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媚眼做给瞎子看
那位沁纸花青仙君真的如此自恋吗？
“这件仙宝的优点就是无需注入灵力，念出每一个法咒即可，但是其内蕴藏的仙力消失后仍会失效，须待紧要之时再用……”李噢呦微笑着讲解了《声控仙宝的使用方法和禁忌》，且明确表达了“不退不换不三包”的售后条款……
“多谢。”张宁微笑着道——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呢？
“那么，就此别过，出去后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远离此处。”
“等等，你知道……”
“怎么回我的世界吗？”后半句话回音袅袅，张宁已回到了巨石阵正中央。
“李噢呦，我还有事要问啊！”
……仍旧是袅袅回音……
仙人都这么没礼貌吗？……算了，可能他有什么苦衷不能回答吧，肯定不是懒得回复微信、QQ消息的习惯使然。
……
虽然与目的地方向相反，但首要任务当然是得把不孝的金银雕兄妹找回来，他唤出红顶商鹤，驾鹤西去。
飞出不到15里，就见到前方地平线处一片黑气遮天蔽日、滚滚而来，轰隆隆的声音响彻云霄。
张宁急忙……呃，护身法宝不出来啊！他只好令红顶商鹤再飞得高一些。
谨慎地接近了一段距离后，张宁发现这是几百头身披铜钱的沐铜牛在玩了命地疯跑。它们的行进速度很快，酷似“在辽阔的非洲大草原上……”加了速度buff的角马群，并且完全不吝惜体力，就好像身子不是它们的一样。
张宁坐在红顶商鹤上岿然不动，牛群快速接近，速度丝毫不减地从一人一鹤的下方奔过，沿途遗失了不少牛角、牛蹄、肺片、牛肚、牛蹄筋等零件……可惜均已腐败变质、散发恶臭。
张宁面色凝重地看着沐铜牛群飞奔的方向，在脑中列了个简单的方程式后掐指估算了一下——如果一直不减速，它们将在23分56秒后正面撞击巨石阵。
既然他已是仙界的员工了，那肯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事领导兼朋友的李噢呦遇险，虽然人家可能根本不在乎、挥挥手就解决了，以张宁现在的情况基本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去看看仙人施法应该没什么忌讳的吧。
于是他掉转鹤头，追上了沐铜牛群，并加速超过它们，赶在头里去报信。
仅用了22分56秒他就来到了……嗯？那么大一片巨石阵呢？
空空荡荡。？？？难道不应该是他和李噢呦合力抗击疯牛群，李噢呦重伤不治、遂把仙法仙宝传于他张宁吗？
这仙人怎么比张宁溜得还快，整个巨石阵结界都搬走了，难道建造巨石阵的跟造英国电话亭的是同一个厂家？！
本想在新晋仙人面前表一下忠心，这下变成媚眼做给瞎子看了！还TM是个一声不吭溜之大吉的瞎子！
半分钟后，沐铜疯牛群如期而至，它们奋力踩踏着地面、遗落下更多的零件、加速冲过巨石阵曾经矗立过的地方……
……
由于未能与心中的巨石碰出希望的火花，跑出几百米后，沐铜牛群慢慢把速度降了下来，然后调了个头，齐齐望向张宁。
这么万众瞩目，果然真的是当主角的命吧？！没辙了，跑吧！
张宁催着红顶商鹤在天上疾飞，下方几百头沐铜牛追着一人一鹤疯跑。
——由此可见，爱看热闹真不是一个好习惯。
按照张宁之前的计算，在红顶商鹤速度不变的情况下，它们会慢慢甩脱沐铜牛群。遗憾的是，由于多年不做应用题，他忽略了几个变量——
对于飞行法宝来说，只要输入源源不断的能量、注意定期维修保养，一般不会出现“降速门”这样的丑闻；然而，红顶商鹤它是个活物啊，虽然兼具“圣母”和“听话”两项直男最爱的性格特征，但它仍然是会累的！再加上它背上还坐着位身材欣长、筋骨匀称80多斤的少年……所以“降速”就无可避免了，且会越飞越慢。
另一个变量是沐铜牛群，之前发现它们有乱丢垃圾的习惯时，张宁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它们的家教问题……但是它们每丢1g的垃圾就降低了自身1g的重量！而且还有能源损耗这个未知变量，所以它们越跑越快。
于是没过多久，驾鹤的张宁就同牛群一上一下地并行了，相对速度为零。
张宁觉得只要红顶商鹤不落地就没什么可担心的，虽然现在的情况稍微有点尴尬。
刚刚放下心来，下方的几十头沐铜牛就像膨大剂打多了的西瓜一样爆了！无数的西瓜子，不是，无数的“孔方兄”就像霰弹枪弹丸一样激射上来！
没有任何防护的红顶商鹤一句台词都没有来得及说就领了“复合多维·虫蛋白营养便当”。
因为红顶商鹤做了肉盾，张宁没被铜钱射中，但他随即就同“真·驾鹤西去”的红顶商鹤一样沿着半个抛物线的轨迹急速撞向牛群前方的地面。
再有十秒，就要发生极其惨烈的降维·踩踏事故！
“花青著作，流芳百世！”
一声振聋发聩地吼叫响彻整个妖界西原，天地为之变色！
轻装狂奔的牛群如同不归惯性规律管辖一般陡然停下！
一阵微风吹散了牛蹄溅起的烟尘……
沐铜牛群前五米远处停着辆木板钉成的推车，车上有几摞青花瓷碗、一竹筒木筷和烧得滚开的锅，沸汤翻腾的水花把葱花、香菜、小青菜都推到了锅边，一位身穿青色短褐的小哥正在用竹笊篱捞起黄莹莹的酸汤子。
张宁四仰八叉地摔在小哥脚边，手中紧紧抓着那枚“沁纸花青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