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冲动
“妈！”见到妈妈摔在地上，姜熠辰一下子慌了，松开怀里的凌菡，立马冲上前，“妈！您有没有怎么样？”
“老婆子！”坐在一旁始终没有开口的姜老爷子更是吓得脸色发白，差点一口气没憋住昏死过去。
姜家三人狼狈不堪。
“老凌！抱上宝宝，我们走！”凌菡妈妈却不慌不忙，甚至觉得有些痛快。
“不……不准走！”听了这话。跌倒在地的姜老太太麻利地爬起身，上前撕扯起来，“不准带宝宝走！她是我们姜家的血脉！你……你们不能带她走！”
“我拜托你有多远滚多远！”既然撕破了脸，凌菡妈妈也就无所顾忌，更不会给姜老太太好脸色看，“姜家的血脉？不好意思！宝宝身上流着的，一半是我家女儿的血！我想带她走，就带她走！今天你敢拦我试试！反正我这张老脸也豁出去了！”
看着面前乱成一锅粥，凌菡却什么都听不清，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妈……妈！”她大声喊着妈妈，不知如何是好。
“囡囡，我们走！”凌菡妈妈回身拉住她的胳膊就往包厢外走去。凌菡爸爸也立马抱从婴儿车里抱起童童，紧随其后。
“不准走！”姜老太太扯着嗓子怒吼，“把我孙女放下！”说着，她又冲上前，用力推了一把凌菡，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她心头的怒火。
凌菡没有任何防备，直直地摔到了走廊上，本来拉着她的妈妈，也跟着摔倒了，而且重重地砸在凌菡的身上。
“啊……”凌菡被妈妈压在身下，吃痛地叫出声。
凌菡妈妈赶忙站起身：“囡囡！”她将凌菡扶起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
凌菡虽然耳朵听得不甚清楚，但从妈妈的脸上，她明显感觉到了担忧，于是摆摆手，说：“妈！我没事。您有没有事？”
“我没事！你没事就好。”凌菡妈妈脸上的担忧转化成怒气，当然，是对姜老太太的怒气，她拍拍凌菡的肩膀，“囡囡！带着宝宝先回家。我有点事要办。”
“啊？”凌菡什么都没听清，正打算追问，一旁的爸爸已经伸手拉着她走在楼梯。父女俩抱着童童先行打车离开了。
凌菡妈妈挡在姜老太太身前，待看着凌菡父女俩顺利离开，她这才转身，满脸怒气地瞪着姜熠辰一家三口。
“你……你要干什么……”气焰嚣张的姜老太太，也算见识到了凌菡妈妈的厉害，此刻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妈！”姜熠辰上前一步，横在两人中间，他面对着凌菡妈妈，“今天的事……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
“怎么？”凌菡妈妈连带着对他也有些生气，语气变得很生硬，“你要兴师问罪！”
“妈……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给我让开！”凌菡妈妈用力推开姜熠辰，站到姜老太太的面前，“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刚才的那一拳，权当给你个教训！我警告你，以后离我的孩子远一点！”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她本无意和姜家人纠缠，更无意与他们为敌，若不是姜老太太做得太过分，她根本不想和他们一家有任何关系。先前，碍于凌菡与姜熠辰之间的关系，她对于姜老太太的行为一忍再忍，以后，她绝不会再这么软弱下去。
走出饭店，凌菡妈妈揉了揉太阳穴，突然仰头笑了笑：“真好啊！”
凌菡回到家中，心里始终挂记着妈妈，担心她与姜老太太再起冲突。一旁的凌菡爸爸，倒显得十分平静，抱着童童来回地踱着步子，不时逗得她“咯咯”地笑。
所幸，凌菡妈妈很快回来了，脸上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妈！”
“囡囡，来！”凌菡妈妈对着凌菡招招手，“妈妈有话跟你说。”
凌菡点点头，顺从地走过去，牵起妈妈的手。
凌菡妈妈拉着凌菡走到阳台上，指了指窗外：“囡囡，你看！花开得多好看啊。”
“是啊。”凌菡不明白妈妈是什么意思，只是点头应和着，“真好看！”
“妈以前是不是很没用？”
“您说什么呢……妈……”
“之前你被姜家的那个老太婆欺负，妈妈都没能……没能替你说上一句话。”
“是我不想跟她一个老人家计较罢了。”凌菡用“老人家”来形容姜老太太，而非“长辈”。恐怕在她心里，姜老太太实在不像个长辈。
“囡囡啊。”凌菡妈妈拉着凌菡的手，转脸看着她，“妈支持你。”
“诶？支持我？支持我什么？”
“支持你跟小姜离婚。”凌菡妈妈叹一口气，“我对小姜这个孩子没什么意见，只是他那一双父母，实在不是什么善茬，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直躺在火坑里。离婚吧！爸妈养着你和宝宝。有我们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娘俩！”
“妈……”凌菡红了红眼睛，哽咽着开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怪我任性，才……才会连累您和爸爸，让你们受了许许多多的委屈……”
“傻孩子……我们有什么可委屈的！一把老骨头了。”凌菡妈妈爱怜地摸了摸凌菡的脸颊，“真的老咯！一晃，你已经长大成人，当妈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凌菡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不出话，也不知是委屈，还是愧疚。
“离了婚，你就带着宝宝
搬回来住！”凌菡妈妈接着说，“你不是打算出去工作吗？我跟你爸反正也是闲在家里，可以替你照顾宝宝。”
“妈……”
“就这么定了！”凌菡妈妈伸出胳膊，抱了抱凌菡，就如同小时候那样，“我的小宝贝，什么时候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不服老是不行咯……饿了吧？告诉妈妈，晚上想吃什么？”
“想吃打卤面……”说起晚饭，凌菡倒真的有些饿了。
“好！”
……
当天晚上，姜熠辰没有回来。
第二天，姜熠辰还是没有出现。
第三天，姜熠辰依旧没有过来接凌菡和童童。
……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姜熠辰这才敲开凌菡家的大门。开口第一句，便是：“我来接童童。”
一个星期不见，姜熠辰的脸色似乎变得有些憔悴，他的眼睛红红的，满是血丝，样子很是疲惫。
“你走吧！我们不会跟你回去的。”凌菡抱着胳膊挡在门前。
姜熠辰站在门边，没有进屋的打算。
“我来接童童，不是来接你……们。”姜熠辰一字一句地说。
“你……你什么意思？”凌菡算是听懂了姜熠辰的话，言外之意，他这次来，只是接童童——他的女儿回家，至于她……他并没有接她回去的打算。
“你说得对，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权利带她走，不是吗？”姜熠辰冷冷地看着凌菡，他的眼神清冷，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凌菡在姜熠辰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也看到了自己脸上的失望与震惊。
“如果我不答应呢？”凌菡收回目光，低下头轻轻地笑了笑，“姜熠辰……我一直想知道，你的心，是不是也像你的手一样冰冷？你想带走童童？好啊！除非……”
“除非什么？”姜熠辰冷淡地问，似乎还带着些不耐烦。
“除非，你答应和我离婚。立刻，马上！”
“这不可能！”
凌菡冷笑几声，她实在搞不懂姜熠辰的心思。
“姜熠辰，你是不是有病？！”她努力压低着声音，不想吵醒正在午睡的妈妈和童童，“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为什么不答应离婚？你觉得，我们这样千疮百孔的婚姻，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继续绑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姜熠辰勾了勾嘴角，诡魅地笑了笑，“可以互相折磨不是吗？这样的结果，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凌菡倒吸一口冷气，她从姜熠辰的脸上，看出了不屑、厌恶，甚至是仇恨。
的确，这个结果，本是她想要的。她原本是打算困住姜熠辰，好向唐丽雯示威，用以报复姜唐二人。只不过……她如今已经
没有了争斗的心思，她只想守着童童，守着爸爸妈妈，过好以后的日子。她甚至愿意成全姜熠辰和唐丽雯，好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她累了、倦了，也乏了。她不想争，也不屑争了。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到我，同样的，我爸妈也不想看到你。所以，我只是接童童回去。至于你……”姜熠辰看着凌菡，口气冷漠异常，“我会等爸妈回老家以后，再来接你。你放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不会这么轻易放你离开。”
凌菡的心一点一点地下沉，她已经忘记了难过，只是觉得心寒。她抱着胳膊瑟瑟发抖，面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会如此的可怕？
也是，他一向是这样的，他一点儿都没变。只是前些日子，自己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被一时的假象蒙蔽了双眼，这才着了他的道，白白浪费了感情，白白……被骗了那么久。
凌菡抬起手，用力打了自己几个耳光。蠢钝如她，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在同一个人手里。重生之前是如此，重生之后，还是不长记性。
真该死！
姜熠辰微微皱了皱眉，像是被凌菡的举动吓到。但只是一瞬，他很快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你又耍什么花样！”他的语气，变得更加冷漠，带着责备，“凌菡！这么多年，我已经厌倦了你的各种花样！童童呢？把她交给我！”
凌菡缓缓地抬起头，她看着姜熠辰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便飞快地转身，冲到阳台上，一骨碌爬到了窗口，推开窗户，作势要往下跳。
“你……！你要干什么！”姜熠辰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他吓得脸色发白。
“干什么？”凌菡笑得更大声了，“你看不到吗？当然是去死啊！”
“你……”姜熠辰紧锁着眉，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能不能别闹了！有话下来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凌菡止住笑，“你不是想带走童童吗？好啊！我成全你。只要我跳下去，你就可以带走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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