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还爱你
“嗯？怎么了？”凌菡接过药片，毫不犹豫地吞进了肚子。
“你就不担心，我给你的是毒药？”姜熠辰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切……你才没那么无聊。”凌菡撇撇嘴，“你这种人啊，肯定不会允许外人死在你家里的！”
“你……”姜熠辰皱皱眉，“果真，我们之间永远没法好好交谈。”
“是啊！”凌菡浑身发痒，恨不得再生出几双手来挠痒，自然没什么谈话的兴致，“我都快死了好吧……鬼才有心情好好跟你说话呢！”
“你在怪我？”姜熠辰的脸色一沉，“你每次都是这样管不住嘴！不要命了？！凌菡，你今天为什么要玩失踪？很好玩吗？故意整我？！”
“我哪有！”凌菡理不直气也壮，“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民政局，还好意思怪我咯？我既没带钱，又找不到回家的路，手机偏偏没电了。你让我怎么办嘛！”
“你不是随身带着充电宝的么？”姜熠辰冷哼一声，扯过凌菡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扬了扬，“怎么样？还有什么话好说？你根本就是故意整我！”
凌菡看着姜熠辰手里的东西，满脸疑惑：“那是什么？”
“装！接着装。”
“我装什么了我！我是真的不认识。”凌菡有些生气，“姜熠辰！我再说一遍，我对2003年以后的事情，完完全全不记得了！包括我们是怎样结婚的，又是怎样一步步走向离婚的境地。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所以，请你对我说话客气点！我也是有脾气的……”
姜熠辰看着凌菡的双眼，她的眼神清澈无比，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你？”他犹豫了。难道，凌菡的话是真的？她真的失忆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甚至是恨我。”凌菡继续说到，“反正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有什么不满你说呀！不要拐弯抹角的，我不喜欢猜谜的游戏。我先前欠你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你得告诉我，我才会知道啊！你这样冷嘲热讽的，除了惹我生气，根本是毫无益处！”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啊是啊是啊！”凌菡赌气般大喊着，“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已经跟你说过八百遍了，好吗？我不想再说了，你爱信不信！”
“所以，你才会对童童那么冷淡，像是变了一个人？”姜熠辰似乎有些信了，“甚至忘了怎么开车？”
“哼……”凌菡双手抱在胸前，转过身背对着姜熠辰，丢给他一个后脑勺。
“既然如此。”姜熠辰的口气冷淡，“我们离婚的事，暂时不要透露出去。”
“诶？为什么？”凌菡飞快地回身，瞪大眼望着姜熠辰，“你费尽心思想要跟我离婚，不就是为了甩开我，好跟唐丽雯结婚吗？怎么又变了主意？”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听了凌菡的问话，姜熠辰突然发起了火，“我几时说过要跟她结婚？！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骗人……”凌菡不怀好意地笑笑，“你们明明……”
“行了！”姜熠辰粗鲁地打断凌菡的话，“不要转移话题！听我的！”
“凭什么啊？”凌菡的脸上写着不满，“你未免太霸道了些！除非～”
“除非什么？”姜熠辰满面冰霜。
“除非，给我个合理的理由——不把离婚这件事说出去的理由。”
“我还爱你。”
“啊哈？你……你说什么？”凌菡的脸一红，难以置信地握紧了双手。
“我说，我还爱你。这个理由足够了吗？”姜熠辰一字一句地开口。
凌菡咽了咽唾沫，为了掩饰尴尬，她只好装作咳嗽几声：“你……你开什么玩笑……”
“怎么？不满意？”姜熠辰轻佻地笑着，“若这个理由不足以打动你，我可以再说几个。”
“别别别！你别说了！”凌菡慌忙摆手，“我答应你就是……神经病！”
姜熠辰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早就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凌菡并非不清楚，姜熠辰刚刚那样说，不过是为了搪塞自己，但她还是差一点便信了——或者说，她的内心里有那么点期待——希望姜熠辰所说的话是真的。
“我累了。”吃过药，凌菡觉得舒服了许多。走了一下午，又哭了一下午，当真是又累又怕。此刻突然放松下来，困意随即袭来。
“咕……咕……”但她的肚子显然不这么认为，这个时候不给面子地唱起了空城计。
“回房休息吧！”姜熠辰装作没听见，起身往二楼走去。
“我饿了……”凌菡却站着不动。
“我知道。”姜熠辰回头看她，“看看你的脸，才刚消肿。今晚还是什么都不要吃了！”
“不行……”凌菡噘着嘴，“我会死的。”
“过敏同样会死！”
“那我也不要饿死。”
“随你吧！”姜熠辰一摆手，不愿再和凌菡纠缠，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冰箱有吃的。”
凌菡伸手拉住姜熠辰的胳膊，委屈巴巴地开口：“我……我不会做饭……”
姜熠辰只觉得可笑，他猛地推开凌菡：“你这意思……难道让我去做？”
“好呀~”
“你……”
“蛋炒饭就可以~我不挑剔！”凌菡打断姜熠辰的话，“浴室在哪？我先洗澡去。二楼对吗？”
“你这人……”姜熠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明明应该发火，却莫名气笑了。只好对着二楼大声招呼了一声，“张妈！”
被称作张妈的那人很快应声下楼：“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
“劳烦您给带个路，我想洗澡。”凌菡又一次抢先开口。
“洗澡水已经准备好，夫人。”张妈始终毕恭毕敬，“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凌菡笑，“您歇着去吧！”
接着回头对姜熠辰说：“蛋炒饭里记得放葱花哦～谢啦！”
“夫人，您饿了？我这就去准备饭菜。”张妈何等聪明，立马接话。
“不用啦！”凌菡还是笑，指了指姜熠辰，“让他去做。”
“这……”张妈颇为难堪，抬眼看了看姜熠辰，“先生？”
“夫人让你歇着，你便回屋歇着去吧。”姜熠辰点点头。
“可您从来没下过厨房啊！”张妈无不担忧地嘟囔一句。
“不妨事。”姜熠辰难得表现出温和的一面，“这里没什么事了，歇着去吧！”
张妈只好照办，默不作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凌菡一边哼着歌一边循着灯光找到了二楼拐角处的浴室。洗澡水已然放好，睡衣也收拾得妥当放在一旁。
“舒服~”凌菡飞快地褪去衣服，跨进浴缸，水温正合适。这一瞬间，她感觉所有的疲惫和恐惧都消失不见，甚至想要就这样躺在浴缸里好好睡上一觉——她是这样想，更是这样做的——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当真闭上了眼，轻轻打起了鼾声。
“咚咚咚！”
迷迷糊糊间，凌菡仿佛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于是含糊不清地开口：“进来……”
“凌菡！”下一秒，她便被姜熠辰的怒吼声吓醒了。睁开眼，见着姜熠辰一脸怒气地瞪着自己。
凌菡只愣了半秒，随即尖叫一声，抄起手边的毛巾朝姜熠辰的脸上砸去，捂着胸口大骂：“出去！你这个流氓！要不要脸啊……居然看别人洗澡！出去啊！”
毛巾无力地落在地上，姜熠辰却只是冷冷一笑。
“就你这身材，有什么可看的？”
“那……那……那也不行！”凌菡偷偷瞄一眼自己的胸部，“我有没有看头，也不是你可以耍流氓的借口！你这是性骚扰！是犯罪！”
姜熠辰再次被凌菡气笑了。
“我？”他哭笑不得，“我耍流氓？性骚扰？对你？凌菡！你我夫妻这么多年，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吗？我是见你进了浴室许久没有出去，担心你才来看你，你反而倒打一耙？何况，我刚刚敲过门，是你自己让我进来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洗……洗澡嘛！有……有什么好担心的！”凌菡支支吾吾地说，依旧嘴硬着，“我看啊……你根本就是找借口想看我洗澡……”
“你自己瞅瞅，浑身上下有什么可看的！”姜熠辰颇觉无奈。
“那你还不是看了这么多年……”凌菡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凌菡脸一红——自己刚刚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她瞪了姜熠辰一眼，“既然没什么好看的，你还不赶紧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姜熠辰又看了凌菡一眼，微微一皱眉，伸出胳膊，将凌菡的手机放到洗手台上。
“刚刚方瑾瑜给你打电话了。”
“哦。”
“我替你接了。”
“哈？！”凌菡一激动，双手自然地张开来，不料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挺挺地朝着姜熠辰的方向倒过去。
姜熠辰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凌菡的身子紧紧贴着姜熠辰的胸口，两人都有些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