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不舍得，”程夜澜笑着捏捏他的脸，“但是不代表我不能和他分开，因为我想来看看你。”
卓阳仰天哼了一声，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程夜澜和他聊了起来，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慨，因为自己不能告诉他一个事实。
和女孩谈恋爱不同于女生，程夜澜也不知道阿阳是否能够接受，只能一直隐瞒，其实心里不是没有遗憾的。同样的道理，他也不能告诉父亲和任何一个亲人，即便他们不会介意他，单就这个问题也一定接受不了。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大大方方地牵着那个人的手，告诉所有人这是自己的恋人。
从那以后程夜澜间操时间还是经常回去找阿阳的，午饭也会和他一起，毕竟也不能让“哥们”太难过，自家夫人倒是表示过一次不满，被他亲了一下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程夜澜最期待的还是周四去奶奶家吃饺子，比较郁闷的是那天的第八节课是体活，他还真不舍得不上课就从学校里跑出来。
宋启光说，很简单，可以上半节课，然后就可以回家了。
他们两个班每周都会一起上体活课的，不过一起打篮球却就只有那么一次，他们班的女孩们老是说，宋启光那丫头打球那么厉害还那么能抢风头，所有女生都被他吸引过去了，自己才不要和他一起玩呢！
程夜澜以前在体活课上和宋启光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都是和自己班的同学在一起踢足球或是打篮球，这次他却在解散后径直找到那个人，“我们一起打篮球吧。”
“好啊。”宋启光自然不会拒绝。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一个空余的篮球架下，程夜澜拿起一个球拍拍，“你记不记得你说过要教我打篮球的？”
“我记得啊，”宋启光也拿起一个球，跳起一投，球径直进入了篮筐，“但我也记得是假期才教的。”
程夜澜因为他展示出的球技很想给他一个拥抱，又因为他说的那句话很想对着他的脸来上一拳。
强忍着火气，他也投出了球，不出所料砸到篮筐上被弹开，“我可告诉你，现在距离假期可没多久了，你很快就要实现你的诺言了。”
“你也知道现在距假期没多久，”宋启光捡回了跑远的球，“那就意味着离期末考试也没多久，你老爸给你定的目标你肯定没问题了，那你自己呢？你也觉得你考到你们班前三十名就满意了？”
“……”程夜澜眨眨眼，抱着另一个球来到他身边，有些迟疑地问，“你是说我应该努力拿到更高的名次？但是我没有必要啊，我都和你说过……”
说到这他就停住了，因为想到了将来，一年多的时间之后他们就会分开了，再想见面至少要等个半年。
“你是说你要直接出国是么？”宋启光又投出了球，“但是现在有很多好的大学都是要求会考成绩的，如果你达不到要求也上不去啊。”
程夜澜没答话，他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出国这件事似乎也不那么……
二十分钟后两人向车库走去，程夜澜兴致勃勃地说“你知道么？我应该一年才会吃一次饺子，我奶奶过年时会来我家，就是她来包，平时我家的厨师根本不会做。嘿不是，奶奶为什么会想到请我吃饺子呢？”
“因为她觉得你平时吃的各种风格的菜应该也不少，但饺子次数一定不会很多，所以就想给你尝尝。”宋启光说。
“哦，那我可有口福了。”大小姐的口水已经来到嘴边。
“而且你知道么，我奶奶可是明确说过不让我帮忙的，也就是全部工作都由她一个人进行，这种情况已经有很多年没出现过了。”
程夜澜“……”受宠若惊啊……
到了家两人看到奶奶已经在厨房忙碌了，案上有一小盆的陷，现在奶奶已经活好了面，正在擀皮。
包饺子的情况程大小姐不是没见过，以前也没少看过奶奶弄，当然他自己是从来没亲手做过任何工作，包括最后那个“包”的过程，可是他却听奶奶说过，饺子要想好吃，就连第一步和面都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奶奶一只手在擀面，另一只手则转动着下面的剂子，两只手的动作都非常迅速，很快一个面皮就擀好了，还是相当漂亮的圆形。
“奶奶，”宋启光进了门，“夜澜来了。”
“夜澜来了，”奶奶手上工作不停，只是回头招呼道，“奶奶很快就做好了，最多半个小时咱们就吃饭！”
“奶奶，我们来帮您吧。”程夜澜于心不忍地说。
还没等奶奶回答，宋启光就在一边说“我奶奶就想亲手给你包，这待遇可是贵客当中的贵客才有的，你看这陷也是我奶奶亲自调的，她的手艺比我好了至少十倍哦。”
“小光，你带夜澜进屋吧。”奶奶对宋启光说。
“好吧，走。”宋启光拉着程夜澜的胳膊进了屋。
“我说，”大小姐向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好意思让老人自己在外面工作咱们俩上屋来躲清闲啊？”
宋启光打开电视，一边玩味地看向他，“你会包饺子么？”
程夜澜“……不会。”
“那你自己说，就算让你在外面你除了捣乱和站那看着之外还能做什么？”
……嘿我这暴脾气！
程夜澜大步走到那人身边抢过遥控器扔到一旁，在他身边坐下，“你不是会么，你去帮奶奶啊！”
“那你看，”宋启光无语地摊摊手，“你还不是得用我，既然你不能帮忙我劝你还是别发表意见了，我自己要怎么做由我决定。”
“你……”程大小姐实在无话可说，起身坐到了离他很远的椅子上去了。
宋启光拿回遥控器，看着那人赌气的模样心里笑得不行，还是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好了，我奶奶想请你吃东西你就给个机会让她请嘛，就干这么一点活不会累到的，不过我会时不时出去看看，让她留一点皮，然后我来教你包饺子怎么样？”
程夜澜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面色却好了不少。
“好了，”宋启光笑着捏捏他的手，“过来陪我看电视吧。”
两人又坐回沙发，美其名曰“看电视”，宋启光目光落在电视上还没有程夜澜脸上五分之一多，而且他动的还不只是眼睛。
当然他也的确会隔个几分钟就出去看看，然后回来招呼程夜澜“出来吧，奶奶已经弄得差不多了。”
大小姐面上还有些许红晕，衣服也有点乱，还要对着镜子整理一下才走出去。
奶奶已经把锅子放到炉盘上，正在烧水，此时就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宋启光则站在案板前，拿着一个饺子皮放在手上，“来，过来。”
大小姐依言走到他面前，像他那样拿过皮，宋启光又用勺子舀了一点陷，“这个陷呢，千万不能放太多，这样会包不上，但也不能太少，因为吃的时候会很不过瘾，所以适中就好。”
陷是芹菜猪肉的，程夜澜站得比较远，闻不到味道，不过看那颜色还挺好看，估计包到饺子里会很好吃。他也试着盛了半勺的陷，觉得这个“适中”还真是个相当感性的名词。
他看看那个人，两个人的陷似乎差不太多。
“然后就要开始包了，”宋启光一边说一边示范，“先对边捏一下，然后两边一起向中间捏，尽量让中间那个部位鼓起来。”
他边说边做，话音落下后一个圆滚滚的饺子也包完了，和案板上奶奶包的那些一样漂亮，程夜澜看得直眼热，于是自己上手，把边上的那块皮往中间一折，我的天怎么这么难看？
因为右边缺了一块，这饺子看起来真像个残疾人。
“继续，我看你能包成啥样。”宋启光面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程夜澜也不知道怎么把塞进去的那一块打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包，另一边也这么塞了一下，接着把其他的皮往一起合，没弄几下中间被合上的皮竟然打开了，他又捏住中间尽量合上右边的皮，然后就看到一点陷从左边空出的缝隙里冒了出来……
在一旁看到现在的宋启光头已经快摇成了拨浪鼓，这位小姐真是在用生命诠释啥叫“笨手”，至于是和脚一样笨还是比脚还笨那就不知道了……
他叹一口气，把那人手上的……这叫什么玩意拿了过来，“得了，你别包了，你学这也没啥用，回屋歇着去吧。”
连奶奶都忍不住回头笑了起来，大小姐站在那怒视他几秒然后真的洗手回屋。哼，我还真就不学了，将来娶了你就真的什么活都让你干，你可别说我欺负你！
程夜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过多久那个人也走了进来，“我已经把剩下的饺子都包好了，我奶奶开始蒸了，很快就可以吃了。”
大小姐的表情冷冷的，也不答话，只是把他的手拿下来丢到一边。
“……”宋启光正准备开口，奶奶却走了进来，他也只得咽了下口水坐到一边。
奶奶坐在两人中间和程夜澜聊了起来，大小姐同奶奶说话的语气自然是没有变的，就是一眼都没有看向宋启光，后来饺子蒸好，奶奶拉着程夜澜的手到了厨房，宋启光已经关了火打开过把饺子摆到盘子上，那真是一阵又热又浓的香味直接冲进鼻子，大小姐感觉自己有成千上万年没好好吃过饭了。
饺子被端上桌，程夜澜强行控制着直接上手的冲动，那个人又拿来了碗筷和酱油醋，“你想用哪个自己拿就行了。”
“夜澜吃吧，尝尝奶奶的手艺。”奶奶看那孩子的眼睛已经冒出了绿光，强忍着笑说道。
“谢谢奶奶！”程夜澜用一秒钟完成拿碗拿筷夹饺子，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无从下口，只得小小地咬了一口，却也立时大呼，“太好吃了！”
饺子的皮很筋道，颇有嚼劲，程夜澜还没有吃到陷，不过是尝到了里面的一点汤汁，但已经是十分鲜美，不咸不淡，可想而知那陷的味道一定比这个还要诱人。
“好吃就多吃点，千万别客气！”
程夜澜是不打算客气的，或者说他吃得太high，没空客气，等到那饺子的温度到了可以适应的范围他就什么都不想了，连陷带皮一起吃到口中时觉得自己像乘了火箭直冲天际。
奶奶从坐上饭桌开始笑得就没有停过，后来已经想拍拍这孩子的背让他慢点吃，不够的话还有呢，宋启光就只顾得上自己了，这次吃完还不知道下次要等到多少年之后呢，可得好好享受一把。
其实他特个人觉得饺子蘸上点醋的话会更好吃哦。
程夜澜这次是彻底吃到再也吃不下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碗，觉得自己又可以成千上万年都不用吃饭了，奶奶含笑问他吃饱了没，他说饱了，结果想站起来的时候腿一软又坐了回去，是因为肚子已经重到让腿无力支撑……
“那个，小光，你扶夜澜回屋歇一会，然后你们再出去溜达，碗奶奶刷就行了。”
“好。”宋启光过来扶着程夜澜起身，大小姐一进屋就再次甩开他的手，自己在沙发上坐下，轻轻揉着腹部。
宋启光十分无奈地坐在他身边，“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程夜澜的手继续动，连一个眼光都不稀罕给他。
“那你是要多长时间还是要我做什么事你才肯原谅我？”
“……”你从我面前消失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宋启光说了几句也没得到回复，出去帮奶奶刷碗了，还是让奶奶进去和他聊聊天比较好。
在屋子里休息了二十分钟，程夜澜就被奶奶赶出去散步消食了，他今天吃得可不少，要是不走走对身体都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