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1-162 长辈
“嗯。”卢修斯镇定自若地继续换鞋子:“去了趟魔法部。”
“报案?”
“对。”
“可我记得之前你承诺过……”克莱曼汀犹豫了一下才说下去:“不会泄露里夫的行踪——如果有言出必行的必要,即便对方正在遭受通缉。”
“犯人是否仍然享有一般权利——这是个伦理学论题,不过我没兴趣研究。”卢修斯径直走向厨房:“我回避了它。”
克莱曼汀好奇地跟上去:“你怎么做的?”
“我向奥罗提供的信息,不是里夫曾去过哪儿,而是她接下来最可能出现在哪里。”卢修斯一边回答一边烧水:“巫师有移形咒,从伦敦到牛津不过片刻功夫,就算我知会他们里夫现在在牛津有什么用?很可能不等他们赶来抓人,里夫已经逃到另一个城市。”
“你把和承诺相关的事变成了无用信息,这样一来,确实不必再纠结该不该对逃犯讲信用。”克莱曼汀了然地点点头:“那有用的该怎么说?”
“里夫挟持你,别的不要求,只向我讨了一百加隆做赎金——这只能证明一定:她很缺钱。回来的路上,你不也跟我说过,她还打劫了麻瓜,可见真是相当地捉襟见肘。因此我告诉奥罗,多加留意抢劫犯,不管在魔法界还是麻瓜界,说不定里夫就是其中一员。”
“可她现在不是已经有百金在手了?这条信息起码在她挥霍完这笔钱之前不会太有效。”
“不,她现在依然缺钱。”卢修斯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递给她:“缺真正的加隆。”
“这是……”克莱曼汀一接到手里就感觉出不对:“上面有种有别于巫师魔法的力量。这是小矮妖的金币吧?”
“没错。”卢修斯笑着侧脸看她:“有你在,就省了一个验伪咒了。”
“我就值一个咒语啊?”克莱曼汀嗔了他一眼。
“当然不止,应该说是——价值连城,千金不换。”卢修斯拎上沏好的茶壶,另一只手拦住她的腰:“你拿两个茶杯,我们去客厅坐。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醒得这么早?理论上,一滴生死水至少管四个钟头。”
“估计是临近满月,抗魔性有所提高。”克莱曼汀说完后立即警惕地盯住他:“不许类比联想其他魔法生物!”
“我没有!”卢修斯马上举双手自证清白,不管手里头有茶壶还是有人。
“这还差不多!”克莱曼汀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在他斟茶的同时,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预言家日报》,颇有些感慨地说:“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跟我住一起时,总会把报纸摆在十分显眼的地方,大概是一直希望我有空读一读吧?”
“我确有此意。”见她摊开报纸,卢修斯便没把茶杯往她面前放:“毕竟刻意提醒怕招你烦,只好寄希望于你能自觉。”
“我还真不够自觉,总会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克莱曼汀翻动着报纸,先大致浏览了下标题,果然都难让她产生细看的欲/望,看来以后读报必须拿耐心耗了。
翻到贴满通缉令的一页,克丽丝多·里夫居榜首,后边的人犯案都不算太大,比如抢劫犯哈登·巴克,诈骗犯切普曼·米勒。按抓捕的紧要性来看,她第一的位置毋庸置疑。都言稚子无辜,里夫却对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下手,其情节简直比攻击一个成年人还恶劣。
通缉令上的里夫不断地回头并凝视,每一遍间都会漫起一片银白色烟雾,这让她想到书上记载的用冥想盆观看他人记忆的体验。身边坐着一位见多识广的马尔福,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提问对象了:“修斯,里夫这张照片是不是并非用相机抓拍的?”
“对,这是从案件目击证人提供的记忆中截取的场景,为了尽可能准确地向公众展现逃犯当前的面貌。”对着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卢修斯无奈地摊了摊手说:“我知道的仅限于此。怎么把记忆片段变成照片,是魔法部不外传的秘技之一,而且是近十几年的新发明,古老家族的传人在这项解密上不占丝毫优势。”
“好吧……”克莱曼汀放弃深究,端起热茶抿了一口。
没一会儿工夫,她就草草翻完了一整份《预言家日报》,当然看得肯定不如卢修斯细致。她对自己说,要循序渐进,任何事都不能一蹴而就,该慢慢培养读报的习惯,然后便心安理得地宣告“新手任务”完成。
“对了,修斯,差点忘了问了。”她捧着茶杯往卢修斯肩上一靠:“我们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位先生——年长的那位——达伦·德维尔,他是你的朋友?”
“我倒真希望你忘记这个。”
“看来不是你的朋友了。那他怎么会主动帮你解围?”
“因为……”卢修斯斟酌了一番才回答:“他和我父亲有交情,总以我的长辈自居,并且一有机会就付诸行动。”
“你不认他?为什么啊?我觉得多个长辈是件很棒的事。”克莱曼汀放下茶杯,转而去抱他的腰身:“你看,你和我都是这样——没有同胞的兄弟姐妹,父母祖父母都去世了,他们的同辈也多凋零,可谓是孤苦伶仃地被留在这世界上。哦,我那一对堂兄姊就别提了,太扫兴。总而言之,我已经很久没再享受过来自亲人或长辈的关心。你还有一位父亲的旧交在世,并且仍然愿意主动表现善意,这真的再好不过了!”
卢修斯在她的一席话中保持沉默。展臂揽住她的肩膀靠上沙发,他用下巴亲密地贴住她的额头,有意让她无法看到他的面容,因为他向来尽在掌握的表情染上了几丝违背意愿流露的无奈。他不想向克莱曼汀解释,之所以德维尔会在他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故去后没有同马尔福家族划清界限,之所以他不管在阿布拉克萨斯生前身后都容易情绪过激地对德维尔恶言相向,是因为德维尔对他的父亲暗藏着超越友谊的感情,在被他这个做儿子的撞破后供认不讳又不知悔改。更令他介怀的是,阿布拉克萨斯并非毫不知情,尽管他未曾接受或作出回应,却始终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甚至反过来劝解他不要放在心上。
他怎么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德维尔这家伙觊觎的是他的父亲,这比史丹尼找他搭讪更令他反感。当然他这种情绪,并非源于对同性恋抱有歧视心理,反而较之千百年来深受宗教影响的麻瓜,巫师们对各种性取向都相当宽容,和古希腊罗马的风气趋于雷同。比如在世家中,尚未出嫁的淑女以及做派保守的贵妇,普遍热衷于女性间的亲密接触,来实现娱乐性和贞洁观的平衡;按照古老仪式确定的师徒关系,也很容易逐渐发展为情侣伴侣,以“老师传授知识,学生回报感情”之名,不拘于异性同性。但身为普通的异性恋者,他的反应其实相当正常。他可以尊重外人直到他亲友的一切恋情,但无法不对近在咫尺的“异端”心生抗拒。
然而在这个问题上,他是不可能和克莱曼汀多做探讨了,因为他知道他们不会达成一致。虽然不清楚性取向这东西能不能遗传,但克莱曼汀和他们的精灵祖先更近似。当年华尔特的经历几乎就是古希腊女诗人萨福的翻版——青年时期因为政治原因背井离乡,同男性结合生儿育女后又分开,最终选择同性为此生挚爱。他还明确地记得,他与喝了复方汤剂的克莱曼汀头一次遇见,令她舍他而去的人就是个年轻漂亮的少女——他从不否认莉莉·伊万斯是个美人。因此此后即便多次获悉她和伊万斯走得很近,他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泥巴种”这个词都很少再用。他的底线是,只要克莱曼汀不会为一名女性离开他他就满足了。
见卢修斯久久不语,克莱曼汀一时毫无头绪,不知道他陷在哪里,只好试探地改口道:“不过呢,既然你是孤家寡人,我也形单影只,我们两个彼此作伴也不错。”
“岂止是不错!”卢修斯回过神来,心底因她恐怕尚不自知的善解人意而触动:“应当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把嘴唇贴上她的额头:“我相信——这就是命运。”
简单却温柔的情话让克莱曼汀的两颊飘起红晕。她不自禁地把脸埋进他的颈间,在他的锁骨上轻轻地吮了一口。
“来,这么坐吧。”卢修斯在她腰间一拦,让她直接坐到他腿上:“上一辈的事我不打算多讲,你若是有兴趣,我可以跟你说说德维尔家族。”
“好啊。”两个人在一起不正是不动手动脚就动口动耳。
“德维尔不在二十八神圣家族中,这点你肯定知晓。”卢修斯随便端起一杯茶,先自己喝了一口,又喂了克莱曼汀一口:“德维尔在上层社会的地位曾和马尔福相当,但在麻瓜政治中表现得相当活跃,是历史上以牛津伯爵为封号的三个家族之一。”
“诶?那位德维尔先生就是牛津伯爵的后裔啊!那我们刚来时路过的那座城堡属于他吗?”
“我们看的那座,和他关系不大。我再相对详细地介绍一下牛津城堡吧——那座城堡始建于十一世纪,第一位主人是罗伯特·德奥利男爵,他和我的祖先阿曼德可谓同僚,都曾为征服者威廉一世服务,在抵达英格兰后荣膺贵族头衔和封地。德奥利的封地就是牛津郡,城堡为总领新秩序的建立而设,不过罗伯特男爵是地道的麻瓜,他的侄子小罗伯特·德奥利也一样,所以牛津城堡就随英国历史沉浮,历经无政府混乱、第一次男爵战争,以及之后的毁坏与改建,修缮与拆除,买卖与出租,外观今非昔比,用途改弦更张,迄今为止它作为监狱来用,已经有三百多年的时间了。”
“罗伯特·德奥利男爵的封号不是牛津?”
“不是,祖先阿曼德也是男爵,但马尔福被授予威尔特伯爵的头衔,要比获得威尔特郡的封地晚上许多。而以牛津伯爵为封号的三个家族,没有一个真正是牛津郡的拥有者。比如对于德维尔家族的人而言,鉴于他们的政治积极性,牛津伯爵其实只是向更高爵位的过渡,也正是因为此,直到十世以后,才有成员搭上巫师,慢慢地繁衍成气候。至于麻瓜的那一支,随着国家政权更替,以及私人财政恶化,整个姓氏已渐式微。牛津伯爵的头衔在德维尔家族传了十八代,之后被罗伯特·哈里取而代之;与此同时,巫师的一支迁入魔法界落户,在麻瓜历史上被抹除了踪迹。”
“那位达伦·德维尔先生,究竟是纯血还是混血?”
“仍是混血。他们家族的麻瓜血统太浓厚,这是德维尔在巫师世家仅属中流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是爵位的丧失,并且是在他们正式到魔法界成家立业之前。现在二十八神圣家族中,保有王室承认的爵位的不剩几家了,大多都是因为高昂的土地税和遗产税,最终被迫放弃封地乃至大半祖产,但其封号基本没有再被沿用和转授,和德维尔家族的情况不能混为一谈。”
“德维尔一家也都是心宽。”一种鄙薄的情绪又一次惯性地在卢修斯心中冒头,不过到底在克莱曼汀面前有所克制:“牛津对他们而言,算得上耻辱之地,他们偏还把房子建在这里,就藏在城堡的废墟之间。这种大度能忍在魔法界怕是无人出其右了,也难怪五个德维尔里,四个进赫奇帕奇,另一个则是哑炮。”
“他们既然没一个是斯莱特林,相应地也就该不在意这些吧?再说了,有一位宽容大方的长辈不好吗?”克莱曼汀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德维尔先生今天毕竟帮了忙,作为晚辈,总该表示一二吧?比如写封感谢信?或者上门拜访他?”
卢修斯犹豫了一下。鉴于他在她眼中竖立的形象,礼节上他不能反驳她的提议。如果只能二选一,那答案显而易见:“你说得很对,晚上我写封感谢信给他。”
见她似乎还想表达什么,他担心仍关于这个话题,索性直接转移开她的关注点:“还计较别人呢,你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没忘,没忘!”克莱曼汀连连摆手:“满月呗,我被动变身的日子。”
“抑制剂和解除剂都配好了。”卢修斯挥一挥手杖,召来一只长条木盒,打开后里面有两排各五个的小药瓶,分别装着红色和绿色的透明液体:“你可记好了,红色用于抑制血统,绿色用于解除抑制,明天早上你就该用上了。抑制剂的药效可以持续十个小时左右,每月中你出门外在要提前计算好时间。”
“放心,不会弄混。”克莱曼汀将两种颜色的药剂各拿一瓶在手里:“借用麻瓜的交通灯,血统释放如同开车,红灯停,绿灯行……”
“随便你怎么联想,保底的笨办法当然是贴标签。今后你手里存货只要少于三对,就直接写信给弗伊兰药房的拜尔德·麦克林,最迟次日他就会再寄一盒给你。”
“看来这两种药剂跟狼毒/药剂一样,熬制时耗都在一天以内,还挺便利。”
“曼汀,我什么都没听见……”
“呀……”
由卢修斯着意主导的对话,自然不会再涉及他不愿多谈的人,两人相处得也更加融洽。到了晚间,他果真写了一封简短的感谢信,将他们的名字都缀在了信尾,让他作为主动的一方心里好受了些。再畅想一下德维尔乍然收到他的来信不免满脸惊奇的蠢样,他的心情又好了一分。
在羊皮纸外面盖上火漆封口,卢修斯推脱以时候不早,明天再让猫头鹰把信送出去。克莱曼汀其实已经不惦记这一茬了,但见他不仅言而有信,还表现得一点不勉强,不由暗暗替他开心。人终归是社会人,就算他们彼此陪伴,也不是生活的全部,他们总该接受其他人的关心,同时去关照其他人。这样你来我往,才是和谐世界。
次日卢修斯放飞猫头鹰之前,却有件事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克莱曼汀对镜梳理着自己银白色的长发,问着身后闻讯赶来的人:“修斯,看来才经历两次满月,还不足以总结出规律。”
“应该是和月相以及月地距离有关。”卢修斯颇为烦恼地揉了揉眉心:“白天理应不会无缘无故忽然变化,但为防万一,你带一对药剂在身上。”
“其实,我觉得我根本不用随身携带它们。”克莱曼汀狡辩道:“人后用不着抑制,人前抑制也晚了,该变的已经变完,与其慌里慌张地喝药,还不如另编其他借口,比如变形术失控什么的。再者,反正我在学校一个人住,只要到了月历十五,我但凡出门,都喝上一瓶,无论如何出不了差错。修斯,这说到底也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不必这么较真。”
她挽着头发瞟了他一眼:“又或者,你帮我对另一副模样保密,是觉得它别有用途?”
“这倒不是。”卢修斯立刻否定:“只是遇事弄个明白罢了,凡事不能总不求甚解。那这样,曼汀,这件事不用操心,我私下查些资料,有结果了就写信联系你。”
“那好吧,听你的。”克莱曼汀不再有异议。
卢修斯寄出的感谢信在当天中午就有了回音,而且猫头鹰是当着两人的面,从打开的窗户飞进厨房落下,嘴里叼着一张从封皮看就一目了然的请帖,让卢修斯想偷偷昧下都不行。他心烦地直接递给克莱曼汀,自己则闷头灌了几大口红酒。
德维尔邀请了他们两人,地点是他的德维尔宅,具体时间由他们决定。克莱曼汀认为不该拒绝,以致卢修斯对着她期待的目光说不出个“不”字。但看看课程和行程,接下来的两个月都没有合适的时机,只能暂时预定在圣诞节或元旦节前后。知道还能“缓刑”几十日,卢修斯当即提笔回信,像是生怕她反悔说吃完午饭便即兴登门一般。
回归霍格沃茨的安排很快捷,卢修斯和斯拉格霍恩约定了时间,斯莱特林的公休室为克莱曼汀临时开了一次单向通道,让她能直接一站抵达宿舍。公休室的壁炉她不是第一次用了,赶在学生晚饭下课的钟点之前,跟一年多前去德姆斯特朗讨要初级巫师考试的授权书那次在宵禁后返校一样,不会引起多少人注意。
级长的单人寝室比一般的更宽敞,九月里她已经陆续添了不少家具,舒适度确有提升,但还没住得习惯,如今离校了五天,回来一看竟觉得有些陌生,还不如和卢修斯同居的公寓亲切。她放下行李揉了揉脸,心想这脾气可不能惯,她又不是树,不可能一辈子扎根在一个地方,以后居住环境的改变,只可能会越来越频繁。
趁着外面夕阳未坠,克莱曼汀准备开窗透透气,谁知拉开窗帘便吃了一惊。她这扇朝着庭院的窗户的缝隙里,夹塞了好多份奇形怪状的纸条,材质从羊皮纸到白纸不一而足。她空着手招了招:“窗户洞开!清风徐来!”所有纸条乖乖地堆在她的脚边。
坐在地毯上随手捡一份打开,上面笔迹用力地写着一句话,看得她又奇怪又想笑:“卡罗!卡罗!你回学校就来找我!赶快!赶快!再迟就出大事了!”署名是“S·B”,是西里斯·布莱克。
再去看其他若干份,不管书写是工整还是潦草,语气是强硬还是礼貌,无外乎都这个意思。她把落款一统计,詹姆·波特、莱姆斯·卢平和莉莉·伊万斯也参与了进来。
他们这是搞什么呢?克莱曼汀简直一头雾水。看在这一堆纸条的份上,她决定立即出门一趟。先找的人无疑是伊万斯,她记得她周二下午没课,惯常在图书馆自习,便上到五楼去寻人。
她的经验之谈这回没有出错,书架间的伊万斯看到她时,那双碧汪汪的杏眼瞪得又大又亮,看架势差点不顾一切地朝她扑来。克莱曼汀在她的盛情注视中,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倒让伊万斯恍然回神,快步走来抓住她的手,不由分手地拉着她出了图书馆。
“发生了什么,莉莉?”克莱曼汀忽然意识到,也许事情真得挺严重。
“等我找个僻静处再解释。”伊万斯领着她穿越走廊奔下楼梯,直到庭院中一片灌木前才停下:“城堡里到处是校长的眼线,这件事我连提一句都不敢。”
“到底怎么了?”克莱曼汀的神情应景地严肃了许多。
伊万斯郑重地和她双手相握:“克莱尔,我们只能找你帮忙了。斯莱特林学院里,就你一个我能说上话。”
“……所以?”
“波特那几个家伙闯大祸了!佩迪鲁已经失踪三天了!”
“佩迪鲁?”
“对,彼得·佩迪鲁!音信全无!不!生死未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