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祭台，祭品
“我的儿子啊…”不远处的老头依然老泪纵横，哭得就像是要晕过去了一样。本来很悲伤的画面，搭配上秦默吊儿郎当地坐在那里啃苹果的样子，再加上“咔嚓”“咔嚓”清脆的声音，就有些莫名的搞笑…
大概是因为秦默真的不在意吧，发自内心的嘲讽和看戏。在他面前的场景慢慢地变得暗淡了下来，变成了黑白相片的模样。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你的父亲吗？”
“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如果他死了，你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你…”
“放屁！闭嘴吧！”秦默被这个声音唠叨的头都大了，手中的苹果也不吃了，直接一扔，恰好打在了黑白相片上，“哗啦”一下，黑白相片发出了玻璃破碎一样的声音，然后化作碎片慢慢消失…
“看着都倒胃口。”秦默翻了个白眼，看着四周一模一样的白色，他直接闭上了眼睛，原地转了个圈，随机停下来的那个方向就是接下来他前进的方向了。
随随便便地选择了方向，随随便便地前进。
莫名佛系。
误打误撞地，前方的迷雾就这样消散了许多。
秦默一直向前走着，没有停歇…
“我一步一米的话，走了这么久都…”什么都没遇到？
可惜这句话他还没说完，就因为眼睛没睁开直接掉进了前面的巨坑中…
啧，少年，飘了吧。
秦默的反应从
“啊啊啊啊…”
变成了
“有点冷…”
然后变成了
“好无聊…”
最后落地的时候，猝不及防…
“卧槽摔死老子了！”
不过还好，屁股着地，没摔到他帅气的脸，也没摔个好歹，只是屁股上的肉疼而已。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秦默站了起来。
和刚刚的场景刚好相反，这里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大写的伸手不见五指。
秦默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周围，这里…
很奇怪。
一点声响都没有，能触碰到的地方都是光滑的，就像是浑然天成的瓷器一样，冰凉，光滑，细腻。
安静的环境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唯一的声音就是秦默移动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摩擦发出的细微声音。恍惚间，秦默以为有蛇出现，结果是虚惊一场。
在绝对漆黑而且寂静的环境中，人是很容易胡思乱想的。秦默自然也没办法避免，然而他不是一般人，他想到的东西和普通人越想越害怕是不太一样的…
他想到的是他的某款手游中的“老婆们”…
哎呀我今天还没有攒材料！我还要给我的xx老婆升到精二呢！
哎呀我今天还没抽卡！我的xx老婆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接你！
巴拉巴拉…
总之，脑子里面没有什么正经的东西…
“喂！你能不能想想有用的东西！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明明长成一副人样，怎么心里想的东西东西就不像个人呢？”
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某种生物睁开了血红色的眼睛，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
毫无疑问，在黑暗中这种灯泡一样的血红色眼睛简直就是灯塔一样的存在。秦默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了两枚血红色的大灯泡…
“这是眼睛！眼睛！老子的眼睛！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不明生物气到炸毛。
哦，行吧，是两只血红色的大眼睛。
秦默在心里毫无诚意地忏悔了一下。
“这是个什么东西？”秦默心里想着，虽然他已经猜到了这只不明生物可能拥有读心术一样的技能，但是由于刚刚被他气的眼睛都像是电压不足的灯泡一样一闪一闪的也没有攻击他，他还是选择了可能惹怒这只不明物的方式。
“什么叫什么东西！你给老子说清楚！”
秦默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两只血红色的大灯…不对，大眼睛附近。
这次离得近了，终于能够借着它眼睛的光看一看这只生物长成什么样子了。
刚好，它被秦默气的张开了翅膀，但是大概是有什么束缚存在，所以它即使十分生气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原地扑腾着翅膀。
这只生物的眼睛虽然很大，但是整体大小就像是蝙蝠，翅膀也像，就在这样微弱的光芒下也能薄薄地透出一丝丝光，能够清晰地看到在它的翅膀上面细细的就像是某种神秘纹路一样的血管。
它有两只尖尖的耳朵，看上去甚至有点可爱，时不时还能抖一抖，就像个兔子。剩下的部分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点点的轮廓，能看出来它的体积并不大，翅膀全部展开之后的长度也不到三十厘米的样子，高度大概十五厘米左右。躯干部分有点胖嘟嘟的。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验证了一下，秦默发现它是真的不能移动，只能在原地做出某些动作。读心术也是真的，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没开过口。
“滚滚滚，你根本就不是诚心道歉的！这些我都知道，你们人类渣男对着女朋友就是这样说的！活脱脱的渣男！呸！”
说着说着，大概是又暴躁了，它又扑腾了几下翅膀，然后很自然地把翅膀又收了起来。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告诉我我错在哪里，我一定改，好吧？”秦默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就扯到渣男上了，不过他真的没有认真道歉倒是真的。
“呸！你连错在哪儿了都不知道，还道歉？”
完了，还在这个问题上开始纠缠了。怎么就像个不讲理的女朋友似的…
头秃。
“我错了我错了，我态度不好，我改。”
“不对！”
“我用词不当？”
“你这是在问我吗？”
“不敢不敢。”
……
可能也是真的无聊了吧，秦默居然真的陪着这只不知道叫什么的不知名生物就在这个话题上来回扯了好久…
然后，秦默恍然间发现，周围居然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了。变成了就像是新年的时候，半夜走在乡村的路上，空气清新，夜色迷人。地上的雪色与天上的月色相映，仿佛走在银河中，美丽而又曼妙。
朦朦胧胧，曼妙美丽。
如果说秦默刚刚落进这里的时候是黎明前的黑暗，现在就是满天星辰的夏夜。微微的亮光不知道从哪里撕裂了黑暗，仿佛一只温柔的手悄悄地掀开了黑色的幕布。
“谢谢你。”
这只不明生物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还郑重地对着秦默道了谢。秦默满头雾水，摆了摆手。
“谢我什么？谢我气你？”
“谢谢你陪我说了这么久的话，”它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柔和，“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也没有活到过这个时候。”
它血红色的眼睛看向了侧面，有些空茫，不知道具体看向了哪里。
这个时候的秦默也终于看到了它的全貌。蝙蝠一样的翅膀，大的几乎能够包裹住整个身体，主体部分在黑暗中看起来体积大是因为它居然像是陆地上的动物一样有着四只爪子，但是这四只爪子又是鸟类的爪子。黑暗中，它们中的两只都缩在它的胸前，所以看起来体积不小。它的实际样子大概和仓鼠差不多，很可爱，眼睛虽然是血红色的，但是并没有黑暗中看起来那么大，头顶上尖尖的耳朵让它看起来并不可怕，反而有些奇怪的可爱。
“你过来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的头转了回来，看着秦默。
秦默也没废话，直接走上前去。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似乎穿透了什么，才走到了它的面前。
“你不是好奇我是什么吗？”它看着近在咫尺的秦默，似乎是笑了一下，“那我就趁着还来得及，亲口告诉你。”
“我是祭品，而这里，你脚下的地方，是祭台。”
秦默满头问号，这是什么神奇的发展？
但是他的教养让他很绅士地把疑问放在了心里，并没有打断此刻处于回忆兄弟的它。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掉下来的，我管不了。但是你有能力上去，我能感应得到。”它没有停下，继续说道，“每天天光大亮的时候，我就要死亡，天暗下来的时候，我就会重获新生。”
“每一天都是新的我，但是每一天的我还是我。”
“我活够了。”它用它血红色的眼睛盯着秦默，又一次重复道，“我活够了。”
“如果我死了，这个祭台就会崩塌，从中获益的种族也就完了，我也算大仇得报。”它的声音诡异地平静了下来，“他们算计我的能力，算计我能够带给他们的好处，把我献祭在这里，享受着我的付出带来的好处…”
“凭什么，嗯？”
秦默听懂了，但是他又不是很懂。
他知道，它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宣泄，并不是真的在对他解释，他只需要听着，做一个良好的倾听者，这就够了。
“来，抬起你的手。”
这一次，它的声音又一次换成了在他的心里响起。
大概是因为已经适应了吧，他也没有多想，直接把手抬了起来，放在了它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