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罪孽与良心的拷问
顺着木天机的视线纷纷也投向了山脚之下。
若说最为疑惑的，当然还是谢于晴。
就在前一刻，她可还在山脚之下大开杀戒，这下一刻的，木天机便这般说道，究竟是何意？
倘若有人，为何她此前却毫无察觉？
众人看着烟尘里，确认没能发现什么端疑，又不好直接质疑木天机，虽说有些不喜，但也只好将目光投向了谢于晴。
他们离的远，兴许看到没有木天机清楚，我说不定当真是看错了，那么，谢于晴呢？
谢于晴知道众人的意思，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
山脚之下，烟尘依旧弥漫，回答木天机的，仅剩下幸存的哀嚎声。
水剑心很快来到了木天机身旁，静静的站着。
当然不是因为质疑，更不是因为想要问些什么，而只是怕倘若真的有人躲在暗处，当心木天机被偷袭。
他可以死，木天机不可以。
作为云墟最老的人，他看得更为通透，更为明白。
还是没有回声。
众人眼里这时甚至已经开始臆想了起来，诸如“木天机只是随口道出一句，说不定侥幸能跳出个人来？那多显深不可测？再者，就算是没有，也能落下个吓得对方落荒而逃的好名声！”
想是这般想，说哪里敢说。
木天机对于他们是随意，不加约束，可有些话依旧还是不当去讲。
就在此刻。
一道苍老之声传来，惊讶众人。
“所谓的正道，原来也不过如此！”
木天机面色不改，神情不动，似乎对此毫不意外。
“正与邪，本就不过一念！取舍之间而已！”木天机说道。
“哈哈哈”苍老的笑声响起，没有欢愉，而只是觉得可笑，乃至至极。
“你们所谓的正道，就是能说会道！”
木天机知道他所表达的意思并非如此，而是反向的在说他们会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应当自知，眼下这些，乃是你所蛊惑而来，甚至是控制，所说罪孽，该当始于你！”水剑心抢先答道。
背后的人已经浮出水面，作为云墟最老的老人，他多多少少已经猜想到了问题的初始。
无论是兽群的疯狂，还是无谓，这都有些极为不正常。
“哈哈”苍老的笑声再度响起，他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你们，所谓正派，便就是这般嘴脸嘛？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
水剑心正欲再说些什么，木天机伸手示意阻止了停下。
“既然你坦荡，为何还要选择伪装？你，又是谁？”木天机神色淡然说道。
苍老，可以被模仿，但声喉之间的震动以及律动却极难做到。
声色并茂，便就是这个原因，人的肢体面容，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齐头并进’的，想要刻意伪装，则需要经过漫长的训练方能为真。
而当下的声喉，顶多只能算是逼真。
烟尘里，这时静默了下来。
他知道木天机对子细节的掌控，也知道他是个极为细心之上。
他为此已经准备了数年，刻意练习了数年，竟还是被发现了？
“难道真的是操之过急了嘛？”他不禁自问。
他很快便又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东西，以免乱了方寸。
“至少，我不像你们这般杀戮，还口口声声的自称正道。”他不愿在那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转而说道。
况且，那个话题与他此行又有什么关系呢？名字身份对于如此，只会成为牵绊，倒还不如直接无名，无过去，无未来，也少的许多问题。
“所谓杀戮，只是对于环境的相对选择，正如我们不去杀它们，它们便会来杀我们，乃至更多人，而最终染血最多的，终归还是你。而正道，只是一种选择，你如今同样可以。”木天机淡淡说道。
做的掌山，自由对于世间的思考与理解，理解了世间，还不能够理解世事？
世间本就由世事而成，而世事则由人心而生。
“我承认，我说不过你，但你应当比我更清楚，说是那般说，事实是这般便是这般，便是说烂了口舌，还能改变得了事实？”他回道。
是的，他的苍老不过是为了遮掩某些东西，他的心性不如木天机，亦不及他的能说会道，那么，也便承认。
这些他曾经还自觉已经学的差不多，这时却是发觉，原来不过是自己自满，于是，只好表示至少自己对于某些错误以及别人的强大之处的承认。
承认别人，方才能够做更好的自己。
竟又不自觉的突然想起了这句话，他赶紧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
“来自于外界的你，应当比我更为清楚。你也当知道，外界有一种职业被称之为律师，他们的能言善辩，兴许不能改变事实，但是却可以改变结果，不是嘛？”木天机说道。
听闻到这里，他觉得有些惊讶，他不知为何木天机竟能察觉自己是来着于外界的。
已木天机的性格，这里更不可能只是试探，然后得出他所想要的结论，因为当他说出口时，那便已经是他肯定的结论。
早已来到木天机身后的众人同样惊讶，除却了知晓烟尘里的那人乃是来着于外界之外，对于那个从木天机口中所说出的职业，他们也同样惊讶。
竟想不到，外界还有这般的职业？而且，还能为木天机所知。
“怎么？你觉得这般说便能为你们脱除罪孽？还是会让你们觉得心安理得一些？你们不会在梦里祈求宽恕嘛？”他缓缓说道。
语气里，散发着仿若真实的苍老之人对于一生的感叹。
木天机知道他已经渐入情境，点了点头。
“你终于说了句真话！”木天机说道。
他不禁蹙眉，自觉开始有些乱了方寸，没想到还是真的乱了方寸。
“我都不知你在说什么！”他强调道，意欲借此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感觉。
“时常在梦里祈求宽恕的你，是否会让你睡得安心一些？良心过去得一些？”木天机直接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