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的陨落（一） 第三十章 入夜三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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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用双手撑住脑袋，专注的望着她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手上的红鳞却变得黯淡下来。
秋水把酒坛推向一边，好奇的问他。
“你打算怎么办？还要去星灵山吗？”
红衣晕乎乎的摆了摆手。
“不去？”
他有些着急了，摆的更加厉害了。
“自然要去！”
秋水嘴角上扬起美丽的弧度，戏谑的笑道，“你就不怕真如她所说，你去了性命难保吗？”
“不怕。”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再帮你想想还能如何再入星灵山，”秋水果真低垂下头，一脸认真的思索着。
她思考的太专注了，以至于红衣把头凑过来也没注意。
“啊？”秋水似乎有了答案，猛地抬头直接对上了少年专注的眼睛，“你吓到我了！”
少年夹杂着酒气的温热呼吸细细的吹在她的额头上，莫名的温暖让她有些不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连忙分散注意力。
红衣也不退缩，直直的望着她，惺忪的星眸在酒精的作用下却也是格外柔情。
秋水不经意撇见他专注的眼神，不自主的涨红了脸，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红衣？”秋水见他没有什么动静，试探的喊出声，害羞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些许娇媚。
红衣依旧没有开口，缓缓的站了起来，通红的眼眸中有些不自然，冷冽的杀气不断散发出来，逼的秋水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退。
“红衣你怎么了？”秋水面色酡红，一直退到了石墙边。
她纠结的望着眼前貌似失控的红衣，不知如何是好，就在她犹豫中，布满红鳞的手突然袭了过来，重重的抵在了墙壁上。
秋水有些无奈的往旁边的空处钻去，不料又一只手充斥在她的视线，逼得她只好无奈的退了回来。
四目相对间，两人的心跳声都格外清晰。
秋水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被红衣紧紧的围住了，心跳声愈加剧烈。
少年俊俏的脸离她只有寸步之遥，甚至再靠近一点便会有肌肤之触。
秋水秀丽的脸上绯红之色愈加浓烈，一直蔓延到她的耳根。
红衣不经意间望见了她似樱红般的红唇，娇艳欲滴，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里漏跳了一拍，他仔细的欣赏着眼前被他蛮横困住的娇羞的女子。
“你不怕我？”红衣酒意愈加浓烈，磁性的嗓音问去。
“怕你什么？”秋水咽了咽口水，紧张兮兮的倒也是有些大家闺秀的娇羞。
“你不明白？”红衣戏谑的舔了舔嘴唇。
秋水紧张的捂住了酥胸。
“我是怪物。”
“……”秋水愣住了。
“啊！”
……
今晚格外夜色撩人，就连空气中的风都多了几分温热。
“疼！”红衣捂住隐隐作痛的脑袋，埋怨着她。
“活该。”秋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再告诉你去星灵山的办法。”秋水自顾自的说着，却又是再次取下一坛酒。
“好吧。”此时的红衣却没了之前的威压，与之前的他愈加接近。
脚步声逐渐远去，偌大的茶楼中便只剩秋水一人。
酒入喉冰凉，秋水紧皱着黛眉。
她却也不停顿，一杯接着一杯尽数咽下，眼眸中却多了几分戏谑。
刚刚是动情了吗？她痴痴的笑着，似是害羞又像是嘲讽。
……
入夜三分。
长安城外，山林间风雨交加，刺耳的雷声伴随着闪电肆虐不断，一场别开生面的对话在这般恶劣的天气下展开。
“你是谁？”古老的声音饱含沧桑，警惕的气息不断散开。
在他面前，一个隐藏在黑袍男子突然出现将他的去路拦下。
“许久不见，连我的气息都闻不出来了吗？百鬼。”
“是你！你还敢来找我？”他没等他继续开口，大吼着扑了过去。
男人也不闪躲，依旧直直的杵在原地。
忽然间一道惊骇的闪电在漆黑的天空划开又一道更深的裂痕，刺目的白光晃得他有些失神。
“我今天来不是要和你打架的，”男人望着眼前被束缚在光牢中的百鬼，不紧不慢的说道。
巨大的吼声不断从中传来，凶兽般的强大威压却怎么也影响不了眼前这个男人。
“你更强了，但是总有一天我还是要杀了你！”百鬼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盯住男人，仿佛一逮到机会便会将他狠狠撕碎。
男人也不反驳，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扔了过去。
“做个交易，你帮我解决完这件事，我帮你找到她的灵魂。”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百鬼并没有打算接受他的条件，任由玉佩掉落进水泊中。
“随你咯。”男人摊了摊手，戏谑的语气让百鬼愈加愤怒。
话音刚落，男人也没打算继续耗下去，转身便要离开。
“你这次不杀我，下次我一定会将你撕成碎片！”
他顿了顿，耐心的听完百鬼的挑衅，没再回应。
……
在离这不远处的岩壁间，一块凸起的巨石恰好形成了一个可以站立的平面。
“主，你就这么相信他会答应跟你交易？”清晰的女声不解的问道。
“青牙，你要明白，穷途末路之人，必会铤而走险，因为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开口的赫然是之前那个黑袍男人。
“那长安那边的两个人怎么处理？”女子细心提醒道。
“他会处理好的，等拿到了那个东西，就把他也连带着解决掉吧，毕竟也没有什么用了。”男人平淡的语气中却透露出无形的狠辣。
“走吧，该回去了。”
“是，主。”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从光牢中挣脱出来的百鬼便无力的瘫倒在地，疲惫感却也不像是来自身体上的，一股莫名传出的悲恸无力的气息在本就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更加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他爬了起来，狠狠抓起之前他留下的玉佩，转身走向山林深处，宛如一头受伤的巨兽狼狈不堪，却依旧充满杀气。
……
黑暗中的红衣眉头紧锁，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
岁旦日临近，长安街倒也是格外热闹非凡。
彩幡红旗高挂，四周全是用青砖绿瓦堆砌而成的大小商铺。叫卖声在人来人往的石板路上显得格外喜人，长长的沁水河上不时有彩灯游帆敲锣打鼓的经过，似乎是回应古桥上欣赏的目光。
“穗，此时的长安真是热闹！”温柔的男声传来。
“你要不要出去走走？”循着声音望去，一家装饰简单的客栈门内侧正依靠着一个看样子十八九岁的俊俏少年。红衣黑绸裹身，星眸羽玉眉眼，些许高冷却隐隐透露出温柔亲和。
“无趣。”
在他右后方的檀木桌旁，女子轻轻吹散茶杯中缓缓飘起的热气，毫无情绪波动的回答。
“你还是先考虑考虑‘皇’交给我们的任务吧。”女子睫毛微颤，向门外瞥了几眼便挪开了视线。
红衣少年似乎早已习惯她的语气，依旧兴奋忘我的招呼着她。
女子似乎不忍再打断他的兴致，安静的品着清香的茶茗。
许久，红衣少年有些乏了，转过身迎着她坐了下来，随后同样也招呼小二上了一杯热茶。
滚烫的热气如凌晨的薄雾缓缓飘起，不一会便消融在半空中。
透过不断上升的雾气，少年仔细望着眼前安静优雅的同龄女子。一身金黄色的曲裾襦裙搭配金丝软烟罗，又有白色襟带束腰，干净的衣袖上更是有着纹路复杂细腻的画绘。女子精致的面容上，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郏边的梨涡微现，举手投足间不时透露出高雅灵动的气质，倒是与这简陋的客栈有些不搭。
“你盯着我看做甚？”女子注意到他的视线，有些不解的轻问，语气中尽是温柔。
“我在想，平常动不动发脾气的大小姐今日怎么这般文静？”红衣少年轻佻的挑眉戏谑。
“肤浅。”女子也不生气，依旧是大家闺秀的语气。
“嘿，我还不相信你就能一直这么装下去。”
女子没回答，轻笑出声，似是嘲讽却依旧讨喜。
“穗，你头上有片树叶，上面还爬着只蚋虫。”
“穗，街口卖肉的王二说你一点不淑女。”
“还有哦，之前被你教训过的张小莽逢人就说你是只母老虎。”
……
女子面对他的百般刁难挑衅依旧无动于衷，轻茗着杯中的清茶，似笑非笑。
“粗鄙之人，粗鲁庸俗。”
红衣少年忽然停了下来，一脸坏笑的望着眼前假正经的女子。
“穗，”他不急不缓的一字一句的说着，“你又胖了。”
“红衣！”穗再也没忍住，口中刚欲咽下的温茶尽数喷了出来，瞬时提高了声调，突兀的大声把周围的人都吓得一怔。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穗。”红衣抹去脸上的茶水，也不生气满意的笑了笑，话音刚落，他似乎预感到什么犹豫着想要起身。
“我看你皮又痒了是吧！”此时的女子撸起袖子，单脚踩在木凳上，杏眼圆睁咬牙切齿的微嗔道。
“别别别，姐我错了，我开玩笑的！”红衣一边装模作样的委屈哀求，一边偷偷挪开木凳。
他忍住笑，不断解释安慰着穗。
“你不胖，一点都不胖，真的不骗你……”
突然，他猛地起身，撒腿就跑向街上。
“你那不是胖，是圆润，哈哈。”
穗刚打算坐下来，一阵银铃般的嬉笑声便传了过来，瞬间又点燃了她。
“红——衣！”
本就热闹的长安街此刻又多了几分乐趣，俊朗活泼的红衣少年快速在人群中穿行，不时还出口嘲讽戏谑，而他身后，一个打扮优雅秀丽的美貌女子却如同一个泼妇般边跑边骂，霎时间，他们俩一不小心便成了人们口中热议的对象。
……
“穗！”惊呼声突然响起，吓得小白摔下床去，连滚带爬的稳住身形。
“嗷——！”
红衣这才回过神，额头上满是汗水，双拳也紧紧的握住。
这是百鬼的记忆吗？还有我的？他诧异的坐住，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抹悲伤。
就在他愣神间，一旁的妖刀赤红正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