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天空 第三十六章 痛苦与后悔

  “我在黑暗中，愤怒了一万年，从未忘记你们带给我的耻……等下，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差不多就行了，别吹得太厉害。”翎忍住笑，拍了拍煌，她有些害怕，主要是眼前的死灵出现的过于诡异。
  事情发生在几分钟之前，翎和煌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一不留神煌就好像踩到了什么，眼前的空地蓦地涌出一股黑烟，尖声笑着凝聚成一个硕大的骷髅头。
  散发阵阵恶臭，骷髅眼里闪烁着油绿色的鬼火，随着笑声出现的是三个有着中阶实力的黑影，在油绿的鬼火和放肆的笑声之间扭动着身躯。隐隐约约传出声嘶力竭的哀嚎：如果让我重新来过……
  “愤怒，嫉妒，仇恨！”一出现骷髅就惨叫着它的口号，按照往常它这样往往就能把对手吓得不轻，不单单是恐怖的身形，更是骷髅下出现的恐惧光环。
  然而翎依然是不怕的，他能够清楚的感应到对手的实力远远不如他，只是高阶初级的模样，按理来说煌也不应该被吓到的。
  原因很简单，本身煌就比较害怕这种东西，加上在这个死亡遗迹里，骷髅的气势被加强了许多，再加上骷髅身后诡异扭动的身影，要素过多，确实让人害怕。
  眼看着只恐惧到了一人，骷髅又愤怒了，张开的巨口吐着令人作呕的腥风，硬生生把眼眶再瞪大了一圈，说出了开头的台词。
  翎自然是不可能相信什么囚禁了一万年之类的，就算是传奇的实力，一万年的封印之后都会变成菜鸡，半神倒是可以保存很多实力，但看它这种手段确实不像。
  不管关了多少年，愤怒了多久，都不妨碍他要把骷髅打死的想法。
  感觉到翎身上升腾的气势，骷髅有点慌了，欺负弱小它是轻车熟路，但是要对上比它强的，那天地良心！哦对不起它没有良心，但是这样真的不行。
  它以前只是个跳舞的呀！说起来在好久之前的艺术界也算是小有名气，人称引流之主，自创了毫无攻击力（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的分身之术，在无数个寂寞的夜晚，在无数个寂寞的人面前表演过，充分表现了“一个人也可以”。
  然而成也因此败也因此，这片遗迹的主人，一个当时极其残暴不仁的城主，看上了他的表演，表示死了也想要看到他的舞蹈，然后给城主办理后事的人表示收到。
  殉葬，是很残酷的，但引流之主没有反抗的能力，它恨，它不甘，最终这些想法引动了深埋在墓地之下的邪念体，允许它以现在这个方式存在，奴役它，引发它内心更深的怨恨。
  鬼影重重，这是它的凭仗，也是它唯一的手段。就算是被邪念体强化了，它依旧还是以前那个充满软弱妥协的舞者。就算是近百年吞噬了很多闯入的人，依旧无法掩盖它内心的恐惧。
  那种被强大者支配的恐惧。它无力抵抗，甚至无心抵抗。
  直到翎的长刀将它劈碎，意识慢慢消散，它想起曾经为人的模样，想起自己造成的罪孽。痛苦可以转接吗？它在最后一刻终于感受到了，别人给予它的痛苦依旧留着，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杀戮而转接，它依旧痛苦着，直到现在，它感到一丝解脱。它后悔吗？它自己也不知道。
  没有人听过它的故事，也不需要有人听过它的故事。如果人生已经如此艰难，那么久多留一些美好的故事，在无数难眠的夜晚，给人们一些安慰吧！它如此想到，这是作为舞者最后的愿望。哪怕没人知道。
  携带的魔法时钟敲响了一天最后的响声。
  “出去休息吗？”翎问到，在这里休息估计煌是不能好好睡觉的了。
  “嗯……”煌应到。
  不是所有的队伍都会出来修整，但是也有不少选择出来，毕竟夜晚时候人的防备就会下降，没有好好的修整过会影响第二天的探索。所以很多队伍都留下了自己的探索痕迹之后选择回到营地里修整。
  回到帐篷地，很疲劳的煌道了声晚安，就钻进被窝里去了。翎打开通讯，今天一天都没有看通讯了，信息也堆积了好几条。
  “獬逊没有偷懒，有在认真训练。存在一些问题，希望大哥早点回来。”这是罗尔的。
  “上课好累，我不想干了……要不你找其他人代课，我觉得迪尔可以，他每天都无所事事的。”这是迪克的，显然作为一个教授他是非常不合格的，对于学院来说，他的研究价值远大于他的授课价值。开发一些低阶的战技什么的，打打学院间的友谊赛或者出差什么的更加适合他。
  “艾雅说她想你了，没好意思直接跟你说。”这是洛特的，他嘴边总是少不了他的宝贝徒弟。
  “xxxxxxxx……”这是獬逊的，一堆乱码，完全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翎导师，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凝聚元素的技巧了，希望老师能快点回来指导。”这是芙兰卡的，汇报学习进度，十分到位。
  一一回复，除了獬逊的。
  第二天的喧闹叫醒了熟睡的煌，稍作收拾之后俩人再次出发了。
  路途比昨天顺利很多，沿路的大部分死灵都被冒险者们铲除了。死者归于虚冥，这是天地之间的规律，铲除事件游荡的死灵者，死后也会得到死神的优待。
  不说趋之若鹜，但是大伙儿见到了死灵还是乐意去干它一回的。冒险者们大多没有坚定的信仰，对于神祇们也不够虔诚，也对神祇的世间宣传没有出过太多的力气，实力也不算强大，死后自然没有太大的机会被神祇派使者带入神祇们建造的神国，与其白费力气讨好神祇，不如指望坠入冥界之后能少受点苦。
  神祇是种奇特的存在，祂们有两个来源，一种是自然神祇，祂们秉承天地的意志而诞生，不受到人间信仰的影响。另一种则是信仰神祇，他们因为自己的理念被世人所认同，在实力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受到世界之灵的回馈，成为永生不朽的神灵，拥有无上的威能，但也被世界之灵永远拒绝在泰拉世界之外。世界之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信仰之力是一种神奇的力量，拥有这种力量的生命会不断强大，强大到威胁这个世界的能量稳定，所以只能将祂们封为神祇，说是封神，其实也是一种放逐。
  永生，强大，自由，这已经是很多人的毕生追求。所以神祇们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而在成为神祇之后，就可以通过自己的强大能力开辟属于自己的世界，用来安置自己的信徒，以免他们堕入冥界。但也不是什么信徒都收，往往是虔诚度很高的，或者生前实力强大的，才有资格进入神祇的神国世界，成为一名可以神使，神使虽然说不是永生之物，他们的灵魂性会随着时间慢慢的老去，这是天地之间的规则，但是悠长的岁月对大部分人来说已经足够，在神使的灵魂消散之后，也就不存在落入冥界受苦的问题了。
  ……
  一路无事可做的煌和翎，救下了一队冒险者，这队冒险者的实力并不弱，最强者都已经初步踏入高阶，在冒险者中也算是佼佼者，毕竟这个世界上，普通人最多，职业者只是很小一部分。在职业者中，见习又占了很大一部分，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没能踏入梦寐以求的初阶，不单单是天赋不够，有很多人也是因为资源不够。再往后初阶又占了很大一部分，中阶其次，高阶已经可以说是世间少有，传奇一个国家几百万人也就出了十几个的模样，至于半神，那都是久远的传说，大概前年才会出现一个。
  “恐怖的大蜘蛛！”高阶冒险者领队说，喝了一口水压压惊，用手比划着，“这么高，腿这么粗！一口口水就腐蚀了我的盾牌。”
  欲哭无泪，这是不能报销的，费劲辛苦打造的盾牌，就这么没了，好在还留下了小命一条，不至于什么都没有，毕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蜘蛛？也是死灵吗？”煌问到，虫子她是不怕的。
  “应该是吧？我也不确定，但是它身上没有生灵的感觉。”头领回忆起那只大蜘蛛，一时间也不敢打包票。
  “能够一口腐蚀一块不错的盾牌，这个实力可不弱啊！”煌对翎说，但是没有太担心的模样。
  “嗯，应该是高阶层次的死灵魔兽，又被这里的气息强化，估计至少有高阶高级的实力。”翎说出了他的推测。
  “我们快一起走吧。”头领提议，他并不是很看好俩人，自己等人费劲心力掏出来，自然不可能留在这里等死。
  翎给他们让开了路，“高阶的死灵，不知道能对这次任务有多大影响。”翎冲着煌说。
  “应该挺多的。”煌掏出笔记本翻看着，“最后任务报酬由击杀对手等级和探索所得物的贵重程度决定。”
  “那就做了它。”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