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支援军

  房屋的某处暗间里，一处木板悄悄移动，随后一只手从中伸了出来，手掌将木板推在一旁，接着云洛从里面爬出，云洛出来后转身把艾薇也拉了出来。
  暗间没有一丝亮光，伸手不见五指，四目相对，云洛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艾薇了然。
  云洛靠着墙边摸索路径，手似乎摸到一个门把手，轻轻扭开，云洛看着老者匆匆忙忙地转到一处走廊，云洛又赶快把门合上。
  艾薇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轻声问道：“怎么了？”
  “外面有人，这条路走不通，我们试试直接从房子里出去。”云洛说道。
  云洛转到了身后的墙边，扯下手套，手指在墙体上画出供一人通过的圆形，随后用力推动一推墙体，整块墙轰然倒下，墙外是几重高墙，高墙之后是无数房屋瓦角，薄纱般月光掠过高墙，空荡荡的巷子别有一番寂静。
  云洛松了口气，弯下腰出来墙洞，艾薇轻手轻脚地跟了出来。
  “我们这算不算钻狗洞。”艾薇心脏怦怦跳，觉得前所未有的刺激，这种类似于逃亡的冒险艾薇可从来没有体验过。
  “你见过这么大的狗洞吗？”云洛没安好气道。
  “跟着我走，他们应该还没发现，等走出了这个巷子出了冯亚镇，我们离落北山脉上的宫殿就不远了。”云洛说道，随后抬起头，从这个角度，目光掠过高墙，可以看见落北山脉上黑黝黝的树影，葱茏一片，夜晚的风呼啸，哗啦啦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夜黑风高，冷飕飕的夜风从落北山脉席卷而来，无数条弯弯曲曲的巷子接连在一起，四处无人，房屋的窗户里没有传出一丝光亮。
  借着冷清的月光和明朗的星光依稀间可以看见前方的路障，艾薇在云洛身后牵着云洛的手，身后有一种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随时要冲上来一般的错觉，仿佛地面上摇晃的树影都是要害人的妖魔鬼怪。
  万人空巷的城镇，寂静的夜晚，慌乱的心跳，密集的脚步声。
  艾薇心中忽然有些欢喜，有些兴奋，一股前所未有的自由感涌现艾薇的心头，仿佛金笼中美丽的鸟儿扑哧一声飞向了天空。
  抬起头看天边的月亮，它竟是那么圆，那么大，大的有些失真，月亮仿佛是整片星空惟一的光，遮掩的一切的星光，月光映入艾薇的眼里，亮的有些不可思议。
  十年后，当一切风平浪静，喧嚣的生活回归平淡，艾薇仍然记得那一夜，她和云洛夺路而逃。
  艾薇从来没那么高兴过，也是在那一刻，她确定自己喜欢上了云洛了。
  几分钟之后，面部冒着黑巾的老者扭开了暗间的门，走到那个可以照进月光的洞，一言不发地蹲下身子抓起地上一捧湿软的泥土，老者闭上眼睛，干枯的手掌将泥土放在鼻尖闻了几下，随后一把丢下。
  老者心想，是那两个年轻人的味道，还没走远。
  ……
  ……
  风中传来奔腾的马声，轰隆隆，轰隆隆，三百名帝国士兵纵马奔驰，从落背山脉的皇宫如一股洪流，裹挟着漫天的尘土最终在冯亚镇停了下来。
  夜幕逐渐漆黑，不经意间晚霞褪去，群星争先恐后绽放在天际。
  卡尔远远看到支援的军队前来，眉梢掠过一丝喜色，在村镇口翻身下马，前去接应。
  三百帝国士兵，一人纵马而出，银甲熠熠，面色不威自怒，居高临下看到前来的卡尔，声如洪钟：“支援信可是你写的？”
  卡尔在前者面前神色拘束，汗水渗满额头，开头道：“帝国士兵卡尔见过统领。”
  统领纵马绕了卡尔一圈，说道：“你信中所说是真的？一位少年拥有手断金石的力量，真当我们是傻子吗？是把皇后当傻子？还是把我当傻子？”说吧统领嘲讽一笑，身后的百名士兵附和着笑声。
  卡尔神色紧张，待到笑声消退，卡尔单膝跪地大喝道：“帝国士兵第十三条准则，不可欺骗！”
  “也罢，既然是皇后说的，我们就来了，但是让我发现你所说的有一点和实际不符，军法处置。”统领冷哼一声，问道：“人呢？”
  “已经跑了。”卡尔神色越来越慌张，慌忙道：“但时间不过一个小时，公主和那少年跑不了多远。”
  统领眼睛眯起，二话不说长枪一挥，枪尖摆在卡尔肩膀上，声音低沉：“听清楚卡尔，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卡尔汗如雨下，湿润颤抖的嘴角欲言又止。
  这时卡尔身后的蒙面老者走了出来，说道：“老夫有方法找到他们。”老者声音嘶哑，不缓不慢，似乎有着极大的信心。
  统领收起长枪，卡尔顿时如释重负般紧张喘气，统领纵马道老者面前说道：“你有什么本事追捕他们？”
  老者信心满满地答道：“就算不靠我这个鼻子，三百士兵收搜索整个冯亚镇也可以找出公主两人。”老者眯起了眼睛继续道：“不过那时估计区区几人还不是那少年的对手？”
  统领听闻，语气稍缓，显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你是说，公主身边还有个侍卫？”统领顿了顿，突然放声道：“而且那侍卫是个少年，所谓的区区几人还奈何不了？”
  统领强忍住笑意，身后整装待发的三百帝国士兵笑声如雷。
  “杀了他，杀了他！”
  “区区一个少年而已竟敢瞧不起我们？！”
  “我看着这老头是活腻歪了！”
  ……
  统领放声大笑，笑了一阵突然喊道：“行了，都停下！”
  话音刚落，身后三百帝国士兵的笑声消退，统领平静道：“那么看在你如此不畏生死的份上，我就信你一回。”
  “带路！”统领大喝一声，威慑十足。
  卡尔起身向老者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随后跟在老者后面，卡尔好奇地问道：“亚马你真的可以确定那少年跑到哪里去了？”
  亚马一把扯下面部的黑巾，只见老者的牙齿色泽漆黑，参差不齐，一只鼻子却高大挺立，老者缓缓道：“我曾经是被帝国放逐的死囚，死囚们被统一放逐在一个庞大无比的监狱，足以容纳一千人，最后只有我靠着这只鼻子找到了死老鼠，最后靠吃死老鼠活了下来。”
  卡尔不禁沉默，随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这次找到了那少年，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老者沉吟片刻，最终决定不予置否。
  三百人的队伍，声势浩大，每人腰间的甲胄上挂着一盏油灯，照亮了士兵泛着冷光的甲胄，锋利的长枪，盔甲下冰冷的眼神。
  地面上的三百个亮光如果一条银蛇进入漆黑的巷道，穿过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巷子，银蛇的身子越发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