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迷路
“嗯！离婚。”凌菡面带着微笑，礼貌地点头，答得干脆。
那人转头面向姜熠辰，眼神里带着疑惑。
姜熠辰二话不说，从包里掏出他和凌菡的结婚证，丢到桌上：“离婚。”
工作人员看了看凌菡，又看了看一脸冷峻的姜熠辰，心中的疑惑更甚，拿起桌上的结婚证犹犹豫豫地问：“离婚？”
“嗯！”凌菡使劲点点头。
“理由？”那人似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我瞧着你们俩的感情还不错，不会是假离婚吧？这是打法律的擦边球，不提倡的！”
“离婚就离婚，怎么会假呢！”凌菡终于松开姜熠辰的胳膊，一脸认真地说，“赶快给我们办吧！他还等着跟别人结婚呢。”
“你胡说什么！”姜熠辰皱了皱眉，转脸瞪着凌菡。
凌菡却不理会，而是催促着：“赶紧把刚改好的离婚协议拿出来呀！柜台阿姨等着呢！”
“阿……阿姨？”柜台工作人员听了“阿姨”两个字，心里有些突突，嘴里小声地嘀咕着，“我有那么老嘛……我怎么看着她比我还老呢！居然喊我阿姨？”
当然，这些话她没敢让凌菡听见，闷头替两人办理手续。
“想好了？确定是双方法自愿离婚？”柜台工作人员仔细看了看两人签署的离婚协议，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俩问到。
“嗯！”凌菡先是用力点点头，而后又犹豫了，扭头看着姜熠辰的侧脸。
十五年前的自己，当真能为十五年后的自己做这样的一个决定吗？凌菡有些不确信。
“赶紧办吧！我公司很忙。”姜熠辰的口气不太客气，“没时间跟你们耗。”
听了这话，柜台工作人员飞快地撇撇嘴，心道——两人果真不适合在一起。接着将离婚证书分别交给凌菡与姜熠辰两人，客客气气地开口：“二位，可以了。”
凌菡接过离婚证，尽管心情复杂，但她还是脱口问到：“离婚证怎么是红色的啊？不是绿色才对嘛……”
大抵今天不是个结婚的好日子，结婚登记的大厅里，除了凌菡与姜熠辰两人，便只剩下了几个工作人员。凌菡的嗓门并不大，但在此刻听来倒尤为大声，大厅里的所有人全都抬眼看着她，不时捂嘴偷笑。
“姜熠辰！他们是不是弄错啦？”凌菡却不自知，拉住姜熠辰的胳膊继续说，“红色的是结婚证呀……”
姜熠辰脸色一沉，用力甩开凌菡的手，二话不说走出了民政局。
“喂！姜熠辰！”
待凌菡追出门，姜熠辰已经发动了车子绝尘而去。
“搞什么……”凌菡看着渐渐驶远的车子，心里一沉，“他该不会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了吧？！”
“也是。”很快的，凌菡接受了眼前的现实，“已经离婚了，他的确没有义务再管我死活。”
话虽如此，凌菡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心里多少有点发怵——既不知道家里的地址，出来的匆忙又忘记带上钱包，自己该怎么返回家里？
“啊！对了。给老爸打电话~”凌菡笑着一拍脑门，“我怎么这么笨呐！”
可是当她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时，却发现手机关机了，怕是前一晚忘记充电。
“不会吧！！！”凌菡恨不得将手机扔出去，“这个时候没电了？玩我呢……”
嘴里埋怨着自己不长脑子，脚步迈得格外慢了些，磨磨蹭蹭走到马路边，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凌菡一时间犯了难。
也不知在路边站了多久，凌菡这才抬腿。她努力在脑海里回想着来时的路，缓缓地朝前走着。谁知道，她越往前走，所到的地方却越偏僻，眼前渐渐不见了高楼大厦，而是出现了一片平房，周围全是田地，路上更是看不到行人和车辆。
凌菡一下子慌了神，赶忙转身往回赶，直到走得累了，脚上摩起了泡。
“哇！”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来。哭得累了，她又起身继续赶路。就这样走走停停，眼看着天色渐渐黑了，凌菡依旧没能找到回家的路。
“阿姨，你怎么哭啦？”
正当凌菡再次坐到路边，抱着腿落泪时，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小男孩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
凌菡一边抽泣着一边抬起头，张口却是：“我不是阿姨！”
“呃……”小男孩愣了愣，很快改了口，“姐姐，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哦！”凌菡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拉着小男孩的手，“我找不到回家的路，身上没钱，手机又没电了……”
“诶？你不会是个骗子吧？”小男孩警惕地望着凌菡，一副老成的模样。
“我当然不是啦！”凌菡抹了一把眼泪，瞪着那个小男孩，“你这个小屁孩！是不是也想趁机欺负我啊？”
那个小男孩盯着凌菡，仔细看了几眼。
“看什么看！说了我不是骗子了……”凌菡赌气开口，“你见过这么狼狈的骗子吗？”
“那倒也是。”小男孩咧嘴笑了笑，“阿姨……哦不！姐姐，告诉我，你家里的地址，我帮你叫辆车过来吧！”
“地址……”凌菡咬着手指，显得有些为难，“我不知道……”
“那……家里人的电话？”
“我也不知道。”凌菡小声地回答。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心里默默嘀咕着：“这个阿姨该不会是个傻子吧？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但嘴上还是礼貌地询问：“家里人的名字，您应该知道吧？”
凌菡点点头：“知道。”
“那好！”那个小男孩点点头，抬起隔壁，在一个手表模样的物件上点了几下，随即放到耳边，“警察阿姨，您好！这里是……有个姐姐迷路了。嗯！对……她记不住家里的地址，也不记得家里人的电话。好的！谢谢您！”
凌菡一直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
“姐姐，我已经帮你报了警，警察叔叔待会就会过来了。”那个小男孩一脸的沉稳，“放心吧！我会在这陪你一起等的，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