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告假
笙歌心头一跳，脸上更是燥热难耐，连看都不敢看燕喜：“真没什么”一边说着，心头却是想起了昨夜在竹林深处的那一吻来。
燕喜见她一副娇羞的模样，结合着自己所见，哪里会信，她是又替她欢喜又替她仇，笑了一会儿便又哭丧着脸：“笙歌，如今你已经是皇上的人了，这可比之前那几个”
“谁说我是他的人了？”笙歌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她如今哪里会不动燕喜话中含义，只怕是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她昨夜去了玉霄宫，只怕是被皇帝给宠幸了，可事实上并没有，她真的是百口莫辩。
“笙歌，我跟你说正事！”燕喜伸出手按住笙歌的嘴，皱了皱眉道：“之前那几个被各种罪名处置掉的宫女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如今你与皇上这般，就没有想过后果？”
笙歌心头一跳，轻轻握住燕喜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慢慢移开：“喜儿，皇上说了定会护我周全的，我信他”
“可是”
“不用说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局面，说什么都无法回头，”笙歌打断了她的话，脸上却是浮起轻浅的笑意来：“我的确与皇上没有什么，我昨天夜里，睡的是偏殿。”
“真的？”燕喜见她又提了一遍，虽是在心中肯定笙歌不会欺骗自己，但她之所以不敢相信，的确是也有原因的，后宫至今空置，太妃监管严密，而皇上又多番拒婚，却在这样的情势之下，第一次带了笙歌回到玉霄宫，还在第二日让内务总管亲自用轿辇送回，这还能说明什么？
“喜儿，我与皇上的确性子投缘，但你方才说的那些”笙歌脸上莫名一红，接道：“还没有到那个时候的。”
燕喜似懂非懂，想到自己对萧离的情意，又看看笙歌的模样，知晓是劝不动了，只能祈求这一次皇上能保护好笙歌，亦或是太妃娘娘大发慈悲了。
“哎”燕喜叹息，伸出手戳了戳笙歌的脸颊道：“听说三日后太妃娘娘可就要回来了，你怕不怕？”
笙歌一愣，讷讷道：“我还没想到这里，”她垂下眸，昨夜的一切都太过突然，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那样突然之间冲动的跑进竹林，说出那样一番话。
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拒绝那温柔的一吻。
如今再想后果，她甚至有些恍然如梦的错觉，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脸，清脆的声响将燕喜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你傻了吗？！”燕喜惊愕的瞪大了双眼，笙歌脸上一红，反应过来，顿时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想要自己清醒一点，可是我脑子还是乱糟糟的，恐怕只能过一日是一日了”
燕喜又是一阵叹息，二人相顾无言，唯有屋外的雨还淅沥沥的落着，竹林苍翠，微凉的风袭过竹林从大开着的门吹进，带着竹叶的清新香气。
燕喜想起一件事，立即神秘说道：“笙歌，今日是我生辰！”
笙歌原本还在回想昨日的事情，此时突然回过神，看了燕喜片刻，顿时惊讶道：“今日？你、你怎么早不说！”
燕喜撇嘴道：“早前就跟你提起过，分明是你没用心记！”
笙歌的确是被这几日的事情弄的一头乱麻，便有些抱歉的讪笑了几声，伸出手挽住了燕喜了胳膊：“喜儿，以往你都是怎么过生辰的？”
燕喜也没真的有责怪她的意思，斜眼看了她一眼之后，便也收起了不悦的神色，想了想道：“入宫之后，都是萧大哥陪我过的，每年也会偷偷从膳房弄些平日里吃不到的东西与我一起吃，”燕喜脸色微微泛红，顿了顿，接道：“如今想来，恐怕多半也是哥哥的授意了。”
笙歌哪里会不知燕喜的心思，她眼珠一转，顿时笑道：“今日便是你及笄之日，你可懂我说的意思？”
燕喜先是一怔，顿时脸上通红，伸手便要打笙歌，笙歌侧过身子嬉笑道：“你打我做什么，你想到哪里去了？”
燕喜脸上通红，似要滴出血来，她咬着唇，低声道：“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笙歌自然对这些事情没有经验，自然也不知道怎么教她，她略微想了会儿，说道：“那从明日起，你便时不时偷偷去看他，给他送些吃的，亦或是送些信物？”
燕喜抬眼看了笙歌一眼，顿时笑道：“如今笙歌就是不一样了，这法子我看挺好！”
笙歌见她反过来笑话自己，无奈的笑了笑，燕喜思忖了片刻，忽而推了推笙歌道：“今晚你与哥哥陪我吧！”
笙歌看了看天色，顿时起身道：“我得去跟严之告个假，否则皇上今晚可是会过来的。”
燕喜神神秘秘望着她笑道：“皇上可会怨我坏了他的好事？”
笙歌又好气又好笑的伸出脚轻轻踢了一脚燕喜，装做生气的模样道：“那我便不去了，到时候可别怨我不陪你！”
燕喜本就是开玩笑，也知晓她是开玩笑，顿时起身挽住笙歌道：“哎呀，我错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去吩咐小厨做些吃食，你既然要去告假，到时候便与哥哥一起过来吧！”
笙歌笑着伸出手弹了一下燕喜的额头，二人嬉笑着撑着伞出了小院，经过碧波湖时才各自分开，笙歌心中估摸着此时轩辕煜应是在常德殿批阅奏折，便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向常德殿的方向而去。
今日清早从玉霄宫出来，轩辕煜早已起身上朝，却将之后一切都打点好，如今她在玉霄宫过夜的消息传遍了皇宫上下，途中路过的宫女似乎也都认识她一般退到一侧，目光里除了羡慕也有鄙夷甚至同情。
她早已料到这些，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到达常德殿时，就连外间的内监都没有阻拦她便让她直接进去，不过倒不是真的所有人都认识她，而是这两名内监本就是玉霄宫里的，昨夜也打过几分照面而已。
刚踏入血色宫墙，笙歌便瞧见了伫立在宫殿外的萧离，萧离远远也瞧见了她，俊逸的面容顿时浮起礼貌的笑意，笙歌收了伞放在梁柱旁，上前恭敬一拜：“萧统领。”
萧离一愣，低声笑道：“怎么平日都是萧大哥，今日倒生疏了？”
笙歌脸上一红，解释道：“平日里是私下这么叫，这里毕竟不同，那个”萧离没等她说完，便要伸手推门，笙歌顿时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等等！”
萧离一愣，笙歌撤了手，发觉自己失态，顿时低声问道：“皇上忙么？”
萧离了然笑道：“忙于不忙，便要看是谁来了，若是笙歌，连通报都免了，你且进去吧！”
笙歌因他一席话脸上又是羞红不已，随着对方打开殿门，便小步走了进去，远远的她便瞧见端坐在御案前，手中执笔，神情专注的看着手中奏本的轩辕煜。
今日的轩辕煜身着暗红衣领，黑底绣暗金飞龙于两袖，笙歌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身衣着的轩辕煜，平日所见不过皆是他喜爱的那些浅色常服，如今这一眼看去，她顿时呆在了原地。
倒是伺候在一旁的严之最先看到了笙歌，他也是吃了一惊，原本以为是萧离进来有事通报，没想竟是笙歌直接就进来了。
严之正要出声，笙歌顿时伸手‘嘘’了一声示意严之不要出声，自己则在严之惊愕的目光下，蹑手蹑脚如同做贼一般从一侧悄悄靠近，而那专注批阅奏折的轩辕煜对此竟也一无所知。
严之心中好笑，他怎会不知皇上的警觉性，又有一身武艺，根本早就该知道笙歌来了，他老实退到一边，让笙歌站在自己的位子，也学着笙歌的模样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笙歌悄悄执起墨锭研墨，目光则落在轩辕煜握笔的手上，白皙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就连手都这样秀气好看，她咬着唇将目光一点一点挪到他低垂着眼脸上长而卷翘的睫毛上，心中暗暗叹息自己无论从哪里都不及眼前这人的一角，也不知是哪里能得他欣赏。
心中升起自卑而又复杂的情绪，她悄悄移开了目光，心中叹息，而轩辕煜则在她转过眼时，悄悄搁下手中的笔与奏本，忽然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轻轻一拉。
笙歌一声细小的惊呼之后，便倒在了他的怀里，她猝不及防，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下一刻便与一双清澈如水般的目光相撞。
“你在这里，朕哪还有心思批阅奏折？”他轻浅的笑，秀丽的唇描绘出好看的弧度，笙歌心头狂跳，两朵红云浮上脸颊。
“皇、皇上，你、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来了？”笙歌窝在他的怀里，一时也不知是忘了还是不舍离开这个怀抱。
“从你进来，朕便知道了，”轩辕煜笑着，低下头凑近她的耳后：“你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朕很喜欢。”
轰！
笙歌此时若能看到自己，必然会发现自己此时已经满脸通红，双唇娇艳欲滴，耳边传来温热的吐息令她身上忍不住轻颤，她连忙想要起身，却是被轩辕煜按坐在他身上无法动弹，挣扎了一会儿她发觉自己根本反抗不过，只得求饶似得说道：“皇上，这里是常德殿，若是叫人看到就不好了！”
“这里没有外人，”轩辕煜轻轻笑着，眼中宠溺与疼惜就快要从眸底溢出。
笙歌向大殿中看了一眼，顿时窘迫不已，严之方才便悄悄离开了，想必根本也知道自己到来皇上压根就是知晓的，她张了张嘴，无奈的垂下了眸子。
“皇上，笙歌过来，是要向您告假的，”她望着他的眼眸，只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溺死在这汪清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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