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二十九章 他想给的,她愿不愿要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哄的一笑,纷纷表示。
“哦,懂了,顾队的意思是咱顾队和乐老师目前还不是夫妻关系。但日后是不是就说不准了,顾队我这总结的到位吗?”
顾瑨珩嘴角轻扬了一下,那份笑直达眼底,笑进了心里。
心道,‘这小子上路,到位。’
“顾队,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顾队加油,争取明年争二保一。”
顾瑨珩淡淡晲了一眼起哄的众人,突然转身。
逆着光的周身环绕了一股淡淡的珠光,浅浅的酒气,隔着呼吸带着一份缱绻的撩人。
她本没有喝酒,这一刻却好似醉人的恍惚。
顾瑨珩像是邀宠般的看着她,又似邻家的孩子在朝大人撒娇。
似忠犬,看上去特别乖。
她总感觉今天有些魔怔,事实证明顾瑨珩腹黑、甩锅、不要脸起来是能吊打一众人等。
“你看我说了,可他们也不信呢?我解释,也不定有用?”
遗憾、委屈、无奈。
又带着浅浅惆怅的语气,可不管怎么包装背后的腹黑依旧不能免俗。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盯着他,慢慢补充。
“呵……您还不如不说呢!”
某人思忖片刻,乖乖来了句。
“好。”
“好什么呀好。你就是故意的”
乐嵘戈气结,最后只能愤愤的瞪了他一眼。
“嗯!你说是就是。”
“……”
要命了要命了,大哥你这副深情不二的模样,还真是张口就来。
落在别人眼中,此刻顾瑨珩正好脾气得哄着乐嵘戈。
下半场果然他都没有再碰白酒,有人上前找他碰杯的,他会倒一点她杯中的酸奶回一下对方。
想来除了身份压在那儿,大魔王的人缘也是过硬的。
毕竟他用酸奶碰杯,竟没一个人挑刺。
顾瑨珩是落在案头的一本书,你翻开了序言会忍不的想往后看。
让人魔怔,让人心生眷念。
一页一页,阅尽春华秋实,看满人间百态,你才能懂得这个男人的宽容与慈悲。
两个百米双冠军的到来,算是为今晚的饭局达到了一个真正的小高|潮。
“哟,双冠军来了。”
人群里不知道谁吼了一声,冠军两个字的厚重感不是谁都有的。
这一行有些人穷其一生都不能达到的高度,背后付出的努力不言而喻。
今天白天的训练,娄戚和米琼都没有参加。
两人这一次同为舟安拿下了不小的荣誉,更是一举让舟安成为众多省市中的典范。
顾瑨珩知道一旦开始集训,他们休息的时间几乎等同于没有。
像今早这种可有可无的场合,他一般直接给两人放假。
在家休息,能量充满出去走走。
大街小巷的逛一逛,看一看同龄的男男女女在这个年纪都是怎样放肆挥霍,偶尔犯懒的。
运动员不是没有惰性,只是太多的期许,都不许他(她)们太过放纵。
会成功的人自不是天生就能成功,黎明前的黑暗猝死了多少有梦想的人。
命运始终是残酷的,它不曾宽泛过谁,也不曾苛责过谁!
那些经历的苦难自会成为日后的福泽,不是信仰与虚妄,而是公平。
米琼性子向来大方,听到调侃自是大大方方应承。
“哈哈哈,双冠军那也是舟安的集体荣誉,是我师父教的好。”说完她目光澄澈,大大方方的看向顾瑨珩,笑的喜上眉梢。
“对吧,师父。”米琼脆生生的音调跟杏林回暖般悦耳。
这个年纪的姑娘明媚又大方,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乐观的味道。
顾瑨珩看了她一会,也没个回应,小姑娘倒是不恼。
从身后搬了个椅子,凑着顾瑨珩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旁若无人的亲昵劲,似容不得任何人橫插一脚。一切完成的米琼冲着乐嵘戈得意的乜上一眼,小表情傲娇的那是一个得意。
乐嵘戈心里有阵浅浅的不舒服,那种说不清的隐匿,跟个小刺似的上下徘徊,闷的难受。
米琼拉着顾瑨珩的胳膊,撒娇的动作极为拿手,脑袋伏靠在他胳膊上摇头晃脑,尽是娇俏。
“师父,你们今天早上干嘛了呀?我和娄戚今天去大扫荡了,你都不知道舟安现在的变化有多大。”
“今天娄戚那个笨蛋,我和他说南湖中路那一段现在改单行道,他不听非说没有。结果今天被交警给拦了下来,可没面子,我俩搁那儿被交警蜀黍训了好久唉,好丢脸哦!”
米琼低声细语的说着,像是一个女孩家亲昵的撒娇。
亲切的叫人泼不进一点水般。
顾瑨珩始终半阖着面庞,漫不经心的侧眸问。
“是吗?”
他半张脸匿在光里,看不清的另外半张,轮廓格外柔和。
只是这份柔和不是给乐嵘戈的,大概这对师徒俩的相处模式一直如此,在场的很多人并不陌生。
依旧是该干嘛干嘛?不见一点惊讶。
米琼弯着腰靠在顾瑨珩的胳膊上撒娇,娄戚就去旁边跟着桌上的前辈推杯换盏。
这种默契绝不是一日养成,突然乐嵘戈有点艳羡这样的人生。
生活不就是如此,偶尔你会特别羡慕一个你身边的人。
对,它不是嫉妒、不是仇视、也不是不正常的恶毒臆测。
只是单纯的羡慕这样的人,她的人生,那份积极向上的感觉。
感情与反应都像沙漏不能有一点支撑点,否则所有的情绪会像排山倒海般有机可乘。又重又疼,就像她现在。
前一秒她还是众人的中心,他的心上人。
这一刻所有属于你的童话黯然失色。其实童话也不是只有一只,换个人又是另一番风景。
乐嵘戈赌气似的拿起桌上一张白色纸巾,放在手中拉扯着玩。
细碎的纸屑顺着手掌的间隙在空气里做着分子运动,顾瑨珩全程默认着她的小脾气。
心中倒是格外受用,今天这姑娘的反常和一年多之前他碰到的人儿,明显相反。
那时候的乐嵘戈亲近有心,却胆怯不足;现在的乐嵘戈逃离成性,却爱恋鲜少。
她不知道这一年多的时间,小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何突然避他如此?
坦白讲他们俩虽同处于体育这个圈子,可到底行业有别,加上一遇到集训时间都不是自己的,何况心里的那个人呢!
彼此的差距,不仅仅是职业限定的问题,还有年龄。
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觥筹交错中自能妥善抽身,可眼前的姑娘呢?
说到底不过是一张白纸,一个孩子,心性不足,耐心不够。
他想要一个确定的身份可以照顾她,可他不知道这个他想给的身份是不是她愿意要的?
毕竟一个人的寂寞与承担,才是对一个女孩成长为女人的残忍,爱护她,又不想让她经历这些。
早年选择这一行,一有比赛到处飞。
那个时候的顾瑨珩从没后悔过,更没想过日后要如何在家庭中权衡。
在他心中只剩下比赛、胜利、拿奖杯、荣誉。
如今充盈的心似乎多了一道缺口,不多不少刚好够装下一个她。
杯酒之间的话题不知怎么就聊到了米琼身上,小姑娘原本家境好。
进了体校跟在顾瑨珩身后,长这么大除了训练上掉过金豆子。
基本上没吃过亏,受过一点委屈。
顾瑨珩对她的照顾亦父亦兄,是真正疼爱到骨子里。
久而久之自然养成了她除了在训练上,凡事跟训练无关的事情,心高气傲,什么亏都吃不得。
“敬你一个也没意思,双冠军我们就来一对,所谓好事成双。”
本来被打断的米琼就有几分不高兴。
一听还是这种无聊的推杯换盏,更是兴致缺缺的散漫。
娄戚知道她这是不开心的前兆,当即站在前面打了个圆场。
“算了各位前辈,这姑娘性格差又被宠坏了,你让她喝岂不是扫兴!不如这样我以一带二,先喝三杯怎么样?”
话音落地,娄戚窄着眼睛,看了顾瑨珩一眼。
双目相对,即是心领神会。
众人见顾瑨珩没搭腔,也掐不准他的意思。
索性都将目光投向乐嵘戈身上,她大大方方的将手上的杯子放回原处。桃色红唇上,沾着几滴的水珠更是潋滟至极。
浅浅的吊着眉,一副你看我也没用,其实我们也不是很熟的态度。
顾瑨珩气极反笑,心道‘这姑娘还真是瞅着点时间就装不熟,是有瘾呢还是能怎么着啊!’
米琼趴在他胳膊上,今天这丫头有点出了奇的黏他。
平里的米琼虽黏他,却知道场合和分寸。
不会像今天这样不问缘由的黏人,外人都道这姑娘家境好娇气。
只有他知道不是这样,私下里地米琼训练起来比谁都刻苦,每一次非封闭式的集体训练。
她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
体队的女生本身要比男生辛苦,加上身体构造的区别。
女孩子的性子,相对而言会比男生慢一个度,但凡按照顾瑨珩提前一天约定好的时间。
他到达训练场,第一个看见的,都是跑道上的那抹倩影。
小小的,不服输的执拗。
尽管在曾经不如意的那段时间,依旧白天像个没事人样的训练,晚上回去就躲在被子里哭。
她的脚踝先前受过伤,加之伤的无缘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