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舞会

  当拉法又从菲丽希尔那里求来几套衣裙之后，奥黛尔带着两个女骑士来到了大棚区。
  她得到的命令是邀请那四个姑娘参加舞会，如果她们同意的话，再把这些精美到极致的衣服交给她们。
  “唉”
  奥黛尔看着连装着衣裙的盒子都是如此精美，不由地叹了口气，曾几何时，她的梦想绝不是成为一名骑士，而是和大多数女孩子的梦想一样，穿着漂亮柔软的衣服肆意地和意中的男孩约会。
  不过事与愿违，当她的父母被杀之后，她也只能接替父母的位置，成为光盾家族一个旁支的继承人，只不过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家族里的长老随便找了个荒唐的理由，就把本该前程无限的她给安排成了那个传闻中废物至极的三皇子的守护骑士。
  虽然心中有诸多不愿，但是她决定履行身为骑士的忠诚，义无反顾地成为了拉法的守护骑士。
  刚开始的时候，这个废物皇子和她想象中的几乎一模一样，就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傻子；看到拉法醉生梦死地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她的信仰终于产生了一丝动摇，这真的是她值得守护的人吗？绝不是！
  只不过事情的转机在某一天突然出现了。
  她清楚的记得，那是在海伯利安家族庄园过夜的夜晚，那个身体孱弱的皇子竟然从陡峭的城堡外爬到了她的窗户边，真不知道那时候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拉法像是变了一个人，行为举止不再放浪，面容从阴鸷变成了阳光的笑容，总是直不起腰的颓废样子变成了走路笔挺，虎虎生风的健壮模样。
  最重要的是他的脑子，她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怎么突然间多了那么多奇思妙想，还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惊为天人！
  经过细细的观察之后，她终于明白了，眼前的拉法绝对和以前的拉法绝不是同一个人！也许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只会微微质疑于传闻的真实性，但是身为每天几乎毫不离开他身边的守护骑士，她很清楚，也许要改变一个人很容易，但是他所得到的一切知识到底是从那里来的？这些东西不可能凭空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她也曾预想过，真正的拉法已经死了，眼前的他则是一个魔女幻化而成的幻象！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是否还要继续守护下去呢？
  她不知道。
  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突然觉得现在的生活好像也不错，至少那个“拉法”，变成了她心中该有的样子。
  “骑士长，这些盒子都好精致啊，真不敢相信里面的衣服会有多么精美！”在去往大棚区的路上，奥黛尔身后的一个女骑士忍不住说。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可没有资格染指主人对别人的赏赐。”
  “哦。”
  其实这些女骑士们也就和奥黛尔的年纪差不多，这本该是她们最美好的年纪，却披上了厚重的铠甲，来到了这个偏远的地方，而且她们的一辈子都将消耗在这里。
  “我也想穿一次晚礼服啊。”奥黛尔心头突然蹦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不！我不想！”
  她使劲摇了摇脑袋，好像要把这些古怪的念头给掐灭。
  但是不论她怎么阻止自己，那个身着晚礼服的人影总是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那是身着晚礼服的她自己。
  在幻想中，她取下了面罩，挽起漂亮的发髻，穿上漂亮的礼服，等待“他”来到她面前，优雅地伸出手，带着她在众人的目光中翩翩起舞。
  那该是怎样的美好啊，可惜这一切早在她成为守护骑士时就离她远去了。
  正胡思乱想间，落日的余晖正从天边斜着照过来，眼前的大棚区顿时变得晶莹剔透明光闪闪。
  那是玻璃反射的光芒。
  走进大棚区，农夫和大妈们正爬上大棚的顶端，从上面放下一卷卷草垫，直到把大棚给裹得严严实实；因为西北部的夜晚很冷，所以这层草垫等于是大棚的被子，盖上了之后里面的蔬菜们不会被冻坏。
  只不过奥黛尔要去往的那间大棚草垫还没有放下，隔着透明的玻璃，可以稍稍看到里面的几个姑娘还在翠绿色的叶子里活动。
  “还真是勤劳呢。”
  暗自赞叹了一句，她敲了敲大棚的木门，虽然这里只是田间地头，但是相应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当木门打开的时候，一股温暖的热气从大棚里冲了出来，四个姑娘正笑着站成一排，好像预料到好事情就要发生了一样。
  “骑士长阁下，今天又有什么好事来了？”
  “莲娜，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因为奥黛尔是新大棚区的管理人，所以她与其中最优秀的大棚还是比较熟悉的，特别是莲娜，虽然两人认识不过七八天，但是已经可以算是朋友了。
  “哪儿有，”莲娜笑着说，“只是奥黛你每次来都会给我带来好消息，这次不会是我们的奖励下来了吧？”
  “可别得意太早，能不能达标还要等到蔬菜采摘之后才能知道，奖励要到那个时候才会下来，而今天给你们带来的，是比奖励还要重要的事情。”
  一说到这里，四姐妹的眼神中都露出了掩盖不住的欣喜，搞得奥黛尔真以为她们好像已经知道了内幕。
  “咳咳，”奥黛尔清了清嗓子，拿出了那张卡片，“亲爱的莲娜、柯尔、卡佳、雪莉女士，由于你们在大棚区的惊人表现，我在此邀请诸位于十月的最后一日，也就是后天，参加我在城主举行的舞会，拉法·海薇安敬上。”
  念完了这张自己亲手填写名字，落款却是拉法的纸片，她把它递给了莲娜。
  “哇哦！”
  “被姐姐说中了！”
  和她想象中的一样，两个最小的姑娘最先高兴起来，莲娜也是一脸的笑容，只有向来矜持的卡佳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看样子你们是决定要参加舞会了，对吧？”
  雪莉立马叫了起来，“当然！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贵族的舞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好，把东西交给她们吧。”
  接下来，在四姐妹惊喜的眼神中，两个女骑士把四个精美的盒子交到了她们手中。
  “这是什么？”莲娜发誓，她活了那么二十多年，连这样精致的盒子都从未触碰过。
  奥黛尔笑着说，“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哇！”
  当其余的三个姐妹看到莲娜手中的盒子打开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连卡佳也长大了嘴巴。
  “太美了。”
  莲娜小心翼翼地将绝美的礼服提了起来，手中丝绸的布料是如此柔软，简直让她一刻也不想放开。
  “这这些衣服可要不少钱吧？”刚想把衣服彻底拿出来，莲娜又有些犹豫。
  “不必担心，这些都是菲丽希尔夫人的藏品，是殿下为你们求来的，不用你们付钱。”
  “啊？那我们穿完之后要不要还回去？”
  “当然不用，从现在开始，它们是属于你们的了。”
  “大棚领皇子殿下万岁！”
  四姐妹都各自打开自己手中的礼服，眼中的光芒更加灵动了，而雪莉甚至当场就要脱下衣服换上礼服，奥黛尔连忙制止住她。
  她不明白这个女孩到底是有多粗犷，“玻璃可是透明的，要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我从来没穿过嘛，我想试一试”
  看着这些从未贫苦的女孩们，奥黛尔有些感叹，自从来到冰原城之后，她们一下子就变成了可以参加皇子宴会的贵宾，她们心中的波荡起伏，恐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好啦，宴会后天晚上才举行，到时候我会亲自来你们宿舍帮你们的。”
  看到女孩们的笑脸，奥黛尔心情好了不少，只是那个奇怪的念头却依旧萦绕在她的心头。
  默默地回到城主府，她却被女仆告知拉法已经等待她多时了。
  她还以为拉法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她去做，所以急匆匆地来到了女仆所说的空房间里。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拉法一人，他此时换上了尊贵的礼服，正待在一张桌子面前，桌子上有许多盒子，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些盒子，和带去给四姐妹的盒子一模一样，看来也是菲丽希尔的藏品。
  难道他在为菲丽希尔挑选礼服？
  带着疑惑，她来到拉法身边，“殿下。”
  “奥黛，你觉得这件怎么样？”拉法打开一个盒子，从里面提出一截衣服。
  “很漂亮。”奥黛尔觉得拉法的问题是没有意义，因为这些都是从菲丽希尔的藏品中拿出来，根本没有一件是不好看的。
  “是吗？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一件更适合你。”
  “嗯啊？！”她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睛。
  “哦，忘了告诉你，我可不会跳舞，你得陪我练练。”拉法放下衣服，认真地看着她。
  “我我我也不会跳啊。”奥黛尔后退了两步，有些语无伦次，没想到那个一直在脑海中萦绕的幻象，一瞬之间就要变成了现实，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那不是正好吗？你学会了之后，以后轮到你的时候可就不会出糗啦。”
  “我不行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有些本能地抗拒。
  “为什么？”
  “这守护骑士不能做出逾越礼数的行为。”结巴了半天，她终于憋出了一个奇怪的理由。
  “奥黛，这个理由也太差劲了吧？”
  “总之我不行”
  拉法知道突然间让她穿上漂亮衣服跳舞，一时间肯定会让她不知所措，所以他又对着她唠叨了半天，希望能说动她。
  可没想到她就像一块封冻万年的坚冰，无论拉法怎么炙烤，她都不曾融化分毫。
  到最后他不得不后退一步，让她不用换上礼服，就这样陪他练舞。
  奥黛尔架不住主人的命令，只得妥协。
  当拉法以贵族礼接过她伸来覆在铠甲里的手掌之后，优雅的旋舞，开始了。
  夜幕已至，空旷的屋子里十分昏暗，跳动的烛火下，拉法用带笑的眼神紧盯着奥黛尔，交错的脚步迅速而轻盈。
  “欧，抱歉，殿下。”稍稍一分神，奥黛尔又踩到了他的脚，如果她没有戴面罩的话，拉法一定可以看到她满脸彤红。
  “我终于明白当时菲丽希尔的感觉了，咳咳，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来，重新来过，想象着悠扬的《夕阳》，对！就是夕阳，你一定听过吧？”
  奥黛尔点点头。
  拉法再次笑着牵起她的手，随着她脑海中缓慢如日落夕沉般的曲调响起，两人脚步的节奏竟然开始契合起来。
  其实并不是因为拉法听过《夕阳》，而是他利用自己星隐决的感知，强行提升了自己身体的反应能力，每当奥黛尔脚步错乱的时候，他总能提前微微错开，从而造成了两人都跳得不错的错觉；而他今天找来奥黛尔跳舞的原因就是为了试验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但是对于奥黛尔来说，这场舞却对她产生了非同凡响的意义。
  她现在有些后悔还穿着厚重的护甲了，她想抛去一切隔阂真正了解这个“全新”的拉法。
  两人的这一场舞跳了很久，寂静的屋子里，只有奥黛尔微微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细微的脚步声。
  “差不多了。”
  拉法停下脚步，奥黛尔也默默停下。
  “这些衣服，都送给你了。”来到桌子旁，他笑着对她说。
  “啊？我我不要”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该送的都送了，这些就送给你吧，你不要的话，我还回去菲丽希尔多半也不要了。”
  “好吧。”
  虽然嘴上说着拒绝，但是她心底还是默默开心起来。
  舞会的时间很快就到来了，在十月最后一天的晚上，各个拥挤的宿舍中，身着新发放的礼服的工人代表们在其余人羡慕的哄闹声中走出了宿舍，昂首挺胸地走向城主府。
  不会穿戴礼服的四姐妹也在奥黛尔的指导下穿上了她们只在梦中梦见过的华贵礼服。
  当奥黛尔帮她们挽好发髻之后，她毫不怀疑这四个女孩将会成为今天舞会除了菲丽希尔之外的焦点。
  “你们这副模样，说是贵族小姐也不会有人怀疑。”
  听到奥黛尔的赞美，四姐妹各自看了一眼对方，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连矜持的卡佳也扬起了嘴角。
  当四姐妹跟着奥黛尔来到城主府的时候，城主府里已经人影绰绰了，大厅里的烛火明亮非凡。
  美艳动人的四姐妹走到通往大厅的主道上，顿时和奥黛尔预料中的那样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人们毫不掩饰的投来赞赏的目光，众女也尽量挺直自己的腰，按照奥黛尔所嘱咐的礼仪，保持优雅的矜持；这一点卡佳做的最好。
  “莲娜姐，听说那个三皇子在皇都的时候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我们这样会不会被他看上了呀？”感觉到众人欣赏的目光，年纪最小的雪莉红着脸问。
  “噗嗤”
  莲娜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奥黛尔却已经笑了出来。
  感受到雪莉疑惑的眼神，奥黛尔值得解释道，“你放心，殿下绝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
  要是拉法还是以前的拉法，雪莉的担忧绝对是有道理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绝不会发生了。
  “说的也是，她有个这么漂亮的妻子，怎么会看上我们呢？”莲娜思索了片刻，也附和道。
  “嗯？莲娜你什么时候见过夫人？”奥黛尔记得，自从这些新人来到冰原城之后，今天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
  莲娜微微一愣，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呃啊我猜的，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皇子殿下的妻子是拜伦的明珠嘛，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奥黛，菲丽夫人真有那么美丽吗？”柯尔也忍不住问。
  奥黛尔笑了笑，“何必问我，你们马上就能看到她了。”
  当宾客们在大厅中聚集的时候，除了参加过宴会的骑士们，其余的所有人都表现出了一种难言的拘束，即使拉法和菲丽希尔还未出现，他们却已经慌得不行了。
  虽然他们身着拉法发给他们的礼服，但是紧张到了极致的表情让他们与整个大厅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在当四姐妹进到大厅的时候，整个大厅的氛围又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偏转，即使是矜持的骑士们也忍不住投来了不淡定的目光。
  其中科诺团长的儿子科尔，更是毫不做作地快步来到四姐妹的面前，优雅地伸出了手。
  “美丽的女士，可否与我共舞一曲。”他的目光紧盯着有些微微惊讶的卡佳。
  “科尔骑士，你有些失礼了，你可连别人的名字还没问呢。”奥黛尔笑了笑，他不明白向来举止温和的科尔为什么会那么着急。
  科尔好像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微微弯腰，“咳咳，抱歉，美丽的女士，可否告诉我您的名字呢？”
  在其余三姐妹的怂恿下，卡佳只得回答，“科尔骑士，我的名字是卡佳，卡佳·柯顿。”
  “原来是柯顿小姐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柯顿应该是东海之滨的大贵族家族才对”
  卡佳微微皱起眉头，礼服下的拳头已经握紧了起来，“抱歉，我和那个柯顿家族没有半点关系，我的姓来自我的母亲。”
  “原来是这样，那么，卡佳小姐，能否接受在下的邀请共舞一曲呢？”
  “当然。”
  卡佳眉毛一挑，优雅地把手放入科尔的手中，好像一切都轻车熟路的样子。
  久等了的琴师们终于看到有人进场跳舞，也开始了钢琴曲与大提琴的悠扬伴奏。
  有了人开头，更多勇敢的小伙子也迫不及待地来邀请其余的三姐妹，而她们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由于又有几对舞者的加入，整个大厅里的气氛顿时欢快不少，受邀的男士和女士们也各自将就着组合着就着舞曲跳了起来。
  由于许多人没有专门学过贵族舞曲，所以大家都各跳各的，顿时引起其余人的哄堂大笑，不过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下，也没有人去职责他们什么，反而会觉得十分有趣。
  跳到最后，欢快的人群们甚至有些忘记了这里是城主府，竟然开始在场中央表演起各自家乡的舞蹈来，又是引起周围人群的一阵掌声。
  就连循规蹈矩的骑士们也忍不住鼓掌叫好。
  虽然整个大厅内一阵欢快，但是总有人担心的，比如说一直待在酒桌边的科诺团长，“奥黛骑士，任凭他们这么放浪，殿下不会生气吧？”
  “科诺团长，您知道殿下一向宽容。”
  其实不必回答，科诺也有了自己的答案，这个舞会的目的就是让大家彼此熟悉，以后工作衔接也更容易，拉法肯定巴不得气氛更欢乐一些。
  众人正欢乐时，识相的琴师首先看到了两位尊贵主人的到来，但是场中欢乐的气氛已经到达了顶点，所有人都大汗淋漓地畅快起舞，显然是有些不容易停下来了；没办法，作为舞曲节奏的掌控者，他放开了琴键，然后猛然按下了几个低沉的重音。
  “咚咚”
  配乐戛然而止，场中的人群也突然清醒过来，知道拉法来了，停下舞步，不约而同地退到了场地两边，把中间的场地给空了出来。
  “走了。”拉法伸出手。
  “嗯。”菲丽希尔把手放在他手心。
  当气质与众人都截然不同的两位出现时，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产生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那就是帝国的三皇子，以拜伦城的明珠。
  能见到这两位极其尊贵的人物，许多人心中都产生了一种独特的满足，即使他们有许多人都和拉法说过话，但是当拉法和菲丽希尔一起出现的时候，他们还是被他们那奇异的气质所深深折服。
  “那就是拜伦的明珠么”
  四姐妹呆呆地看着神情淡漠的菲丽希尔，即使在传闻中听过许多次，但是在当自己亲眼见到她的时候，她们竟然想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她。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那一定是“超凡”。
  悠扬的琴声又开始了，走到场中央的二人面对面地扶住了对方，开始了优雅的舞步。
  在欣赏到二人高贵的舞步之后，刚才上场跳舞的人都感觉有些微微脸红。
  “能不能轻一点，你就那么想把我按到你的胸口里去？”缓缓旋转的舞步里，菲丽希尔紧盯着拉法的眼睛说。
  “抱歉，抱歉，我还以为你和穿上盔甲的奥黛一样重呢。”拉法尴尬地笑笑。
  “看来你真的有认真练习过。”
  “那是当然，菲丽希尔女士的忠告，我怎么会不遵循呢？”
  “哦？很显然我的另一个建议你就没有遵循。”菲丽希尔突然加快了脚步，好像是想让拉法跟不上节奏而出糗。
  “菲丽，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枪是要造的，但是不是现在。”他连忙集中精神，仔细地感知起她的脚步来。
  “给我一个时间。”
  “呃等到蒸汽机和轨道都制造完毕的时候”
  “好，这可是你说的。”菲丽希尔目光微微闪动。
  “你知道的，我从不骗人。”
  “我不知道。”
  “”
  “差不多了，你点的这首曲子还真是够慢的。”
  琴师一曲缓慢的《夕阳》缓缓落幕，二人的脚步也开始渐渐停止。
  看着菲丽希尔，奥黛尔想象着自己也曾和拉法共舞过一曲，就和她今天的舞步一样。
  在众人激烈的掌声中，拉法和菲丽希尔举起了新制作的透明酒杯，重新让有些沉寂的气氛活跃了起来。
  抿了一口酒之后，菲丽希尔便离开了舞会，拉法也不在意，开始了他笼络人心的演讲。
  激励了众人一番，他开始身先士卒的吃起东西来，周围的人看到他狼吞虎咽丝毫没有皇子架子的样子，也跟着吃喝了起来，整个晚会的气氛好像在菲丽希尔离开后又重新变得活跃起来。
  之后就一直不停的有人向他敬酒，而他为了拉近自己与这些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来者不拒。
  在欢快的气氛中，宴会终于结束了。
  在奥黛尔的搀扶下，他踉跄地回到了房间内，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