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相貌不赖
在刺史府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饭菜，郑六一曾一度认为这个时代的烹饪技术极为落后，这一桌菜让他这一看法有所改观。
当然只是有所改观，跟现代人的烹饪技术还是有着天壤之别。不过这也让郑六一看到，原来有钱人家吃饭这么讲究，父亲郑宗文在这方面可以说是十分清廉了。
席间，夫人李若兮照例给无双夹菜，毫不掩饰对无双的喜欢，弄得无双十分不自在。酒过三巡之后，李若兮便不留痕迹地把话引到了合作的事情上。
“郑公子，雪凝这次回来跟我说过，你要成立镖局，接下咱们云家所有的货运生意，不知你究竟是什么想法？”
“不瞒伯母，小侄在成都建立了神枪镖局，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一直想把分局开到别的州郡，这不是想提前拉一点大客户嘛！”
原来的郑六一不知天高地厚，现在见了云府这般气派，不知人家生意究竟大到了什么程度，说起话来不禁心里有点发虚。
“只要你镖局有这个能力，咱们云府自然会选择跟你们合作。只是雪凝这丫头办事不够地道，在纺车的事情上占了你的便宜，让伯母深感惭愧。”
此言一出，郑六一心里暗惊，姜还是老的辣啊，合作的事说得漂亮，但不置可否；一句深感惭愧，就把纺车技术给接过去了？
补偿点银子好么？小侄我现在缺钱啊！
无双则在一旁暗暗惊讶，这云家还真够财大气粗的，相公涂涂画画一下午，就要了彩云布庄两成的利润，她居然还惭愧。
萧辰彦不明就里，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
“娘，您别跟他客气，三天时间就弄出了三锭纺车，给他的报酬已经不低了！”云雪凝微微昂头，斜睨了郑六一一眼，这话不知是夸他有才，还是贬他贪财。
说到报酬，郑六一腹诽不已，干嘛跟她一年一结算，月结该多好。
“伯母不必客气，那点技术不算什么，伯母如果想要，水力纺车、脱籽轧花机我这里有的是。”
郑六一抛完诱饵，转脸看向云雪凝，龇牙咧嘴道：“云大小姐，报酬我可是一钱银子都没见到呢，能预支一点么？”
明天要去拿房，腰里没钱终究是底气不足，郑六一此时不顾颜面提出要报酬，也算是豁出去了。
“不是说好年底结账的么？”云雪凝把头昂得更高了。
“那个，这不是要买房么！”郑六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才放出去的诱饵也不知道李若兮接不接。
“等等！郑公子刚才说什么轧花机？”李若兮见二人你来我往，打起了嘴仗，赶紧叫停，把话题拉了回来。
这声音在郑六一听来，不亚于天籁之音。
但他仍然装作毫不在意的表情，道：“伯母，是脱籽轧花机。这机器，放进去的籽棉，吐出来的是皮棉。”
“皮棉是什么？”李若兮一脸疑惑。
原来这个时代还没有“皮棉”这种叫法，不如李若兮不可能不知道。郑六一赶紧解释道：“皮棉就是没有籽的棉花，云氏布庄以丝绸为主，这种机器怕是用不上吧？”
在彩云布庄又不是没见过纺纱，这小子估计是要骗老娘的银子吧？云雪凝立即听出了郑六一的意思，刚想插话，却听李若兮道：“丝绸能有多少，还是棉纱织布占得比较多。贤侄，这机器好用么？能不能给伯母介绍介绍？”
称呼已经从郑公子变为贤侄了，看来李若兮对这种轧花机很感兴趣。
无双在一旁看着郑六一的眼神开始放光，自己家的相公除了不会生孩子，好像还没有什么不会的。
众人听云夫人这么一说，也都把目光投向了郑六一。
郑六一故作腼腆道：“其实这个机器最为简单不过，是用两个轴之间的摩擦将棉籽除去，一个人就能操作。伯母要是有兴趣，小侄明日把图纸画出便是。只是…”
“只是什么？”李若兮不由自主跟着问道。
云雪凝气狠狠地把眼一瞪，德性！怕是要开口要钱了吧？
“只是小侄低估了京城的房价，明日便要起身赶回成都，待小侄从成都回来买下门面，再画与伯母不迟。”
怎么要回去？这不是才来么？萧辰彦感到奇怪，不由自主看向郑六一，只见他眼神中闪着狡黠，顿时明白了几分。
棉花去籽耗时费力，云家大大小小布庄不计其数，无不为此感到烦恼。李若兮也多次让工匠寻求解决之道，奈何均不得其法，她也时常为此事感到焦急。
多年没有解决的问题此时竟然可以唾手可得，她又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似乎感觉一刻都不能等，于是道：“贤侄不必烦忧，需要多少银子，从咱家账上支取便是，何必来回奔波？”
郑六一不由心花怒放，绕了这么大圈子，等的就是这句话。
于是强忍着内心的喜悦，说道：“小侄谢过伯母，明日便将图纸奉上。这银子只是暂借，日后定当如数奉还。”
云雪凝听了这话，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这小子怎么转了性了，居然没有狮子大开口，讹老娘一笔。
李若兮则是笑靥如花，更显妩媚，口中赞道：“贤侄果然才学过人，这机器若是好用，这银子便当是伯母送与你的。”
“这让小侄如何敢当！”郑六一嘴上客气，心里却在暗暗惊讶，这云家果然财大气粗，上万两银子根本不放在心上，可见云家产业之大。
这轧花机要比纺车简单得多，晚饭过后，郑六一让云松找来炭笔和纸张，不到一个时辰便把图纸给勾勒出来。
次日一早，郑六一便把图纸交给了李若兮，李若兮虽然聪明绝顶，却看不太明白。
郑六一道：“伯母若有不明之处，可问雪凝小姐，小侄曾教过她识图之法。可着人先行试制，有问题小侄自当帮助解决。还请伯母今日把云管家借给小侄一用，前去把商铺给定下来。”
李若兮慨然应允，只是心中略有遗憾：若是雪凝这丫头看上了郑家大公子该有多好！唉，还是太年轻，就喜欢长得好看的。这大公子相貌虽比二公子差了点，可也不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