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前辈过往之事
李月珺淡然一笑,“没什么,对了,我还不知使者尊姓大名?还不知使者为何非要让我查母亲死因?”
使者没有回答她这两个问题,只是眼神闪躲,拿出银针为她施针。
李月珺这次来找他,不单单是为了询问这些,毕竟她主要目的是解决当下难事。
见使者不愿意回答,她便换了一个话题。
“使者可有那种不伤及性命,但可以暂时让人觉得快死的蛊毒。”
使者疑惑抬起头,“你要用?”
“嗯,我不想伤及性命,只是暂时让他恐惧。”
使者从袖子里拿出一瓶白瓷瓶,放到李月珺面前,介绍说:“我没有这样轻柔温和的蛊,只有这个。”
“这是什么?”李月珺好奇拿到鼻子边闻了闻,瓶子里面发出一股清香,不是那种花香,也不是草香,而是一种淡淡的奶香。
“这是用节知虫不能孵化的幼体碾碎成粉,把它放到食物里诱发迷人香味,会让人把持不住想要吃饭。可一旦吃下,就会疼的死去活来,会拉肚子,还会给人造成一种窒息感觉。”
节知虫如它名字一样,每只虫只有小孩子小手指大小。同体白色,甲壳类虫,背上有一一节一节坚硬白壳保护,故此得名节知虫。
它是玉蛊国用来炼制蛊毒必不可少配方,但练就蛊毒只需要孵化好的节知虫,如果不能孵化出体,那么节知虫就会被扔弃。
有些人把不能孵化节知虫碾磨成粉,加在食物里。后来这种小把戏在玉蛊国传开,有些大人会用这个校训不好好吃饭的小孩。
听使者说完,一开始担忧的李月珺笑容逐渐放肆,这东西挺好用,通俗一点就是‘调料+泻药’。
“那这可会伤人性命?”
使者摇头,“不会,过几天就会好,它作用是润肠通便。不过,在排泄期间,那滋味可不是很好受,你要慎用。”
“知道了。”李月珺眼中充满狡诈,心满意足把药瓶收起来。
使者不明白她拿这个是用来干嘛,但看她奸诈样子,应该是用来整人。若不是因为她母亲,使者是绝对不会理她,更不会给她东西。
李月珺把瓶子放好,抬眸时看到使者眼中冰冷和炽热,这两种截然相反竟同时出现。
这让李月珺开始瞎想,这使者该不会以前和母亲有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吧?
说不定还真是这样,所以他才不愿意跟自己说过往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看到我岂不是就想起我父亲,他们是情敌。这样的话……
那他看到我会不会想掐死我?
她在脑子里东想西想,都快模拟一本虐恋情深的大纲了。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发挥想象,李越珺拍了拍自己的脸。
清脆的声音,把对面沉默已久的使者吓了一跳。
“你在干嘛?”
李月珺干笑几声,“起来太早没休息好,有点犯瞌睡。”
“你这点跟你母亲很像,她在没嫁人之前总是爱赖床睡觉,那时候她是集万千宠爱的小公主。”使者说起李齐氏,黯淡无光的双眼充满星河,就像是活过来一般。
见到他如此神色,李越珺更加确定使者跟母亲肯定有段不为人知过往。
瞬间起了八卦心思,试探性询问:“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想到她,使者总是忍不住浅笑,冰凉的心渐渐融化,仿佛从寒冬来到春季。
“她啊~上树摘果子,下水去扑鱼,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爱笑爱闹爱玩,经常闯祸。”
他的嘴角挂着宠溺笑容,仿佛他口中的那人就在身边一样。
李月珺还以为李齐氏是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原来她居然是这样的人,她的性子跟自家母亲截然不同。
看到使者眷恋向往目光,李月珺打算趁他沉浸在过往时刻,多问问有关李齐氏生前的事。
“使者,你跟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这话让使者灼热的目光变得平静下来,苦笑道:“我们之间是算是朋友,我只见过她三次。第一次我跟随祖父出使南国在街头遇到她,那时候她天真烂漫,正在偷人钱袋。”
偷人钱袋你确定还天真烂漫?
李月珺在心中默默吐槽,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面对喜欢的人,就算她打人也觉得分外可爱。
不过,就是因为李齐氏这种性子,才会生出执拗且调皮的李月珺。
李月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往年少李齐氏方向发展。
“那么第二次在哪儿?”不管李齐氏是怎样的人,现在能问就多问。
“在邺河边上,那天是花灯节。”他在人群一眼就认出了她,但性子胆小不敢上前打招呼,只敢让人暗中去查她喜好、家世。
本想着万事俱备,只要特地时间遇到她,那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认识她。谁知,到了反朝时候,他不得不跟随祖父回玉蛊国。
这一走就是三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派人去打探她的消息,得知她要嫁人。
使者眼中蓄满泪水,左手放在木桌上有节奏敲打桌子,右手扶额遮住快要落下泪水。
哽咽道:“第三次见面是在你母亲和你父亲婚宴上,我远远瞧着红盖头下的她,在想她是否认识我。”
所谓三次见面都是使者一人独视,李齐氏到死都不知道有位玉蛊人喜欢自己。
“你们从未正式见过?”李月珺小心翼翼询问。
使者泪水从脸颊划过,轻轻落在地面上,苦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可笑至极,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李月珺是急性子,才不会拖拖拉拉,最后让自己独自神伤。
她斩钉截铁回答:“如果我心动了,我肯定会冲过去介绍自己。”不主动哪来的故事。
使者肩膀微微颤抖,一个小姑娘都比自己有主见,为何当年他会那么怂,只敢在暗中派人保护她,打探她的消息,却没有勇气去面对她。
他不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而是在想在等等,至于要等什么他也不清楚。最后他为自己找到借口,他们两国相距太远。
“那时候齐家儿女都在都城安家,他们是不会把你母亲嫁到遥远的玉蛊国,我跟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这是他安慰自己最好的借口。
“可你都没有开始,怎么会如此笃定结果。你顾虑结果就是我娘嫁给了我爹,然后落的这样下场。”
李月珺本以为她们有不为人知的过往,没想到是一场单相思。
站在观众角度想,使者应该去认识李齐氏。站在使者角度考虑,也许他的顾虑是对的,如果不能很好结束,那还不如不开始。
李月珺没在继续往下问,道别使者后走出屋子。刚才使者的故事让她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她该怎么正确处理和秦墨关系。
像使者那样什么都不做,就在暗处守护?还是像她自己刚才那样说的,冲上去表白?
李月珺迈着沉甸甸步伐来到宫们外,一抬头秦墨身影映入眼帘,嘴角不自觉向上。
那天阳光正好,他正在低眉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