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老陈头之死
寂静的黑夜里只要有一点声音就十分明显，宿罪听到声音正是从厕所传来，然后消失在了走廊里。走廊的一侧是窗户，窗户外面全部都是焊死的防盗窗。另一则则是一间间宿舍，宿舍里的窗户同样被防盗窗焊死在墙壁上了。
张涛走进了宿舍里，他用一根橡胶棒在宿舍里面敲来敲去，不时又用这根橡胶棒将卫生纸和毛巾等东西推倒，像是一个高贵的上等人走进了奴隶的房间一样，就差要捂着鼻子用手扇动屋子里的空气了。
“这是他的床铺是吧？”张涛用橡胶棒指着一张下铺。
“嗯。”一名盟友回答道。
张涛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整个宿舍里只有这张床上的被子还没有叠起来。
“给我掀开被子。”张涛命令道。
两名盟友不敢违抗张涛的命令，两人抓着被子两头，立刻将被子掀了起来。紧接着众人就看到，褥子上两个橘子正并排放在那里。那是两个大橘子，表面光滑，在阳光下泛着橘色的光芒，甚至显得橘子皮上的小凹洞都那么精致，让人不免从心中认为，里面的橘子瓣必然也饱满丰盈，几乎让人垂涎三尺。
一点也没有腐烂，如此新鲜的橘子，盟友们似乎很久都没有见过了。他们上次见到这橘子的时候，似乎还是在这堵墙外面。
张涛一手将两个橘子拿了起来，他用力将其往走廊上一扔，惹得围在门口的盟友纷纷躲避。柔软的橘子和坚硬的墙壁撞击在一起，顿时汁液四溅，橘子四分五裂躺在地上。人们这才注意到，原来张涛扔出来的东西是橘子。
“什么时候宿舍里让带这种东西了？”张涛举着橡胶棒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这里的规矩，任何外面的东西都不准带到宿舍里面来，告诉我，橘子包括在这任何东西中么？”
他用橡胶棒指着周围的人。
“包括……”盟友们一个个回答。
“橘子。”
听到了橘子这两个字，宿罪再也没有办法靠在远处的厕所墙壁上无动于衷，他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盟友，往人群的中间走去。宿罪眼睛里看到的已经不是那两个完整的橘子，而是那个碎在了地面上的橘子。可宿罪依旧能够看得出来，这两个橘子可能是这个戒治中心市市场里最好的两颗橘子了。
他自然想起了昨天老陈头对自己说的话。
走廊里面没有老陈头的身影。
“谁不见了？”宿罪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开口问道。
并没有盟友回答。
“我问到底是谁不见了。”宿罪压低了声音，但又确保自己的声音能够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张涛自然听到了宿罪语气里的压抑。
他扭头看向了宿罪，宿罪也看着他，那眼神一如他之前帮李竹笛出头的模样。
“你是在质问我是么？”张涛已经朝着宿罪走了过来。
宿罪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刘九州却是拉着宿罪的胳膊说道：“张教官你误会了，宿罪不是那个意思，他的意思是可以发动盟友去找。我们一起找老陈头，可能很快就会发现他了。也不用教官你们这么忙了。”
刘九州微微弯着自己的腰，言语之中充满了虔诚。
“厕所，厕所里面好像有声音。”一个盟友忽然说道。
“什么意思？”张涛问道。
那个盟友回答道：“刚才，刚才我没忍住去上了一个厕所。然后我就听到了那个厕所隔间里面，发出了“嘭”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张涛皱着眉头，不再理会宿罪，而是一路往厕所里面走去。
人们自动给张涛让路，宿罪也不再说什么，跟着张涛往厕所里面走去。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厕所，站在了唯一那个隔间面前。张涛一手拿着橡胶棒，做出随时都要攻击的准备。他的另一只手放在了厕所把手上，往后一拉却是没有将厕所拉开。看样子厕所隔间从里面锁上了，也就是说里面有人。
张涛用橡胶棒敲了敲门，说道：“里面的人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穿好裤子出来，否则直接送到十三号。”
这个隔间如今只有刘九州可以使用，而此刻刘九州在外面，不论谁在里面，恐怕都逃不脱被送到“十三号”去了。
可里面并没有人回应。
“行。”张涛冷哼了一声：“是想让我亲自请你出来是吧？”
他退后了几步，然后对着厕所隔间门就是连续几脚，踹着木门“砰砰”作响，门轴都几乎变形。隔间的门锁并不结实，被这么几脚踹下去，门锁早就耷拉了下来。
张涛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再次用手去拉厕所隔间的门。而这一次，门自然很轻易的被他拉开。可几乎也是这一瞬间，门后的一个黑影朝着他扑了过来。张涛显然没有这个防备，看到黑影扑过来，连连往后退去。
不知道是过于着急，还是被吓了一跳，张涛一个趔趄，竟然直接往后面倒去，立马摔倒在了地上。而那个黑影，更是直挺挺的往张涛的身上倒去。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涛和黑影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妈的。”张涛骂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的橡胶棒胡乱打在黑影的身上，想要让这黑影知难而退。
但是黑影自然毫无反应。
张涛骂道：“一个个干什么呢？过来帮忙啊。”
刘九州颤颤巍巍说道：“可是，可是他已经死了啊。”
宿罪看着这具尸体，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还和自己在一起说话的老陈头。可这个时候，老陈头竟然成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