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兄弟2：玉城 第十三章：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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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了这么多。”百里守约只是半信半疑道：“却都只是你的一家之言。姜太公真的想要杀你，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只需在你的墓前等着，你一复苏，直接将你杀了不就行了？”
“啊？”百里玄策本来被申公豹说的快要相信了，听百里守约这么说，又疑惑的不知道该相信谁。
“哼！姜子牙欺骗的果然都是你们这种傻小子！”申公豹不屑道：“他也只能欺骗你们这些没有心计的年轻人了。你们真的以为他敢和我再光明正大的战斗吗？只怕他梦想的聪明人国度到那时候会不复存在吧？”
“行了，我们不必再讨论谁对谁错的问题了。”百里守约阻止他再说姜子牙的坏话，问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有没有补救的方法？”
“没有！”申公豹也很是果断，道：“若是没有人进入玉城之中，等我重生之后自然能够解决。但是一旦有人通过玉泉进入，那就是自毁的机关。到时候，所有的玉石都会被自动收回玉泉，玉城的玉石、玉仔都会共同毁灭。在玉城的所有人一样都难逃一劫。”
“既然玉城已经救不了了，我们得赶快出去让百姓们都离开才是啊！”百里玄策想起了那依旧呆在玉城不能离开的十多万百姓，心头骤然一紧。
“有多少百姓？”申公豹看着两人的表情，疑惑地问道。百里守约把实情都说了，还说了魔种进攻的事情。
“那就对了。姜老头算的一向很准。”申公豹自嘲的笑了笑：“自从我被封印之后，就不该幻想着能够出来报仇，因为他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炎怒孩儿的确会在这个时候进攻玉城和都护府以便于攻击长城，不错。”
“什么意思？你和魔种·炎怒是一伙的？”百里守约一听，吃惊的看着他。申公豹却不在意这些，道：“你们这些外来的人跳入深渊之后便可出去，你们立刻走！这里我顶着，但是时间有限，我肯定顶不住······”
“你别转移话题！”百里守约异常愤怒，抡枪指着他道：“魔种·炎怒是你的手下吗？你可知道它做了什么恶事？”
“那都是陛下的命令，与我无关。”申公豹叹道：“况且，以前的魔种并非现在这般狂躁杀戮······”
“咚咚咚咚······”玉城终于坚持不住，开始了爆炸般的坍塌。申公豹眼疾手快，双腿各自踏在了深渊两边的石壁上，将自己身子抬高顶住了将要陷落的玉城山壁。
百里守约看着他的行为，知道他在给自己出去疏散百姓争取时间，却不理解：“你为何要这么做？”
“傻子！”申公豹实在忍不住骂道：“历史由胜利者书写，你见过什么失败者名声是好的吗？胜利的不全是好人，失败的也不都是恶人！又有谁生来就是残忍杀戮的？还不······快走！”
百里玄策一脸不忍的走到百里守约身旁推了推他道：“哥哥，快走吧······”
百里守约不停地看着面露痛苦的申公豹，和百里玄策一步步朝着深渊踏出。申公豹本来紧闭的双目也突然睁开，虽然此时身为土石人的他看不出什么情感，百里守约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一丝亲切希望与解脱。
兄弟俩抱在一起，不住地向下坠落，仿佛无底洞一般，直到再也看不到申公豹的面目。两人才向下看去，百里玄策念叨着：“这没有底······这没有底······”百里守约也担心申公豹或许在欺骗他们，但是他心里却不知为何如此的坚定：“他说的是真的。”
申公豹看着两人渐渐消失在自己眼中，终于坚持不住跪倒在地，却兀自强撑着顶住开始全面坍塌的玉城。他勉强抬了抬头，土石形成的眼睛里滴落了几丝水珠：“陛下······恕臣不能再为您效劳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狂吼声中，他的力量再一次集聚，猛然抬起跪下的左腿，再一次站立起来。他不住洒落的尘土与碎石块之中，他平静的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
有的时候，死比生要轻松得多。
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不知坠落了多久，不知从哪一刻开始，身下的黑暗骤然一变，变成的无边无际的光明。两人就此离那光明越来越近，百里玄策不知究竟两人会落到哪里，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尖叫起来。
“别怕！”百里守约坚定道：“相信哥哥！”伸手用自己的额头顶住百里玄策的额头，百里玄策也终于定住心中的恐惧，和哥哥一起紧闭双眼，迎接下方的光明。
“咚咚······”
两人不知何时便落到了玉城之外玉泉的平台之上，若是震荡太过强烈，两人还会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道强震将两人一起翻倒过去，两人一睁眼，只见无数百姓在从玉泉到山下的山道上和他们的玉石奋战阻止那些玉石回到玉泉之中。
两人知道情况究竟为何会这样，连忙前去劝说。但是那些百姓根本不愿意放弃手中的玉石。有不少百姓看着情况有些危急，都放弃了玉石赶往了玉城低地，但剩余这些实在不忍心放弃到手的宝贝，奋力和这些玉石缠斗在一起。
“你们疯了吗？快点离开这里啊！”百里玄策抡着飞镰不住的乱砸，企图将他们全都赶走。一些百姓一看到他俩，便将地震的责任全都怪在了他俩的头上，对着他俩是又骂又打。百里守约一看，提枪不住向天鸣枪，这才镇住了群情激奋的情绪。
“你们听好了！此次地震是会毁灭掉整个玉城的地震！如果你们有任何人舍不得玉石，那你们干脆就和玉石葬在一起吧！”说着他指着玉泉道：“这里通向的地方都是玉石，而且有数不清的玉石！你们要去就去吧，没有人会再理睬你们！”
众人听了，不论之前再怎么激动的人，都停止了手中的行动，看着百里守约。百里守约扫了扫这成百上千的人，又道：“想活命的，立刻跟我走！快走！”他喊着，拉着百里玄策便迅速朝着山下赶去。百姓们担心他说的是真的，不敢再有所迟疑，全都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往山下赶去。
他们还未赶到山下，更加强劲的地震已然发生，这次还伴随了极强的火苗，布满了眼前的玉城。同时他们离开的玉台那一边，也已是黑烟滚滚，很快整个玉城都将被烈火所吞没。
“快走！”百里守约招呼一声，和百里玄策主动退到了后面，那些百姓看着身后袭来的一切，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百里守约看了看四周，天色比起之前自己和百里玄策刚刚返回的时候暗了许多，道：“魔种若是还在，那大家还是走不出去啊。”
“越来越强了！”百里玄策指着前方唐军阵地，那里的唐军和魔种都已经被地震搅成了一锅粥，基本都没有想法去和对面对抗，不顾一切的朝着玉城以外的方向跑出。
“轰轰！”终于，整个玉城都开始了坍塌，伴随着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散落的泥土石块几乎都不停地燃烧着，在这山崩地裂的呼啸声中，连百姓们的哭泣声、唐军愤怒的吼叫声以及魔种迷茫的跑动声都被完全覆盖住。百里守约心里依旧是一阵不忍，回头最后看了看玉城那破碎坠落的山头。
“你究竟是怎样的人？”百里守约思索着，或许，这个问题永远都得不到申公豹自己的回答了。
最后的震荡终于结束，整个玉城的高度仅仅剩下之前的三分之一不到，燃烧的碎石也终于熄灭。所有人接连从被震倒之中爬起，所有人心中都不满了疑惑与不甘。
“玉城没了，那我们的生计该怎么办？”百姓们哭喊着，商人们也在暗自流泪。唐军将领和士兵们看着前几秒还尚存的驻扎地，也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还好吗？”百里守约捏了捏百里玄策的脸蛋，百里玄策“哟”的叫了一声，道：“哥哥这很疼啊！”百里守约见他没事，这才笑道：“好好，是哥哥的错。”
两人肩并肩起立看着周围的惨状，百里玄策甚至有些看不下去，此次玉城之灾人口的损失并不大，但是财富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忽然百里守约指着雾气散去的前方道：“那是什么？”
原本所在的玉城之巅处，形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甚至和之前申公豹全身身材一样巨大的玉石球。玉城虽然毁了，但是它最后的价值却伴随着它最后生命的燃烧形成了这个玉石球。百姓们一看，又全都欢呼起来，玉石尚在，那么他们的生计便也还在。
百里玄策也跟着百姓们欢呼着，在他看来，自己成功了，自己和兰陵王、伽罗此前一直的努力都没有白费。百里守约仔细看了看，忽然皱眉道：“不对。”
“咕嘟咕嘟······”玉石球忽然发出了一阵怪声，随即突然滚落开来，朝着人群碾压而来。百姓们反应的也还算灵敏，立刻让开了一条道路。
此时魔种已经尽数离去，玉石球便畅通无阻的快速滚动离开。百里玄策吃了一惊，道：“这要滚到什么地方去啊？”眼看着玉石球越滚越快，那些百姓全都快步追了过去。百里守约看了看前方，惊叫道：“那是长城的方向！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