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阿芙
沈谌安一大早就坐在家中等着了,就等沈谌陵回来。
沈谌陵不可能那么早回来的,他从边关回来,主要是为了汇报军情,自然是快马加鞭的去皇城宫中汇报,然后再折马返回。
等沈谌陵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桌上的菜冷了好几个回。
宋虞饿的肚子咕咕叫。
沈谌安给她找了些冬枣垫垫肚子。
只是这次回来,沈谌陵身边却多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说是路上捡的落难姑娘,瞧着可怜,就带回来了。
沈谌陵二十多了,再过两年也有三十了却一直未娶妻,家中也甚是着急。
沈谌陵在军中也是个副将的位置,沈家又是尚书,虽不是皇亲国戚,却也是不少人羡慕的家境了。
按道理说是不难找亲家的,可偏偏沈谌陵整齐埋头军中无心婚事,自己又是个有主意的人。
今日看到他带个女人回来,虽然说身份不大好,可好歹也是个女人啊。
沈谌安很是高兴,以茶代酒和沈谌陵喝了好几杯。
沈谌陵和沈谌安有几分相似,毕竟是同一个父亲,不过沈谌陵长得很英气,剑眉星目,可能在军中待久了,往那一站一股子浩然正气。
沈谌陵见到宋虞还是很客气,给她带了些吃的,他还能想到宋虞,宋虞就已经很开心了。
他带回来的那个姑娘,被沈母安排下去好好的收拾一下。
再见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模样俊秀,很是娇媚,沈谌陵看到后都愣住了。
沈母对于这女子的容貌很是惊叹,想到她刚来时脏兮兮的模样,又生了几分同情,一个女孩子四处流浪,长得这么好看,若是不遮掩一下,恐怕是活不下来的。
“姑娘你就叫什么名字?”沈母问。
女子怯生生回答:“叫我阿芙就好。”
宋虞坐在一角,看着这个名为阿芙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随后离开了屋内。
沈谌安也惊叹阿芙的容貌,但是心中却还是记挂着宋虞,他看向宋虞时,却发现宋虞已经不见了。
正出去找,只见宋虞在和那个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修在说些什么。
龙修点了点头,又消失不见了。
宋虞站在那里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背对着他,整个人显得有几分疲惫。
沈谌安走了过去从后面环住她的腰,问道:“怎么出来了。”
宋虞早就察觉到他了,所以也没被吓到,只是静静的靠在沈谌安的怀里,静静地闻着他的气味。
那种间断了几百年的气味,又重新萦绕在鼻尖,即使淡了很多,对于宋虞来说,也是最踏实,最好闻的味道。
“相公,假如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找我吗?”宋虞看着前方有些出神。
“你要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天上地下,刀山火海你也去吗?”
“去,黄泉碧落也无妨。”
沈谌安几乎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说完后他自己也一愣,好像是他在说话,但是好像又不完全是。
一时间他体内好似有两个人格。
宋虞才不管这些,她听着开心,转了个身扑进沈谌安的怀里,闭上眼睛。
“师傅,阿虞好想你。”她心里默念。
沈谌陵看见沈谌安不见了,便出来找。
一出门就看见小两口抱着一起,只能无奈的笑笑,心里竟然有些羡慕,或许也该找个妻子了。
阿芙是个温柔的女子,也是个懂事的女子。
被带回沈家,即是客人,可即便如此,却依旧主动分到了府中的活计,整个府邸就没有她没打扫过的地方。
以至于上上下下很多人都对阿芙充满夸赞。
不过宋虞却从未提起过阿芙不论她做的好与坏,她也不能说过半个字。
宋虞对于阿芙的冷淡,沈谌安是第一个察觉的,一开始他还会提到阿芙,后来索性就闭口不提,再后来见都不怎么见。
那日下午,宋虞见到从外面回来的沈谌陵便迎了上去,问他走时会不会把阿芙带上。
沈谌陵以为她是担心沈谌安会喜欢上阿芙,便说道:“军中皆是男子,我走时带上她尤为不妥,就将她放在母亲身旁伺候,弟妹也不必担心,这几日我瞧三弟对其甚是冷淡,何况你已经嫁三弟为妻,三弟断不会再娶,大可放心。”
宋虞关心的才不是这个。
只是她也没说,笑了笑道:“大哥说笑了,对于相公阿虞自然是信任的,只是想要知道大哥如何安置阿芙姑娘,既然要留在家中,我也好先了解一下。”
沈谌陵听后松了一口气,便笑道道:“弟妹觉得该如何?”
“我瞧阿芙年纪也不小了,大哥若是对人家没意思,待她在府中休整一段时间,给她找个夫家,也算是为她未来做个打算,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在府中像个下人一样伺候着吧。”
宋虞说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沈谌陵的变化。
果然不出所料,沈谌陵对那么漂亮的阿芙不动心是假的,即便不娶她为妻,只是留在府中回来时没看到,也是好的。
可确实如宋虞所说,要为他的未来打算,总不能就这么耗着人家。
沈谌陵脸上的纠结还未消散,宋虞欠了欠身子道:“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谌陵没来的急出声,宋虞已经走了。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这个弟媳,虽然年纪不大,但总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若是她不一心为沈谌安好,恐怕也是个令人头疼的对象。
年初五时,沈家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是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年,一人白衣淡雅如墨,一人红衣如日出之红光。
宋虞看到他们时,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笑容。
红衣少年看到她时开心的挥了挥手:“小鹿。”
宋虞翻了个白眼走了过去:“小鱼。”
当时他们就在大厅,沈家父母和兄长也都在,沈谌安就跟在宋虞身侧。
来的两人其中一人正是那日街上见到白鹤,红衣的名为红鲤,听元清仙君说,红鲤这名字还是白鹤取的,但是看白鹤那副谁都别靠近我的神情,她很难想象,白鹤会为红鲤取名字。
以前在风神殿,就红鲤经常来找她玩,一起闯祸,一起受罚。
白鹤道:“元清……南先生让我们来给你们送新年礼物,你们新婚时他没能亲眼看到,希望事情圆满之时,他能来见你们。”
随后红鲤笑盈盈的说道:“小鹿你不知道,先生为了准备这份礼物花费了多少心神,东奔西走,才赶在今日给你们送来这份礼物。”
说到这众人好奇不已。
白鹤将礼物捧了上来:“打开看看。”
宋虞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雪白的衣裳,明明是很普通的白衫,在阳光的照耀下却熠熠生辉,好似光照在水面上十分耀眼。
宋虞和白鹤交换了一下眼神,大概也知道这衣服有什么用了,白鹤撇了一眼站在沈母身侧的阿芙道:“心术不正的人可碰不得这衣服。”
阿芙瞧见白鹤看她,只是淡淡一笑。
因为是宋虞的熟人,沈家就让他们跟着宋虞夫妇到他们院休息。
宋虞拿出一件递给沈谌安:“相公你先换上。”
红鲤见状道:“这衣服触体即融,莫要害怕。”
沈谌安将信将疑的拿去换了。
他们就坐在院中。
“这是银杏树吧,仙君的后山好多这种树。”红鲤背着手仰着头看着枯树枝:“不过他的树四季金黄。”
白鹤撇了一眼然后对宋虞说道:“我和仙君说了。”
宋虞一听眼睛瞬间亮了:“白鹤兄,快说说怎么弄?”
“封印是解除不了的,毕竟不是他弄得。”
“不是仙君弄得,总该是姓夜的吧,他们两好的跟一个人一样,仙君的话总有些分量,他说帮我解了封印,那姓夜的总不能一点也不听吧。”
“也不是他。”
“那是谁?”宋虞愣住了。
当时风神入轮回,她晕了过去,醒来时就是元清仙君在照顾她,当时元清仙君身边就站着夜庭泽,他亲口说的,把她的能力封印了。
“是风神。”白鹤道,“他在轮回之前就在你身上下了术,他走后就把你拜托给了仙君。”
白鹤从袖中掏出一条玉坠递给她:“你要彻底恢复,必须要让风神重新复活才行,这个玉坠给他带上,会帮助他恢复。”
宋虞看着玉坠,不由一笑:“看来送的还真是大礼,衣服是假,玉坠是真,替我谢谢元清仙君,等我回了风神殿,定要带厚礼去拜谢。”
一听宋虞要去拜谢,白鹤赶忙摆手:“帮是因为仙君与风神关系好,而且衣服之礼不亚于玉坠。”
说话间,沈谌安一脸惨白的从房间走了出来:“衣服自己消失了。”
红鲤和宋虞看到沈谌安的反应立即大笑起来:“都说了触体即融。”红鲤无情的嘲笑。
沈谌安一脸诧异,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
红鲤看着沈谌安,皱了皱眉道:“明明是同一张脸,却怎么都感觉不像……”
“红鲤。”白鹤打断他的话,“我们该走了。”
宋虞目送他们离开,心里却郁闷不已,这礼物一送,要怎么和沈谌安解释,这衣服会触体即融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