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我这里没有如果
京城。
京城的建筑，是以一条纵贯南北的中轴线为依据进行布设的。
城南正中的神武门，是这条中轴线的起点，京城后门，玄凤门以北的长风钟楼，则是这条中轴线的终点，而这条贯穿南北街道，也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在这繁华的街道中间，却又一处铺满大红绸缎的擂台，台上一男子与一女子正在对弈，男子头戴银色面具看不清容貌，女子面容清丽却有一双微微泛着猩红的眸子。
“欸！欸！快看，快看，又有人去上了。”
“还是个女子？”
“依我看她也好不了！”
“那不一定，没准能破了这邪门的棋局也说不定！”
刚要走的围观群众，见又有人上去破棋局，全都止住脚步分分转了回来。
慕容晴手持白子看了一会，一子落下棋局瞬间突变，硝烟滚滚，杀伐之气四起，本该是在擂台上对弈的两个人，却出现在了两军对垒的战场上。
面具男子持有的黑色棋子操控黑色大军，将慕容晴持有白色棋子操控的白色大军困在阵中，随着慕容晴的白子落定，黑色大军瞬间抹杀掉了一队白色大军。
“哎！就说她也得输！”
“别看了，走吧，走吧！”
“在看看，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上来就输了一队白子，能有什么奇迹呀！”
众人见慕容晴一子落下就输了一队棋，原本的希望瞬间跌入谷底。
而台上的面具男子差异的看了眼慕容晴，他也在猜测慕容晴到底会不会下棋。
慕容晴却不慌不忙的再次落白子，原本一队气势低迷的白、军，突然整顿好阵型杀向黑军，同时一种无形的威压向面具男子迎面袭来。
“杀……”
白、军喊杀声震彻天地，攻防有数，进退整齐，将一队黑军杀的阵营大乱，惨叫连连，死伤无数。
面具男子神色冷峻，震开慕容晴给他的压迫感，快速落黑子，阵型大乱的黑军再次恢复，与白、军交战在一起，将快要突围出去的那队白、军给挡住，那队白、军刚刚燃起的斗志又变回了低迷。
慕容晴没有再管那队白、军，而是向黑军大阵外落了一颗无关急要的棋子，那队白、军瞬间被黑军绞杀殆尽。
“唉呀！怎么往哪放呢？可惜了那队白子。”
“对呀，往哪放不伦不类嘛！”
“那女子到底会不会下棋呀！”
台下传出阵阵质疑声，就连什么都不懂得芙蓉都跟着起急。
慕容晴不予理会继续落子，又一队白子气势高涨杀向黑军，无形的威压再次向面具男子袭来。
“哼！”
面具男子冷哼，无形的威压被震散同时来自他自身的威压向慕容晴袭去，毫不犹豫的落黑子，黑军变换阵型与白、军厮杀。
“杀！”
黑白大军交锋，战况惨烈，黑军不断变换阵型将白、军逐一击杀。
慕容晴尽数吸收袭来的威压弃那队白、军，在次往大阵外放了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
围观的众人包括书生在内，都接受不了慕容晴这般输棋还能如此淡定，书生张了好几次嘴想提醒慕容晴，但是他又深知道观棋不语这个道理。
“砰！”
“你到底会不会下棋，如果这是在两军阵前，会死多少人你知道吗？”面具男子愤怒的拍案而起指着慕容晴质问道。
“在我这里没有如果！”慕容晴神色淡定的回道。
面具男子愣愣的看着慕容晴，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女子到现在了还能如此镇定。
“公子，该你了！”慕容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淡淡的说。
“你！”
面具男子怒气未消的看了一眼慕容晴，深吸了口气这才愤愤的坐下，黑子落下无形的威压铺天盖地向将慕容晴袭来，将那队气势高昂正在厮杀的白、军尽数歼灭，算是给自己出口恶气，也算是给慕容晴一个教训吧！
而男子这一举动让擂台后面，他的贴身侍卫枫林看在眼里，枫林抿嘴偷笑佩服慕容晴，下个棋也能让他家这位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慌的主子生气。
慕容晴落白子，将铺天盖地的威压尽数散去，一队白、军再次气势高昂的杀向黑军。
“又来！”
面具男子气的牙关紧咬，怒气冲冲的落下黑子，黑军变换阵型反击，想将这队白、军也给全部歼灭。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慕容晴不在给他喘息的机会，白子不停的落在棋盘上，步步紧逼。
这让面具男子神色凝重，跟着不停的落黑子，破解慕容晴的进攻同时心中惊讶，没想到这女子输了那么多棋子竟然还有反击之力。
“快看，白棋反击了。”
“是啊，没想到剩这么一点棋子还能反击。”
“别看了，反击也是垂死挣扎！”
“那可不一定，你们看黑子外面的那几颗白子，像不像是一个残缺未完成的大阵？”
“嗯？说是阵却又杂乱无章，说不是吧……看着又像！”一个老者捋着山羊胡若有所思的说。
“杀！”
随着两个人的不断落子，战场上也是瞬息万变，原本气势低迷的白、军，瞬间杀声四起，从不同的方向进攻黑军，杀的面具男子手忙脚乱，顾头顾不得尾。
“杀！”
就在黑军抵挡大阵内的白、军时，大阵外却又是杀声阵阵，白、军从四面八方向黑军大阵冲来，与阵内的白、军里应外合破除此阵。
当两军汇合时已经将黑军大阵冲散，而且将黑军给分开包围，困在白、军大阵中。
“这……”
围观的群众都看傻了眼，这样的变化简直就是逆袭，不，是奇迹。
书生看的目瞪口呆，同时也被面具男子和慕容晴释放出来的强大气息，压迫的身体瑟瑟发抖，厚重的冬衣被汗水侵湿都不自觉。
就连什么都不懂得芙蓉看的都是一愣一愣的，这翻转也太快了，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杀……”
被包围在大阵内的黑军，气势不减，喊杀声震天撼地，不断突围，可不管黑军如何拼杀就是冲不出去。
每到他们即将冲出去时，白、军都会变换阵型，将黑军重新给包围，而且每次的阵型都不一样。
这让面具男子很是棘手，每次黑军突围失败后他都要认真的研究该怎么破解新的阵法。
慕容晴落白子，白、军阵型瞬间变换，大开阵门，让分散的黑军有机会汇合，可面具男子却迟迟不敢落子。
因为他看出一旦汇合那就是全军覆没，可不汇合也会被逐一歼灭。
“哎……我……输了！”面具男子放下手中的棋子，神色暗淡的说。
“欸？他怎么认输了？”
“是呀！这黑子汇合就能杀出去了，他怎么认输了？”
“你们懂什么，汇合也是死不汇合一样会死，只是比汇合后死的慢一些而已。”山羊胡老者眼里划一抹复杂的神色。
这场对弈看似时间很短，实则却用了近两个时辰才结束，围观群众看的是热血沸腾完全忘记了寒冷，当棋局结束众人才发现自己的脚都冻麻了。
两个人同时收起强大的气息，那书生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呼出一口胸中的浊气，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公子，这……银子我就不客气的拿走了！”慕容晴隐去眸子里淡淡的猩红，起身向面具男子浅行一礼说。
男子挥了挥手，眼睛却一直都在盯着棋盘，这种阵法他从未见过，若是能运用到两军阵前，定会是摧古拉朽的功绩。
“芙蓉，在哪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收银子！”慕容晴浅笑，唤着还没从这场精彩对弈中回过神来的芙蓉。
“啊？”
“啊！”
“小姐，婢女这就来！”
芙蓉傻愣愣的回过神，走上擂台拿银子，但脑海里却还在不断回想着刚才的棋局。
“姑娘，可愿留下芳名？”面具面子忽然抬头看向正要离开的慕容晴问道。
“为这等俗物辱没了神圣的棋道，怎好在留下姓名！”慕容晴脸上带有惭愧之色的说道。
面具男子听了微微差异，她……她很需要银子吗？
“姑娘，你若是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面具男子真诚向慕容晴抛出了橄榄枝。
“多谢公子，无功不受禄，我不受嗟来之财！”慕容晴回礼婉言谢绝。
面具男子看着慕容晴那孤傲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异样。
“主子，咱们也该回去了。”
枫林见围观的人都散去，才从擂台后面走了上来。
“去查！”面具男子淡淡的留下这样一句话便起身走了。
“诺！”
枫林偷笑，这还是他家主子第一次这么在乎过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子，莫不是来上人家了？
“小姐，你刚才下的棋实在是在精彩了，婢女还从来没见过下棋也能让人有……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芙蓉词穷，歪着小脑袋想了起来。
“身临其境！”慕容晴笑着提示道。
“对，就是身临其境的感觉！”芙蓉听到慕容晴的提示，霍然明了的说。”走吧！咱们先去给父亲买份礼物，然后带你去吃好吃的。”慕容晴说道。
“买礼物？小姐咱们府上什么没有啊！为什么要出来买呢？”芙蓉疑惑不解的问道。
“府里的东西哪一样是属于咱们的。”慕容晴说这话时，眼底却有一抹失落闪过。
“小姐说的也对，咱们府里的东西都被韩氏管着，才不会给咱们呢！”芙蓉愤愤不平的说。
“那……小姐，你想好要给老爷买什么了吗？”芙蓉又问道。
“还不知道，先看看再说吧！”慕容晴摇头说道。
这主仆二人在街道上闲逛着，殊不知她们身后却有两个男子悄悄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