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权势（上架求首订！）
“这是哪里？”苏堇漫困惑的问出了声，眼睛终于能够看清说话之人的模样，竟是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宋彦。
苏堇漫顿时觉得事情真是巧极了，原本她就是打算去梨园问一问除夕夜事情的经过的，没想到自己竟会半道痛昏过去，更没想到再次睁眼时居然会见到自己要见的人！
“梨园。”宋彦依旧是一副如苏堇漫初次见他时的漠然姿态，从口中吐出的字也同样不带半点温度。
在认出宋彦之时苏堇漫心中便已知晓自己的所在之处就是梨园，可是她更好奇的是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毕竟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确是昏了过去的。苏堇漫并未直接问出口，而是向宋彦投去一个困惑的眼神。
不知究竟是何缘故，在宋彦面前，她总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宋彦的姿态之冷漠，甚至超过了那个常年冷着一张脸的皇帝。不光是冷漠，他身上同时还有种神秘莫测的气质，让她有种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恰好路过，见你倒在路边，便带回来了。略通医术，便替你施了几针，还有问题么？”宋彦说完这几句，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我做这一切，不因为你是你，仅仅是看在白苍的份上。他……”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从眼前人的口中说出，苏堇漫一时竟是难以回过神来。
白苍，他走了已是半月有余。这半个月她都在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他，原本以为会有效果，却还是在听到这两个字时禁不住酸了鼻头落下泪来。
“宋公子，可否请你告诉我，除夕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关皇后，有关曹贵妃，她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白苍会死，为什么偏偏是他……”话说到最后，苏堇漫已是泪流满面。
原以为不去想，心就不会那么痛。可是积压在心底的悲痛之情一旦被勾起，势头竟如同乍然开闸的洪流般汹涌！她好像又回到了最初得知白苍死讯的那一刻，脑中的所有情绪都已被抽离，只剩下他的音容笑貌。
“你问这些做什么？”宋彦仍是冷冰冰的口气，似乎半点也不曾被苏堇漫的悲伤情绪感染。
“我，我要替他报仇。”这是苏堇漫一直藏在心底的话。
她曾经下定了决心要报答白苍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可是最后却并未做到。她也曾在心底偷偷决定，未来要跟白苍好好的在一起过日子……可在命运的捉弄之下，这一切都变作了泡影。
“嗬，就凭你？你还是回去乖乖做你的宫奴罢，看在他的颜面上，我会帮你好好在宫里活着，直到你出宫为止，现在你可以走了。”宋彦再次下起了逐客令，可苏堇漫却是不为所动。
“宋公子请别急着赶我走，虽然我只是个宫奴，可……可我跟一般的宫奴不一样，我会想到办法对付曹贵妃的！若你告诉我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从中找到蛛丝马迹，总有一日，我一定会——”
宋彦却是有些不耐的挥手打断了苏堇漫，“够了，不送。”
看着眼前做出送客模样的宋彦，苏堇漫不自禁咬紧了双唇。宋彦对她的不信任丝毫不加掩饰，他这是认定了作为宫奴的自己是没有能力替白苍报仇的。可，她竟找不出理由反驳他……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苏堇漫感到如此挫败，让她如此怨恨自己的宫奴身份。因为这个身份，她受了多少折磨？因为这个身份，她无法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因为这个身份，她甚至连给自己的恩人报仇都没有资格！
屋外仍是一片漆黑，屋子里亦是静得呼吸可闻。
一声闷响，突兀的响起，是膝盖扣地的声音。
因为跪下了身子，苏堇漫不得不仰视宋彦，这是自她穿越后，第一次心甘情愿的给一个人下跪。
“求宋公子，告诉我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边说着，苏堇漫又向宋彦叩了一个头。
这一刻，她没有顾及自己那早已破碎不堪的自尊。若是换了从前，情愿受些折磨，她也不会给人跪下！对一个从小接受现代教育的人来说，跪下去的不是膝盖，而是她所剩无几的尊严。
宋彦的眼中总算是有了一丝波澜，似是没有料到苏堇漫竟有此举，不过他的神情依旧淡漠，“你又何苦执着，据我说知，就算没有白苍的事情，你也早已经被曹贵妃盯上，连保住自己的性命尚有难度，何谈对付曹贵妃？就算我告诉你，当日是曹贵妃将被迷晕的白苍送到了未央宫皇后的寝宫之内，以此诬陷皇后与白苍有染，将他们二人都逼上绝路，你又能如何？”
苏堇漫愣得久久也回不过神来，原来，原来事实竟是如此？她的白苍，何其无辜啊……
“你说你有本事对付曹贵妃，你可知她娘家究竟是何种身份地位，足够支撑她在后宫中横行无阻？你又是否知道，后宫之中，只有权势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没有它，连自保都是问题，报仇亦只能是妄想！”
宋彦这一袭话，犹如一道惊雷，震得苏堇漫的双耳嗡嗡作响，久久回不过神来！
权势？
她从未对着后宫中的权势动过心思，哪怕被方姑姑惩罚、被梅蕊羞辱、被崔采女折磨、被曹贵妃谋害，她都没有动过半点争权的心思。那些苦痛从来不曾淡去，只是她一直克制着让自己不要想起。只因为她从来没拿自己当这个世界的人，她以为这些东西总有一天都会散去，如同一场噩梦般，只要醒来，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可是梦没有醒，她却将自己的恩公弄丢了。更可悲的是，她连给他报仇的资格都没有。
“求宋公子，替奴婢指一条明路。”从口中说出这话的时候，苏堇漫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并非是她心无所思，反倒是因为她心中想了太多，到最后这些情绪的线条全都激烈的碰撞，似是乱成了一团麻，又好似被织成了一张网。
“姑娘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