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孤独是什么
“我要去凤凰路的那个鬼楼看看，我要知道那些壁画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站起了身子来，扭头看向了温雅和安画微：“你们两个谁送我一下。”
“不是。”闫知著用手指敲着桌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关注这个？等你把这个案子破了，我专门放你一个星期的假，让你去好好研究研究那个壁画，到时候你就是研究成了毕加索我也不管你，现在把你的注意力放到这个案子上！”
我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卡在了这个凤凰路的鬼楼上，迟迟找不到的第一位被害人的尸体，神出鬼没的凶手，宏大叙事的壁画，三十年前的自杀案，都和这个神秘的鬼楼有关系。凶手两次杀人都选择在了鬼楼中，那么下一次，凶手也很可能在这里杀人。”
“行。”闫知著指了指温雅：“你陪着宿罪去调查那个鬼楼的壁画，我和安画微坐镇大本营。”
温雅开车载着我往凤凰路的鬼楼去，路上我对着温雅说道：“我曾经看过一本邵教授写的书，书中提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那就是一个人看似是随意的选择，其实这个选择冥冥之中早就已经注定了，其实是必然的选择。这种注定甚至存在于你买一包辣条。”
“在心理学上，决定论者认为人的一切活动，都是先前的某种原因或者是几种原因导致的结果，人的行为是可以通过先前的条件和经历来预测的。”温雅给我解释道：“就像你说的，辣条的种类千差万别，一个人可能自以为自己的选择是随机的，但其实他可能之前看过这种辣条的广告，或者见人吃过，又或者听人说过，在下手的那一刻，其实早就注定了。”
“不过由于导致结果的原因也是很难被别人甚至是自己所得知的，所以这种观点不能被证明，也不能被证伪，是心理学中的一个观点。”温雅看向了我：“你说这个干什么？”
我闭着眼睛，回忆着自己曾经看过的壁画：“在调查时辰和郭元璐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郭元璐应该是有基督教信仰的。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是不会自杀的，因为教义中说自杀的人是无法进入天堂的。”
“那么郭元璐的自杀就一定是由于她的精神分裂造成的。”我斩钉截铁的说：“壁画虽然是时辰画的，但是壁画的图案却一定是郭元璐确定的。我想这壁画是郭元璐给自己看的，也是给时辰看的，问题是，壁画到底有什么含义呢？”
我和温雅站在了凤凰路鬼楼的大门外，虽然是白天，但是这栋鬼楼依旧是阴气逼人，我四周看了看，大白天这里也没有什么人。
温雅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对我说道：“虽然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一走进这这院子里面来，就感觉和外面那个炎热的世界截然不同，浑身上下都冷飕飕的，总感觉死气沉沉的。”
我指着满院子的杂草和爬满了墙壁的爬山虎说道：“正常，这么多的绿色植物在你周围，你要是还感觉不到凉飕飕的就奇怪了。仔细看看，这里虽然几十年没有人住了，但我看来并不是死气沉沉而是生机勃勃。”
“生机勃勃？”温雅低头从门口的洞中进入鬼楼，问道。
“是啊。”我也钻了进去：“虽然没有人气，但是你看，院子里满是各种不同种类的杂草，一颗颗肆意生长的大树，满墙的爬山虎，五颜六色开着的并不好看的小花，飞来飞去的蜜蜂，瓢虫，藏在草里我们看不到的刺猬，老鼠，还有时不时出现的野猫野狗。”
“你说，要是这栋楼注满了人的话，我所说的这些可就全都不存在了。”我绕着圈看着这一楼的壁画，一边对温雅说道：“有的人可能会看到生机勃勃，有的人可能就觉得孤独了。我记得郭元璐是背对着太阳自杀的，你们说她很孤独。”
顿了顿我又说道：“我曾经看林语堂说过，如果把孤独这两个字拆开了看，就好比外面的那个院子。路边时不时有孩童跑过，院子里结满了瓜果，有虫儿在唱着歌，有小狗狗在院子里绕着圈跑。可那些热闹都是别人的，和自己无关，所以这就是孤独。”
温雅站在原地，透过木门上的大洞看着院子：“是啊，一个人就算是自杀，也能从他选择的自杀方式上看出一些端倪来。有时候我们能够看到有人在网络上直播自杀，又或者站在高楼上久久徘徊。”
“这些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们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可潜意识里还渴望别人能够拉自己一把。这个时候，别人的一句话都很可能让他活下来，又或者是彻底的选择去死。至于还有一种人，她们悄无生气的离开了，没有一点征兆，不拖累别人，也不麻烦别人。”
温雅说道：“郭元璐可能是后者，精神问题是一方面，但是心理问题也是不能忽视的。”
我一边听着温雅的话，一边看着满墙的壁画。壁画从伊甸园开始画起，两个人没有产生爱情之前，一切都风平浪静，直到两个人初尝禁果之后，美好的伊甸园变成了一个充满了蛇虫走兽，满是危险的世界。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绕了一圈，对着温雅说道：“三十年前，不论是两个人相差的岁数或者是身份地位，都可能是他们能够在一起的阻碍。而郭元璐和时辰就好像是亚当和夏娃一样，当他们没有产生爱情的时候，一切都风平浪静，可一旦两个人决定在一起了，就会面对所有的流言蜚语，面对世界上的所有恶意。”
温雅看向了我，久久才开口说道：“宿罪，推理者，我真是没看出来啊。要是这话是从花花公子的嘴里说出来的，我肯定不会惊讶，但是这话要是从你的嘴里面说出来，我还真觉得有点稀奇。”
温雅直勾勾看着我，还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她忽闪着大眼睛，思考了片刻终于说道：“你要是这样说，逻辑上倒也是能够讲得通。按照郭元璐所信的基督教来说，当亚当和夏娃结合的那一刻开始，人类生下来就是有原罪的。我。因此我们生活在了这个充满了罪恶和黑暗的世界，等着这一世赎罪之后重新回到伊甸园。”
“可能爱情就是原罪。”温雅又补充了一句。
“爱情就是原罪。”我听着温雅的话，目光不由的看向了壁画上的那颗“禁果”：“亚当和夏娃就是吃了这个果实，才有了爱情最后有了人类。你说有没有可能，这‘禁果’就是郭元璐向时辰的表白。”
温雅点了点头：“你这么说的确是有可能。我们都看过照片，郭元璐年纪比较大，长相也并不好看，而时辰用现在的话来说，三十年前那时辰就是小鲜肉，长得帅又有才华。要不然郭元璐也不可能为了时辰留下来，你说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温雅的话，只是依旧看着这颗“禁果”，而在这颗“禁果”下面，一扇门是打开着的。之前闫知著曾经让小刘把所有的门都打开，看样子小刘没有偷懒。我看了温雅一眼，朝着屋子走了进去。
顺着门口走进去，就看到这个屋子也是空空荡荡的，原来有着的东西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空档的房间。老旧的木地板虽然有的地方已经破损，但是并没有什么灰尘。这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样，这更让我断定，这个地方虽然没有人住了，但是还是有人在打扫的。
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难道是凶手？凶手一个人更这个鬼楼耗上了？
我正在思索的时候，就听到了温雅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于是她便没有跟我进来，而是站在外面打起了电话。
我则是继续观察着这个屋子。从规划局那里得到的资料，这个地方从被日本人占领之后，关于这栋楼的图纸就再也找不到了。后来这栋楼也一直没有来得及推翻了重盖，直到八十年代港商的女儿郭元璐将这里买了下来。
我突然转念一想，如果这图纸被郭元璐找到了呢？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这些港商在来大陆之前，和日本商人的联系也不少。只是即便是有图纸，郭元璐又想要做什么呢？
我在屋子里踱步，猛然间，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来。这里曾经是战事的医院，最后日本人占领之后就再也没人知道这里面是干什么的了，也就是说，这里曾经是禁地。
我看向了屋子的墙壁。
就在这个时候，温雅从门外走了进来：“宿罪，闫队长那边来消息了，那个富二代的信息被小刘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