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铺轨

  看着窗外风雪不停的世界，拉法开始为上路的商队担忧起来，要是大雪封住了道路，商队可能要延迟许久才能回来了。
  “殿下，东西已经抬上马车了。”奥黛尔走进屋内，微微颔首。
  “好，让抬钢轨的人先出发吧。”
  “是。”
  呼出一口白气，拉法把头转向一旁正壁炉旁看书的菲丽希尔，“不去看看吗？”
  “走吧。”
  菲丽希尔十分痛快地合上了书页，站了起来，女仆们急忙为她披上淡蓝色的大麾。
  当两人并肩走出城主府时，今天矿山停工而被派来运送钢轨的工人们已经隐没在了风雪中。
  由于商队离开时带走了几乎大部分的马车，所以现在能用的马车都是矿上用来运矿进城的，但是将蒸汽机和部分钢轨装到马车上之后，还有许多钢轨不能放下，所以不得不用人力搬运。
  由于搬运的东西十分笨重，加上地面湿滑，为了以防万一，今天安排运送的人数极多，像极了一支外出的商队；连魔女们也想看看热闹，除了艾蕾和赫达带着斗篷遮住面庞，其他魔女都叽叽喳喳地跟在后面。
  为了表达主人和女主人之间没有隔阂，拉法亲手为并肩而行的菲丽希尔打着伞。
  “你不冷吗？”菲丽希尔看了一眼只穿了两件常服的拉法。
  “不冷。”拉法笑着回应，自从星隐决修炼到第三层之后，他自身的灵力已经足够对抗寒冷了。
  “看来你的秘密已经超越了我认知。”菲丽希尔把手伸出伞外，接住了一朵雪花。
  “菲丽，你的秘密应该也足够惊人。”
  菲丽希尔皱了皱眉，不再回答，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不一会儿，庞大的车队就兵分两路，把蒸汽机和部分铁轨运送到了铁矿洞，而拉法一行人则先去往了煤矿洞。
  “把钢轨送进洞后所有人都留在原地。”叮嘱了一声，工人们开始把好几个人才能抬起的钢轨给小心翼翼地送进矿洞。
  之后拉法只带着菲丽希尔、莉莉丝以及赫达进入了矿洞，其实魔女们都想进去看看，但是这么多女人进去，难免会有人联想到魔女，所以只能让女主人以及她的“两个女仆”跟着进去。
  原本拉法不打算带菲丽希尔进去的，但是她强烈要求要进去看看，所以没办法，在众人惊叹的眼神，一行四人走进了矿洞。
  进入矿洞，一眼看去的是连接到黑暗深处的有着淡淡荧光的“荧石”，这是一种十分常见的石头，能够发出不算弱的微光，是矿洞照明的主要手段。
  走在崎岖的矿道内，地面散落的黑漆漆的煤粉与菲丽希尔干净的衣裙产生了强烈的对比，不过奇怪的是，她好像有独特的走路技巧，虽然众人向下走的时候都脚步轻盈，但是她身上却一点灰尘也没有。
  这让拉法想起了“出淤泥而不染”这句话。
  要是把漆黑的煤抹一把在她脸上，会怎么样？
  不知怎地拉法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脑海里幻想起菲丽希尔满脸煤灰的模样。
  “还是算了我还不想看见她生气的模样”
  菲丽希尔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侧过头盯了他一眼。
  “莉莉丝，这里可以了吧？”
  走到幽深的矿道半腰处，拉法先停了下来，不出他的所料，虽然蒸汽机大大节省了人力，但是矿道已经被铁框摩擦得不成样子了，而且他已经听安德鲁汇报过铁框翻车的事故了，所以用小铁车代替只能在地面摩擦的铁框，效率又会提高许多。
  “唔差不多了。”在有些昏暗的荧石下，莉莉丝好像有些看不清，幸好赫达丢出了一个明亮白色的火球，照亮了整个矿道。
  “那就开始吧，我之前告诉过你的那些，都明白了吧？”
  “明白，就是把地面开凿成一格一格的空格，对吧？”
  “注意距离都要一样，可别搞错了。”
  因为有莉莉丝的帮助，而且矿道里面的地面都比较坚硬，所以拉法舍弃了枕木，直接在矿道上开凿出轨枕，省下了极多的力气。
  要是在以前，他是绝对不敢这样做的，因为稍不小心就要被人说“有魔女相助”，惹来极大的麻烦，但是在经过好几次奇迹般的展示之后，他相信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在莉莉丝的魔法下，这条悠长的矿洞简直像是一张柔软透明的薄纸，无数的石屑如泡沫般被轻易剥离出去，留在原地的则是整整齐齐的“轨枕”。
  对于魔女们的魔法，他也曾详细问过艾蕾，她回答说魔女们只能使用自己觉醒时拥有的魔法，虽然可以通过练习来完成一些貌似要其他魔女才能做到的事，但是其本质还是自己拥有的有些局限的魔法。
  所以说她们没办法学习其他魔女的魔法，只能不断精进自己拥有的魔法，来达到新的水平。
  这让拉法想拥有无数火之魔女的想法破灭了，所以他得十分珍惜眼前的每一位魔女。
  随着莉莉丝手指如按动琴键般跃动，一条微微凹陷的整整齐齐的铁路毛坯出现了。
  “好了，接下来的就交给他们吧。”
  一行人出了矿洞，拉法开始交代起接下来的事宜。
  拉法说得十分简单，就是把长条的铁块搬到凹槽里，然后用零件固定。
  知道以后开矿会变得更轻松的工人们鱼贯而入开始了工作，拉法也亲自进入了矿洞，防止出现意外。
  由于工人众多，所以进展得很快，不一会儿，钢轨就已经连接完毕，固定钢轨的零件也差不多完成了。
  在发动蒸汽机将原来的破铁框拉出矿洞之后，拉法命人将长着铁轱辘的小铁车们给放上了铁轨，然后用锁链把这四五辆铁车给连接在了一起。
  “殿下！恐怕只有像您这样天才的人才能想出这样的点子了！”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的安德罗看到四五辆连接在一起的小铁车，顿时明白了一切，蒸汽机每次发动都只能拉动一筐最多两框煤，但是现在，不但小铁车比原来的铁框大，而且一下多了四五辆，这已经算得上是质的提升了。
  “实验一下吧，进去把矿装满，看看能不能拉动。”
  “遵命，殿下！”
  矿工们欢天喜地的爬上小矿车，松开铰链，小车慢慢朝着矿洞里滑动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有人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矿洞独特的敲打声传来，负责控制蒸汽机的小伙子立即按照拉法早已经安排过的流程发动了蒸汽机。
  随着大家伙的一阵怪叫，绞盘迅速转动了起来。
  “比之前还快了一些，看来我还是小看了摩擦力啊。”
  随着绞盘拉到底，满载着黑黝黝的煤炭的小车十分轻松就被拉出的洞口，顿时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许多人再次感受到了来自钢铁与机械的力量。
  在叮嘱了安德罗记得保养铁轨之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去往了铁矿洞。
  这个矿洞的工人早就羡慕隔壁煤矿洞的蒸汽机，现在蒸汽机来了，个个都十分兴奋。
  见识到了未来铁路的雏形，菲丽希尔也心满意足了，带着魔女们回去了，只留下莉莉丝和好奇的赫达。
  之后的情形就是故技重施，只不过这个矿洞的地面有些松软，有些地方开凿之后凹陷下去了，所以只能零时找了几根木头简单修剪一下将就着用。
  光就铺设钢轨这项工作就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直到傍晚，几个小铁车满载着铁矿冲出矿洞时，今天的工作才算完成，而莉莉丝早已已经累得站立不稳了。
  “你真是个奇怪的领主。”在回去的路上，赫达一边扶着莉莉丝，一边朝着拉法说。
  “哈，来到冰原城的人都这么说。”
  回到城主府之后，拉法立马就安排好了接下来的工作，继续铸造钢轨，他估摸着魔女们已经有了经验，进展速度会变快，所以计划中的那条从矿山连通到冰原城的运矿铁路应该很快就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