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1-73 盆花
“你这是做什么?”克莱曼汀好奇地跟上去。
“书上说,向日葵喜阳。”斯内普一把拉开窗帘,将花盆摆到窗台上:“这间屋子上午阳光充足,等下午太阳移到我那边,我再把它搬回去。”
克莱曼汀仔细看了看欣欣向荣的向日葵:“我忽然觉得我这花买对了,它给了你一个按时走出地窖,走到阳光下活动活动的理由。”
“就是因为你买的,我才会这么照料。”西弗勒斯顺着接口。
这话听得克莱曼汀笑弯了眉眼。这天底下,还是最自然流露的情话最为动听。
到了中午,斯内普夫人没回来,却是打了电话通知他们,说她要帮生病的同事代班,回家又得再推迟一天。她跟克莱曼汀表面功夫十足地道了歉,又是十分自然地建议她再多住几天。克莱曼汀也态度自然地说没关系并答应下来,身边旁听的西弗勒斯趁机展臂揽住了她的腰。
既然没有长辈在家,克莱曼汀就脱掉正装,穿上自己带来的家居服。人困马乏的午后,她打着呵欠午休,西弗勒斯不嫌热地挤上她的床。狭窄的单人床上免不了有肢体碰触,已经开过一次荤的西弗勒斯凑近来,落在额头上做睡前问候的吻很快变味,一只手略显迫切地探入她宽松的上衣里。
过了许久,两人衣冠不整地靠在一起,彼此之间呼吸交错而纠缠。西弗勒斯有些疑惑又有些委屈地问:“为什么用手……不让我进去……”
克莱曼汀往他胸前砸了一拳:“早上还是贴心的小天使呢,现在就成了贪婪的大恶魔!你要是能代替我疼,我随你怎么着都行!”
“抱、抱歉!”西弗勒斯立即气短:“我,我昨晚,太、太……”
“和你没关系。”为了不打击他作为男性的自信,克莱曼汀不得不又缓声宽慰:“女人第一次,都不大舒服。”
“哦。”西弗勒斯眨眨眼:“不过……和我没关系?”
“你是想让我夸你……”克莱曼汀抬起膝盖抵住他的小腹碾了碾:“这里很值得骄傲,嗯?”
“没、没……”西弗勒斯立即脸红得抬都抬不起来了。
“不用否认。”克莱曼汀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以后,你会很讨我喜欢。”
西弗勒斯没再强人所难,两人相拥着渐渐睡去,直到日薄西山才先后醒来,但此时已是下午近九点。克莱曼汀揉着头发坐起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吃晚饭。”
“对,吃晚饭,补充体力!”西弗勒斯闻言也立即起了身,睡在外侧的他先一步下床。
在他背后,克莱曼汀砸了咂嘴,怎么回味怎么觉得,他接的话不大纯洁。
有一就有二,晚上再次在她身边睡下,西弗勒斯的理由更正当:“我屋里头依兰香味还没散尽。”
克莱曼汀挑挑眉,伸手捏捏他的脸,看看是不是经过昨夜,他的脸皮加厚了三层。
“那个,那个香薰灯……”西弗勒斯犹豫地交代:“是我给我妈买的。我在麻瓜图书馆里查东西,读到了精油的种种好处,特别是对女性。我家浴缸坏了一直没修,我就给她买了那盏小灯,没想到……她却用到了我身上。”
“既然过去了,就不深究了。”克莱曼汀想了想又道:“要真反思起来,我也只是好奇,你提炼了玫瑰精油送我,那你母亲用的依兰精油,难道是麻瓜的产品?”
“不是……”西弗勒斯颇不好意思地承认:“也是我提炼的。”
“是你?”克莱曼汀狐疑地皱了皱眉。
“不是!我没给自己用的意思!”西弗勒斯赶忙澄清:“精油的提炼方式并非公开技艺,我从卢修斯那儿才找到资料。他见我学会后,就寄了三箱依兰花给我,说他做生意有地方需要。”
想必是金玫瑰酒吧了,克莱曼汀了然地点头。不过看起来,和西弗勒斯交往,另一个绕不过去的人是马尔福,还好他们联系得不算频繁。
“睡吧,可不能晚睡晚起。”克莱曼汀结束了聊天。
见她翻身到另一侧,西弗勒斯忍不住小声问:“还不行吗?”
“什么?”没听清的克莱曼汀侧脸反问。
“……没事。”西弗勒斯故作平静地抱住她:“睡吧,晚安。”
斯内普夫人上下班恢复正常后,两人的同居也摸索出一套模式。晚上有楼上楼下之别,他们还能睡在一起,地点在两个卧室间随意转换,但却不敢在深夜闹出大动静,否则从床榻到地板都要叫嚣抗议。倒是斯内普夫人早晨上班走后,西弗勒斯会时不时刻意赖床,并且把克莱曼汀下床的路堵死,亲热的行为也从试探到大胆。每每是闹完再洗完澡,他们才能吃到早餐,后来甚至早午饭并成一顿。两周下来,克莱曼汀拿手一比腰围,喜滋滋地告诉西弗勒斯,她瘦了大概一英尺,当真是个意外之喜。西弗勒斯在她背后,看着她赤/裸的背部曲线,默默地吞了吞唾液。不过等她笑着扭过身时,胸前的明暗起伏对比更加强烈,他只能化身为狼扑上去。
也许是克莱曼汀平日要求不多,就她在特殊场合随口提的一句,西弗勒斯居然私下记得很牢。某日他拉着她下到地窖,向她展示一盆黄色玫瑰:“你不是说让我研究复方汤剂?近几天我有了新发现!”
“这……”克莱曼汀摸了摸玫瑰的叶片:“都正常啊!”
“它本来不是玫瑰。”西弗勒斯克制地流露出得意的神采:“昨天你不还问那盆向日葵去哪儿了?现在它就在你的面前。”
克莱曼汀吃了一惊:“你把花变形了?用复方汤剂?”
“对,我调整了配方,做出了适合植物用的复方汤剂。”西弗勒斯说着又不满地抿起嘴:“不过,跨物种的变异转化并不容易实现,目前的配方还有不只一个缺陷。除了变形不可逆外,我加入汤剂的是片红玫瑰花瓣,浇到土壤里放了一夜后,向日葵虽然变形成了玫瑰,却保留了自己本来的颜色。”
“黄玫瑰……”克莱曼汀的表情严肃起来。她把魔杖变成小刀,将其中一朵斩了首:“西弗勒斯,我不喜欢黄玫瑰,更不喜欢黄玫瑰的寓意。既然你做完实验了,这盆失败品还是丢了吧。”
对花语一无所知的西弗勒斯愣了愣:“玫瑰不都一个意思……”
“还是有讲究了。”克莱曼汀叹了口气:“玫瑰有那么多颜色,你偏用向日葵试验。”
“那好吧……”西弗勒斯把玫瑰连根拔起丢进了垃圾桶,眼中在背着她的地方闪过一抹懊恼之色。他难得想出个讨好女友的主意,结果却因为知识缺疏触了忌讳:“是我不对,我不该拿你送的向日葵做实验。要不然我们再种点其他什么?”
“我记得,我们在废品店淘到了一包玫瑰种子,不如趁机种种看?”克莱曼汀重新提起兴趣:“就像我刚才说的,玫瑰那么多颜色,我们可不一定会再碰上黄色。只要不是黄色,其他什么都好!”
尽管都是同居,两辈子的情况完全不同,毕竟在身份上,情人虽然也能亲密无间,可惜到底不比男女朋友光明正大。克莱曼汀的房间对着邻居的露台,偶尔会出现一位年迈的老妇在遮阳伞下打盹,她和西弗勒斯在一起黏糊也被她撞见过几次。于是有天下午斯内普夫人下班,正巧两人开着窗户各自看书研究,就听见老妇在楼下和斯内普夫人交谈,夸她家儿子找到了个漂亮的女朋友,之后一遇上克莱曼汀在窗边露脸,就朝她无比和善地露出无齿微笑。
这和上辈子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入住蜘蛛尾巷子后不久,曾独自出门购买生活用品,西弗勒斯对房子设下的保护咒让她每次只能以作为身份凭证的钥匙开大门进出,不被允许房里房外地靠幻影移形随意来去。只要她人出现在巷子里,就有多事的人注意到。某日她在花园里浇花,就听到有几个面容愁苦的中年妇女在不远处对这里指指点点,甚至有些无所顾忌地说她是不三不四的坏女人,被斯内普家的小怪物没名没分地圈养在家。至于邻居的老妇,她这辈子才见到,也许他们毕业前她就会过世。
无忧无虑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克莱曼汀在开学日一周前主动辞行回了家,和西弗勒斯约好那一天十点站台上见。她确实需要独立的空闲时间。为马尔福制作的胸针的设计图可算画好了,但因为手头缺少必要工具只能暂时停工。在这一周里,她专心地熔银塑形刻画纹路,将胸针的金属托座顺利完成,需要镶嵌的蔷薇石英则可以等到回到霍格沃茨后慢慢雕琢打磨。
九月一日的早上,克莱曼汀坐在梳妆台前,仔细观察着自己的面色——比去年要好很多,但略逊于一周前。造成如此差异的原因简直一目了然。她把西弗勒斯为她特制的润肤乳均匀地抹在脸上,心里想的却是,这乳膏养肤柔肤的功效可远不如它的制作者本人。
目光扫到手边的一方小礼盒,克莱曼汀记起西弗勒斯说,斯内普夫人调休到了今天,会和以往一样送他去车站。礼盒里是斯内普夫人送她的一对耳坠,是她从普林斯家族带走的首饰品之一。耳坠的样式很简单,只是一颗玲珑圆润的粉色珍珠,但妖精的工艺让它能反常的夜光,所以自她和西弗勒斯的父亲认识后,这对耳坠就被秘密收藏了起来。如今以斯内普夫人的年龄,粉色已经不再和她相称,克莱曼汀便基于这个说辞成了它的新主人。
对礼物的使用,是对送礼人心意的肯定,既然过一会儿就要见到斯内普夫人,克莱曼汀决定立即把这对耳坠带上,也算是对男朋友母亲一种低调的讨好。为此她还特意把长发高高盘起,极少见地露出修长的脖子,虽然她差不多可以预见,能从草地上发现一株不起眼的草药的西弗勒斯,未必会注意到她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