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何必当初

  寝室内比外界的天际还要阴暗个几分。
  那本该精神健硕的中年男人此时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一头银丝凌乱的散在棉枕上。
  听到开门声，他僵硬的扭着布满褶皱的脖颈，朝声源处望去。
  “笃，笃，笃”
  老人的拐杖敲击在地面的声音在幽暗的环境里显得沉闷。
  老人越走越近，他的身影逐渐明显。
  “长老。”幽帝吐出一声脆弱的轻呼，他艰难的抬起瘦骨嶙峋，无力的手伸向老者的方向。
  大长老靠近幽帝的床边，在边缘坐了下来，他看着幽帝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模样苦涩的叹息：“唉，陛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若当初幽帝立场能够坚定，不受奸人蛊惑，又岂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长老，咳咳，是聂九歌，和那个逆子联合害朕的！咳咳咳！”幽帝一边咳一边怒斥，脸色憋的血红，他的眼中也没有丝毫的自我反省与后悔，全是不甘的恨意。
  看着幽帝这死不悔改的模样，大长老失望的摇头。
  一个浑身被权利和欲望蛀穿的人，哪里还有心啊
  面对一个无心的人，大长老无力再劝导什么，他直戳来意。
  “今日，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传给云墨的那块玉佩，是假的对不对？”
  大长老的话一出，幽帝连咳不断的声音都扼制住了，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幽帝混浊的老眼里飞速的闪过心虚和惶恐，他颤着声音义愤填膺的否认：“长老为何要胡说八道，咳咳，那块玉佩，是父皇临死前亲手教给朕的！”
  若不是刚刚长老清晰的截住了幽帝眼中的心虚，他说不定就信了，可惜啊
  “所以，那块真的玉佩出现在聂九歌手中，你怕你手中的玉佩是赝品的事实被抖出来，连带着你这个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实被揭开，因此，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聂九歌，以绝后患！”
  大长老对于幽帝的否认置若罔闻，他自顾的将猜想陈述，却点点都直击幽帝黑暗的内心。
  将他包裹在外层的假象一层一层的撕开，让他肮脏又龌龊的心思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大长老的话一说完，室内再一次陷入了沉寂，大长老只听得到幽帝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室内响起一阵凄凉又沉痛的笑声。
  只见幽帝疯狂的大笑着，笑声逐渐的减弱，他混浊的眼睛里溢出一行泪水。
  长老一颗心沉了下来，他也分不清，这是他笑得太癫狂而没忍住溢出的泪，还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忏悔的泪。
  但他知道，他的猜测，都是对的。
  “为什么？”脸色苍白的透明的幽帝低低的问出声，“明明我比我那病怏怏的哥哥优秀，修为也比他高，天赋更是比他好，而你们却全部都拥戴他为太子，父皇也亲近他，明明我这么努力，你们都是瞎子！都是蠢货！”
  大长老闻言，握着拐杖的手收紧，震惊的看向幽帝：“所以，你就因此把先皇和太子殿下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