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不满
云舒脸色一沉道：“这件事起初是因为影响到主子登基的大事，成了那些老臣的一个借口，如今既然事情已经了结，且皇帝也出面摆平了其他麻烦，又何须再去在意这件事？”云舒说着，见虹娘面露不解之色，顿时接道：“如今已经无人敢将此事搬在明面上说了，若是刻意镇压威慑，反而会令人起疑，再说了，在花街柳巷这种地方，什么大胆的故事没有，真真假假无人在意，不过都是些谈资罢了。”
“我不过是想要问问主子的意思，你这般激动做什么？”虹娘方才的不解其实在于云舒反应这里，面对虹娘的疑问，云舒顿时发觉自己方才因情绪激动而疏漏了此事，顿时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
“云舒，有些规矩你应该懂，传话便是传话，你无权替主子做决定，今日，你不太对劲，”没等云舒想好解释的话语，虹娘锐利的目光紧紧的落在的云舒的脸上，细细观察着她细微的表情。
“我、我只是”面对身前传来的压迫感，云舒在虹娘面前根本无法掩藏太多，她心中挣扎了片刻，索性也知自己隐瞒不下，顿时出声道：“我只是不明白，笙歌这枚棋子分明已经是一枚弃子了，她的存在，只会为主子带来无尽的祸事，可主子为何还要如此在意她？！”
虹娘注视着一脸不满的云舒，她的眸光微微闪动，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云舒，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对主子的心思，同样，你也早该知晓主子对笙歌的心思，既如此，又何须在这里装模作样？”
“我”云舒心头猛地一跳，惊愕的看了虹娘一眼之后，顿时垂下了眸子：“我自知这些都是奢望，也从不敢有逾越之举，只是关于笙歌那边，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不错，她毕竟曾是淑妃，即便换下所有宫人，但那些曾见过她的大臣无论如何都是无法遮掩的，除非她甘愿受些委屈，永远活在人后，没有名分，不见光明，”虹娘想起那个倔强的丫头，心中思绪有些复杂，若以那丫头的性格，只怕是不愿受这委屈，可若一旦爱上了，有的人反而会变得意外的柔软。
“即便她愿意，只怕主子也不会愿意的，燕喜传出去的流言，即使随着时间逐渐被人淡忘，可但凡有一天，笙歌被人发现，只怕那时，将会是一场轩然大波，”云舒神色凝重道：“所以，笙歌终究是主子最大的隐患。”
虹娘见她神色认真，不似玩笑，顿时嗤笑了一声道：“你莫不是想背着主子除去笙歌？”
“有何不可？只要能除掉这个隐患，即便他怪我恨我哪怕杀了我，我也愿意，”云舒郑重的说道。
“云舒，如今的你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主子身边了，”虹娘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你当真以为笙歌是你随意就能动的？即便主子只是一时兴趣，可皇帝那边呢？你以为皇帝轻易的妥协全然是因为兄弟之情？我告诉你，笙歌若真在主子身边出了什么差错，后果不堪设想！”虹娘警告一般的话语令云舒不解，她立即开口反问道：“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若皇上当真在意，又何必拱手相让？况且笙歌当初利用了他，他不是一样说弃了便弃了？”
“云舒，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尚且不在宫中都能看透几分，你本应懂得，”虹娘脸色虽然铁青沉重，但她心中却是替云舒惋惜的，这女子心性极坚，稳重内敛，当初也是在千挑万选里极为看重的一人，而云舒也没有让其失望，顺利的进入了奉茶阁那般严谨之地，只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竟是爱上轩辕宸，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我不懂，”云舒见虹娘话中有话的模样，立即寒声道：“在皇家，女人从都只是一个工具，无论是平衡朝局势力，还是其他方面，可如今笙歌的出现，让我觉得主子很多时候将她看的比一切都重要了。”
“那都是主子的决定，我们只需服从，而不是替主子做决定，”虹娘神色凝重的看着云舒：“你如今的想法与你自己来说，已经十分危险，你可明白？”
“虹娘，你说的我都懂，我只是只是觉得不寻常罢了，”云舒叹了口气，见虹娘方才的怒意已经消散了许多，便接着说道：“当初沧溟大人对待她的态度也让我觉得奇怪，如今便更觉得奇怪，主子不像是太当风月认真之人，而他们所有人对待笙歌，似乎都另有隐情一般。”
“这些都不是你我该去探究的，你记住自己的本分就是，若你还是继续这般下去，不必我去说，主子都不会再让你继续留在身边了，”对于云舒如今想法上的改变，虹娘心有忧虑，但还是打算给她一次机会，也算成全她那点小小心思，她站起身，挥了挥手道：“你回去吧。”
云舒自知自己已经不能再多问，也知即便问下去，虹娘也不会告诉自己什么，她默默起身，向门外走了
几步之后似又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身问道：“虹娘，你可知道念安是何人？”
“什么？”从云舒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虹娘登时就吃了一惊，而她虽然很快掩饰了情绪，还是让云舒很快捕捉到了眼里。
“笙歌之前遭燕喜一事昏迷时，我曾听到主子这般喊过她，”云舒注视着虹娘已经镇定下来的脸，低声解释道。
“或许是他们二人之间取的什么亲密之名吧，情人之间不都有这种情趣所在么，”虹娘掩饰住内心的惊愕，冷冷道：“云舒，你当真是愈发没规矩了，居然敢偷听主子私话？”
明显糊弄云舒的敷衍之词，云舒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方才从虹娘脸上看到的神色，她哪会不知其中必然有些秘密，只是虹娘当然不会多说，她也不会再问，便只得颔首道：“属下知错，只是当时关心则乱了。”
“哼，”虹娘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走到云舒身侧：“云舒，我再提醒你最后一次，如若你还敢这般逾矩，你的下场，不会比那燕喜好上多少的。”
云舒双肩一颤，顿时慌张道：“属下知错，属下不会再犯了。”
虹娘看她一副诚心认错的模样，此时并未打算对她如何，但心中已经开始思忖着是否要重新提几人跟随轩辕宸左右，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方才所知一事所压了下去。
念安，这个名字她怎么会不知呢？
别人尚且不知，即便是当初暗中四处搜寻这个名字的那些部下，也不知这个名字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可她却知道的。
她知道是这个名字陪伴了轩辕宸无数个屈辱与无助的日夜，也是这个名字，令他没有在复仇的执念下走上歧路，外人看来，睿王轩辕宸不学无术，整日流连烟花之地，毫无学识见地，只是草包一个罢了。
这些都只是他想让外人所看到的样子，而在沧溟私下的教导与残酷的训练之下，她知道他的兵刃有过多少次嗜血的念头，他的心有多少次与沦落黑暗擦肩而过的时候。
只因他心有牵挂，害怕自己有一日变得自己都不认得，也害怕那个叫做念安的少女认不出了。
“笙歌念安”云舒已经走了许久，虹娘却在惊愕中久久不得平复，她是轩辕宸最信任之人，所知晓的秘闻自然也多，她只知道笙歌的另一层身份是昔年安宁公主与慕子游的女儿，却不知笙歌竟会是念安。
“怎么可能”虹娘惊愕的合上房门，立即从暗格里取出一副画卷，展开画卷时，内里所画的正是年少时的笙歌。
不过数年光阴，少女的样子已经有了许多改变，但此番细细看来，虹娘终于将笙歌的眉眼与画像上重叠在了一起。
当初轩辕宸苦寻不到的人，她是万万都没有料到那个衣衫褴褛的小乞儿，竟会是那个念安。
惊愕过后，虹娘心思复杂的将画卷重新收好放回了暗格内，她心中突然十分自责，云舒断不会知晓念安这个名字与其中故事，所以应是不会说谎的，如若笙歌真的就是念安，许多事情倒也能说的过去了。
她原本以为当初刺杀太妃一事的失败，是因为轩辕宸知晓笙歌是安宁公主之后另有什么计划，即便真对笙歌动了心思，断不会耽误了大事，可如今看来，恐怕并非如她所想了。
而东洛国这突然的动作，很显然应是知道了什么，若事态一旦发展到需要利用或是牺牲笙歌，只怕如今的轩辕宸，会陷入两难之地。
“不行，绝不能让东洛的人查到真相，”虹娘心思一定，顿时站起身来，没有在这件事上做多花费时间去懊悔，而是立即招了下属，将轩辕宸的命令传达下去。
而此时已然在回宫路上的云舒并不知晓虹娘此时所想，有关笙歌的身份也知之甚少，虹娘的一番警告过后她虽然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过错所在，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知晓更多，于是一路回宫的时间里，她渐渐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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