还有些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样子。
  司马婧苓看着好笑,没忍心让秋兰再这样纠结下去,对秋兰解释起她为什么会这么肯定,魏荆不会派人挨家挨户地搜查,
  “秋兰,我问你,魏荆下令全城戒严的原因是为什么?”
  “不是说是为了查出城内的奸细么?”秋兰不解地回答道。
  司马婧苓摇摇头,“是也不是。”
  她看着秋兰有些迷茫的眼神,耐心地对秋兰解释道:“你知道是为了找到混在北傲国内的奸细,是因为我们手里掌握的信息足够,知道魏荆的本质目的是什么。
  可是在普通百姓眼里,他们并不知道全城戒严是为了什么,可能只是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知道那么一丁点内幕的,会知道这件事情与魏容遭袭有关,但是魏容遭袭也是再城外受的袭击,所以封城也只会让人觉得是在排查城外的隐患。
  可若是未经大张旗鼓地在城内进行搜查呢?”
  秋兰跟着司马婧苓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十分蠢笨的人。经过司马婧苓这么一点拨,她就明白了这件事情地关键。
  她一拍手,恍然大悟道:“若是大张旗鼓地搜查,便会打草惊蛇!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知道,魏荆到底在找什么了!”
  “对,是这样没错。所以魏荆需要戒严,但是却必能大张旗鼓地找人。”司马婧苓对秋兰的猜测表示了肯定,然后就笑着抬头看向了空中挂着的明月,
  “我之所以说是三天,那是因为魏荆要么在三天内能抓到东临在北傲活动的人,要么就是一无所获,恼羞成怒。
  但是我总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即使魏荆真的没有找到人,那些人也会被直接送到魏荆的手里。”
  阿瞒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司马婧苓的这个说法。
  而秋兰,则又在懵懵懂懂又有些清醒的状态之下,看到了司马婧苓和阿瞒两个人的心有灵犀,默契十足。
  她默默地俩开了院子,准备去找夜雀商量一下,如何能够快速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