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炼金商人

  “这是”
  看着眼前身着女仆服，头上顶着一对毛茸茸耳朵的阿雪，拉法直接愣住了，他记得柏妮丝不是拒绝了那群兽人献出一个女孩的请求吗，怎么阿雪还是来了？
  “主主人请用茶。”
  阿雪也是第一次来到人类的世界，所以十分拘谨，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她双手纠结在一起，低着头，背后的白色尾巴不住地扫来扫去，她能感觉到这个陌生人奇怪的眼神，难道是自己穿的太怪异了吗？可是她不太想把这身衣服脱下来，因为这是她见过的最最最柔软的衣服了，她从来不知道柔软的衣服穿在身上原来会这么这么的舒服，可比她原来穿的粗布衣服舒适多了。
  “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拉法不明白阿雪为什么会在这里，按理说她应该被分去大棚区和农场了才对，但是现在看她的装束，很显然是城主府的女仆，不过这何尝不是一个好主意呢？
  “可可以。”阿雪背后的尾巴晃动得更加厉害了，要知道在北方，只有夫妇或者父母才能抚摸对方的耳朵。
  “嗯~好软。”
  和拉法预想的一样，耳朵上的兽毛十分顺滑，摸起来很舒服，不过他摸着摸着，就摸到她黑色头发上去了，就像是在抚摸小猫小狗一样。
  “哇，是阿雪姐姐。”
  雪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吓得拉法连忙收回了手。
  “天女大人。”
  阿雪想要朝雪莉行礼，但是雪莉却扑拉起了她的手，说笑起来。
  “阿雪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现在是城主府的女仆。”
  拉法在看到阿雪之后，心情竟然莫名地开朗起来。
  “莉莉丝，又跑来偷懒了，我交代的水管做完了吗？”这时莉莉丝也跑了过来，围着阿雪问了起来。
  “做完啦，你这个压榨员工的坏老板！”莉莉丝的怨气还是很往常一样。
  “那水箱和水泵做了没有？”
  “我就不能休息一下吗？臭拉法！”
  拉法只得无奈地耸耸肩。
  菲丽希尔这时也拿着图纸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阿雪然后转向拉法，“这东西的原理是什么？”
  “水塔的原理？”拉法靠近她。
  “建造两座‘水塔’就能把水流输送到整座城市？”
  “好像没错吧？”他接过图纸仔细思索了一番，好像没遗漏什么，“虽然两座水塔好像有些不太够用，但是在用水的高峰期我会派人一直开动蒸汽机抽水的。”
  “抽水？那个冒烟的大家伙可以抽水？”
  “光靠它当然不行，不过只要再让莉莉丝制作一个水泵就行啦，蒸汽机发出动力，带动水泵里的叶轮，水流在惯性离心力的作用下因为获得能量而提高压强，所以就可以把水流输送到高高的水塔上啦，然后利用虹吸原理，也就在液面高度差的作用力现象，只要是相连的管子，容器内的液体会持续通过虹吸现象向更低位置流出，所以只要是比水塔低矮的建筑物，水流都可以通过水管送到。”
  菲丽希尔下笔如飞，一字不差地把他说的所有话全都给记录了下来，然后拿出了拉法在去拜伦的路上写好的《物理原理》一书，开始比照着理解起来。
  也许是这些知识实在有些超越认知，菲丽希尔一直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舒展开来，“我觉得你写的这些东西可以印发成册，去当做学堂的课本。”
  “正有此意，而且我正在编撰其他的教材，如果柏妮丝有空的话，我一整天就可以把文学、音乐、美术、数学的教材全都写出来。”
  “柏妮丝和莉坦今天去天上绘制地图了，”菲丽希尔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还会音乐和美术？”
  “我会的还多着呢，不然我怎么绘画的图纸？”拉法把图纸还给她，坐在桌子上开始拿出一个本子和一只钢笔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抱怨，“钢笔厂生产的笔也太粗糙了吧，这么粗，是给牛用的吧？”
  菲丽希尔走到他身后，看着他纸上写的东西，“初等化学？这是什么学科？”
  “我给你的透明玻璃的制作方法，以及火药的配置方法，都属于化学。”拉法脑海中的记忆清晰明了，所以写起来十分之快，其速度比人体打印机柏妮丝慢不了多少，这些足以改变世界的公式和原理，就这么在不经意间诞生了。
  “我一般把这些东西叫做炼金术。”菲丽希尔很想一把将拉法手中的本子给抢过来好好研读一番，但是又期待着他赶紧把它写完。
  “炼金术？你不会没有看到《物理原理》上我所表述的自然科学是什么吧？”拉法仰起头来说道，“在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能超越自然规律的东西存在，奥拉大多数炼金士所追求的什么万能药和点石成金之类的，都只是虚无的玄学，就像是非要男人生孩子和公鸡下蛋一样，基础的方向就错了，所以他们根本做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研究，大多数时候只能自娱自乐，聊以自慰罢了。”
  “所以说你已经掌握了一切规律？”菲丽希尔知道自己肯定也是他批判的对象之一，但是她并不在意。
  “没有人能掌握一切规律，我也只是掌握了其中的一小部
  分，但就算只是很小的一小部分，却已经足够改变世界了。”
  “那就写快点。”菲丽希尔把自己的钢笔递了过去。
  “难道你就不担心吗？”拉法接过钢笔。
  “担心什么？”
  “我已经把你们所有用得着的化学和自然规律给写了下来，你们以后将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钻研的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的只是建立圣地的力量，又不是为了发明什么，而且你千万不要小看了炼金士的好奇心，他们有时候把一个实验重复上千次依旧会觉得很有趣。”
  “好吧。”拉法又耸耸肩，“对了，阿雪是你把她调过来的吧？”
  “对啊，我看你挺喜欢的。”
  菲丽希尔坐在椅子上开始仔细《物理原理》，开篇的第一句话“组成世界的基石是分子和原子”就着实把她惊讶到了，她尽力让自己想象出周围的世界都是细密的小球构成的，连看似稀薄透明的空气，其中也有各种不同的分子原子。
  “什我哪儿喜欢了？”拉法心头一紧。
  “不喜欢吗？那好，我一会儿就让西弗斯带她去农场。”
  “别别别”
  “哼，”菲丽希尔斜了他一眼，“不过你可要注意了，阿雪是我的贴身女仆，可不是给你准备的。”
  “明白明白。”拉法连连点头。
  他正在尬笑，西弗斯走进了庭院，禀告道，“殿下，外面来了一些商人，运了一些炼金士才用得到的货物，他们说已经付过定金了，但是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难道是您”
  “没错，是我付的，”拉法收敛起神色，“他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他们又碰到劫匪了。”
  说着，他收起了纸笔，跟着西弗斯来到了大厅，到了大厅里，几个等候多时的男人立马站了起来，他们惊讶的发现，那天夜里救下自己的人，原来就是冰原城的领主，奥拉的皇子，拉法。
  “不必拘礼。”拉法笑着制止了他们想要跪下的动作，“说吧，你们运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呃”几个商人面面相觑，原来皇子殿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卖的是什么就买下来了，看来荒唐王子还和在拜伦的时候一样。
  其中一个商人站出来说道，“殿下，我们这次运的有硫磺、硫酸、水银、酒精、锡箔纸和一些硝石，”也许是怕拉法不明白，他还加了一句，“这些都是炼金士能用到的东西。”
  “很好，”拉法点点头，“我全都要了，除了我上次付的定金，尾款还需要多少？”
  “呃殿下，事实上，您付得太多了，”商人把拉法当初扔下的那个布袋给拿了出来，从里面的撞击声可以听到，里面装的全都是金币，“这些东西的总价也不过一百来个金币。”
  “你们是哪儿来的商人？”
  “我们大多数来自银光城，但是在王都做生意。”
  “拜伦？就为了赚几十个金币，就愿意冒着被劫匪杀死的风险来到北境？”
  “殿下，现在是摄政王亚尔维斯当政，而海伯利安家族又是工商业的巨头，我们很多同行因为妨碍了他们的生意已经锒铛入狱，我们没有办法，只能铤而走险来北境赚点辛苦钱。”
  “是这样，”拉法知道亚尔维斯还不敢直接撺掇皇位，但是米拉已经失踪，他应该会找一个傀儡继续当他的摄政王，微微沉思片刻，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殿下，我叫亚伯阿尔。”
  “你是炼金士？”
  “不是，我们只是给炼金士搜集原料的商人。”
  “哦？那你肯定认识许多炼金士。”
  亚伯好像知道拉法要干什么了，提醒道，“殿下，我感激您救下我们的性命，所以我必须对您说实话，在我们接触的炼金士中，几乎没有人做出什么有价值的成果，在我看来，他们只是在一些无用的地方毫无意义地花费领地上的领民的税收罢了，所以我建议您千万不要着迷炼金术。”
  拉法露出一个笑容，一个专门做炼金士生意的商人竟然批判起炼金士来了，“西弗斯，给诸位上茶。”
  由于冰原城的透明玻璃制品还没有传到拜伦，所以他已经可以预想到，端上来的透明茶杯会引起他们多么大的惊讶。
  果然，女仆们把透明的茶杯端上来的时候，商人们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开始对着茶杯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是水晶雕刻而成的吧？”
  “不，上面没有雕刻的痕迹。”
  几个商人也不顾拉法还坐在主位，开始私下议论起来，拉法也赶紧朝西弗斯叮嘱了些什么，西弗斯连忙朝后院跑去了。
  “这好像是玻璃吧？”终于有人猜到了真相。
  “我从未见过如此纯净无暇的玻璃。”有个商人几口把温热的茶水喝光，仔细打量起来。
  拉法知道赚钱的机会来了，“诸位觉得这些透明玻璃器皿能在拜伦卖出什么样的价格？”
  “起码也得十五个金币。”亚伯回答道。
  “十五？看来拜伦和北境也差不了多少。”
  “殿下，我们也贩卖过炼金器具，那些为炼金士特制的玻璃器皿价格向来都高，但是您这些显然不是炼金士使用的，如果能把这些器具制作成炼金士需要的形状，价格起码能翻三倍。”
  “哦？是这样的吗？”
  这时西弗斯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怀里还抱着一个长条的木盒。
  “对对对！就是这些，这件起码能卖五十个金币！”打开木盒，亚伯拿起一个透明的玻璃烧杯，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太精致了！”其余的商人也开始赞叹起这各种形状不一的器皿来。
  拉法知道这全新的器皿应该是菲丽希尔亲手制作的，其精致程度要比玻璃工厂的手艺要高出许多，看来西弗斯一向她讨要器皿，她就把自己准备自用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你们肯定想把这些东西贩卖到拜伦去，对吧？”拉法靠在椅子上，满脸微笑。
  “难道殿下您可以大规模制作这样的透明器具？”亚伯问道。
  “当然，这就是我们用炼金术制作出来的。”
  “太棒了，殿下！”亚伯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叮嘱对方不要沉迷炼金术，“如果殿下能和我们合作的话，我们保证能让殿下大赚一笔。”
  “我正有此意，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您请说。”亚伯收敛起笑容。
  “你们要给我找一位熟悉炼金士的大师来，如果能让他再带一批学徒过来，那就更好了。”
  “没问题，”亚伯又露出了笑容，“殿下，要知道因为沉迷炼金术而穷困潦倒的家伙可太多了，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
  “注意，我要的是质量，而不是数量，可千万别给我找一些没有经验只会瞎搞的假大空来。”他提醒道。
  “明白。”
  “很好，那我们签订契约吧。”
  拉法话音刚落，西弗斯连忙递来了几张由柏妮丝统一定制的契约，他在后面加了一些条款，然后递给商人们传阅。
  亚当一边看一边问，“殿下要我们从中部北上，从断云城坐船来到冰原城？这样花费的时间和成本也太高了。”
  “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虽然从中部走要慢了许多，但是相应的劫匪也少了，而且我需要的东西主要还是硝石硫磺硫酸，这些东西分量可不低，你们走山路恐怕还没有走水路快，至于船运的路费，看后面那句，冰原城全额报销。”
  看到最后那句，亚伯和周围的商人们都喜笑颜开，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竟然会有如此优惠的条款，但是后面的署名的确是拉法的名字，这下错不了了。
  拉法看向桌子上的那个钱袋，继续说道，“这些钱就当做你们请的那位大师的聘金吧。”
  “一百金币的聘金是不是太贵了点？”这下连亚伯都觉得拉法吃亏了。
  “如果回报是一万，你还会觉得一百贵吗？”
  “说的也是。”其实亚伯心底想的是，拉法怎么能确认招个炼金士就一定能赚？
  “好了，我们时间紧急，如果你们没事的话，就可以立马把我们要出售的东西装车去断云城了，我们正好有一艘船要去断云城。”
  “殿下您为什么如此信任我们？而且这契约上的条件简直就是”
  “就是给你们送钱，对吧？”
  “不错，上面说我们出售冰原城的货物甚至不用先付款，可以等卖完之后再结算，难道您就不怕我们私吞货物或者不付给您足额的金币吗？”
  “那我现在要你们拿出几千个金币，你们拿得出来吗？”
  “呃”亚当一愣，要是在拜伦说不定还能凑一凑，但是在这里，把他们全都凑在一块，那也拿不出来。
  “信任是相互的，如果我把货给你们，你们就再也不来冰原城了，那也没什么，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他站起来拍了拍亚伯的肩膀。
  “请殿下放心，我们绝不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亚当一脸认真，“我决定了，我要把我的女儿留在冰原城，以此证明我一定会回来。”
  “亚伯阁下远不必如此。”拉法怀疑他是不是想把他的女儿送给自己。
  “不，这是必须的。”
  两人争论了半天，拉法终究还是拗不过他，同意他把女儿留在冰原城。
  随后西弗斯领着商务部的干员肖恩和薇尔和商人们商讨关于商品的价格来，他们好不容易来北境一次，自然要多买一些东西回去贩卖，而现在冰原城出产的商品种类繁多，他们可有得挑了，总得说来，在保证互相信任的情况下，商人和冰原城都可以得到极大的持续利益，冰原城作为产品生产者，利益占大头，商人们作为经销商，只赚溢价。
  即使现在冰原城出产的铁器玻璃蔬菜钢笔等产品中某些东西质量还不算太好，但是都是很实用的东西，等于是一个全新的市场领域，根本供不应求，经销商就算只赚一小部分，也足以赚得盆满钵满了。
  说起来，亚伯的女儿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十分精明，为了不让菲丽希尔再说闲话，拉法把她指派到了只有肖恩和薇尔二人的商务部，成为了冰原城的一名官员。2k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