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 灵魂的合作
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太难,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花花公子的手都在颤抖,他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思绪都放空,用力甩了甩拿着匕首的那只手,然后他睁开了眼睛,几乎是在黑暗中挥舞起了那把锋利的匕首,几乎是在一瞬间,只听轻微的“咔”的一声,紧接着匕首落在了地上,一道电流照亮了眼前方寸之地。
花花公子用手将手机从嘴里拿了出来,这才开口说道:“看样子我的刀工还不错,没让你失望吧。不过你得赶紧说下一步该怎么做了,我马上就坚持不住了,咱们这身体就这么个条件。”
推理者叹口气说道:“你刚才把手机塞嘴里了,我没法说话,我害怕一张嘴手机摔坏了,所以我一直都没法提醒你。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会使用工具,这两边都是土墙,看起来坚固但其实很软,你完全可以用匕首在墙上掏出几个能让你借力的坑来,或者你可以试试吊着这些残肢的绳子是否结实,利用绳子把你拉上来。”
“唉。”推理者显得很伤脑筋:“这么多方法你不用,你非要用蛮力解决,我说你什么好呢?”
花花公子此刻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算了,他说道:“你就说接下来怎么做吧,这么多年里不是我积极展开体育运动,常年游走在搏击运动的前线,早两年咱们就让人砍死了,没有这一点一滴的积累,你以为腹肌能靠脑子思考出来吗。”
“还有心情贫嘴,我看你还能坚持很久。”推理者说道。
“别别别,谁让您这人格出现的时间早呢,您是我哥,您就说我该怎么做就完了。”花花公子的手臂已经青筋暴起,他是真的坚持不住了。
推理者赶忙说道:“随便拨打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将我告诉你的那个凸起贴上去,这个凸起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天线,这个信号就会顺着这条电线传播到更远的地方去。如果幸运的话,这个信号会在第一时间被安画微他们捕捉到,你要是能坚持住的话,就能和他们通话。”
花花公子点了点头,他没多少力气了,也不多说废话,他拨打了一个这辈子都不会被接通的电话号码——胭脂的手机号码。胭脂去世已经整整两年了,但是花花公子一直给这个号码交着费用,让这个号码不会停机被别人拿走。
就好像花花公子用一百万,买下来了一个早就该倒闭的老旧的制糖厂。这个制糖厂如今只有半条生产线,只有两个工人。这条生产线只生产一种口味的水果糖,一种劣质的带着些塑料味的草莓糖。而这个生产车间,只为一个顾客存在。
这个顾客就是花花公子自己。
他还没法接受这个世界没有一点她的影子存在。
他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拨通这个电话。
很显然的,电话里传来了“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这冷冰冰的声音,花花公子按照推理者所说的办法,小心翼翼将推理者之前指给他的那个凸点贴在铜丝上,一瞬间,花花公子只觉得一股电流通过了自己的身体,他浑身一激灵,眼看就要从墙壁上滑落。
可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谁?你是谁?是闫队长嘛?是宿罪嘛?是林川嘛?你是谁。”
推理者立马说道:“画薇,第一我们在墓穴入口东侧大概一千米远的地方,马上派人挖掘。第二马上回去保护张永刚……”
几秒钟不到,花花公子再也没有坚持的力气,整个人摔在了地面上。可紧接着他就一骨碌爬了起来,他刚想要往墙上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推理者的心理学学的很好,他知道花花公子在一瞬间误把安画微的声音当作是胭脂了,他想要再爬上去,只想要再次拨通胭脂的手机号码,哪怕对面的人已经不是胭脂了。
花花公子把这几年来对胭脂的思念深深藏在心底,可推理者心里明白,思念这种东西是藏不住的,有时候思念会化作眼泪,有时候会化作一颗劣质的草莓糖。
花花公子已经反应了过来,他苦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草莓糖来,扔进了嘴里:“这电把我打的都蒙圈了,我还寻思我成闪电侠了呢。”
“我没想到你能坚持那么长时间。”推理者说道:“如果不是胭脂,你坚持不了这么久,你拨打那个电话号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直忘不掉她。你也别装了,想哭就哭吧,我懂这种感觉。”
花花公子再也没有忍住,在通道中恸哭了起来。
而另一个人,也在抹着眼泪,这个人叫做安画微。
“画微姐,你怎么哭了。”温雅说道:“是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吗?刚才的信号太乱了,我没听清楚对方到底说了什么。现在墓穴里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小刘正带着其余警察往这里赶过来。画微姐,你听清楚他说什么了嘛?”
“第一句话很清楚,他说他们在墓穴入口东侧大概一千米远的地方,要我们赶紧挖掘。第二句话我也没太听清楚,好像要保护什么的。”安画微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总算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了,温雅你赶紧通知那四名警察回来,别在墓园里找了。”
温雅点了点头,立马冲下了车。
安画微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流,那是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安画微这辈子也不会忘掉的感觉。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哪怕过去了这么久,哪怕他只是开口叫了自己的名字。安画微知道,那个他又回来了,她的感觉绝对不会出错。
她只允许自己激动哭泣片刻,紧接着便拨通了小刘的电话,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通道里的花花公子一边哭着一边往前走,等他看到一扇门的时候,他的眼泪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仿佛他从来都没有掉过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