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云家嫡女,没有做妾的习惯!
云遥道长脸色一惊,这怎么和自己写的不一样?
他不由得走过去抢过来白纸,一看,上面写着:克夫克子,孤寂一生。忠臣良将,辅国能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云遥道长,好自为之。
看到这里,云遥道长脸色更加惨白,童子被吓得瑟瑟发抖,大抵是因为最后那几句警告。
云遥道长吃了瘪,一脸难色看向她,却只见水笼烟嘴角勾着笑,反问道:“看来,这的确是个前程签,不是姻缘签。克夫克子,孤寂一生。这是上天安排我水笼烟,注定一生为国尽忠,死而后已吗?”
云遥道长眯了眯眼,点头笑道:“是啊是啊,平南王乃是将门嫡女,自然命承水将军的风范。”
莫思量却十分不满意这签,不由分起身一把抢过来,正准备训斥云遥道长,却发现那是水笼烟的字迹。
以及那几句警告之言,他不由得回头看向水笼烟。
“天呐,克夫克子,谁还敢娶她啊?”
“就是就是,难怪平西王一直不娶她呢!怕是早就卜了一卦,知道她是这样一个命格吧!”
莫思量猜想,水笼烟必然是想借此达到让天家断了娶她的念头。
此时,莫等闲也是一脸惊愕的看向水笼烟,同时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之意,又转头看向云惊澜。
云惊澜大步走来,脸上带笑:“怎么会是这样呢,定然是下人不小心弄错了吧。让我看看这信笺,是否出自云遥道长之手。”
水笼烟闻言猛地一惊,云惊澜武功不凡,说话间已经到了跟前。
作势便伸出手去抢信笺,水笼烟稍微快他一步抢到手,下一刻却被云惊澜拽住了信笺的一角。
顷刻间,两人已经是剑张弩拔,可脸上都是云淡风轻。
“这是我的前程签,云左丞就不必看了吧。”
水笼烟稍稍用力,可那头的力道却比她大得多,一时间她有些吃力。
可这信笺断然不能让云惊澜抢去的!
云惊澜渐渐将信笺往手里扯,目光冰冷:“什么克夫克子,孤寂一生。我看,其中必有误会,还是让我这个东道主来确认一下这信笺是否出自云遥道长之手吧!”
“不必了,一个信笺罢了,对错都是天意。这签没什么不好,武将世家,就该为国尽忠!”
水笼烟微微蹙眉,迅猛的抬起左手打在云惊澜抢东西的右手腕上,吃疼的云惊澜一下缩回了手。
“呃——”
云惊澜闷哼一声,心里很是苦恼,水笼烟年纪轻轻怎么功力如此深厚?
那看似轻轻松松的一抬手,却让自己整只手臂开始发麻,他不由得将又痛又麻的手藏进袖子。
目光冷冽,看着水笼烟将那张纸撕了个粉碎,随后装进了自己腰间的小锦囊里。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云左丞,我在此恭祝云二小姐觅得良人,白首到老。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失礼了。”
水笼烟目的快要达到了,现在只差将自己设定的烂命格之事传入天家耳朵即可。
她想要尽快抽身,伪装自己因为烂命格而心烦的事实。
云惊澜蹙眉,却又不必拦她,只得让她先行离去。
“好,那就恕不远送了。”
云惊澜微微咬紧牙关,满眼冰冷,眼底潜藏着丝丝恨意。
水笼烟才行了两步便忽然身子不稳,一下往后倒去,正落入莫思量的怀里。
“师妹!你怎么了?”
莫思量关心切切,赶忙为她把脉,却发现她脉象正常,并无异常。
水笼烟眼角却落下一滴泪来,众人围上去,都瞧见了她脸上的难过和悲哀,以及眼里的脆弱。
云桃夭以为她是被命格给刺激到了,又嫉妒莫思量将她抱在怀里,牙尖嘴利的挖苦道:“都已经是平南王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不过是克夫克子,孤寂一生罢了!”
她这一声挖苦,顿时惹得水笼烟又砸下来两滴泪,心口一阵心律不齐,呼吸沉重,半个字也无。
莫思量冷眸扫向云桃夭,冷声道:“云家二小姐,就是这般落井下石的吗?”
云桃夭立刻不乐意了,又委屈又害怕的解释道:“平东王,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心直口快罢了!再说了,那是她自己的前程签,早就注定好了,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水笼烟深呼一口气,抹掉眼角的泪,坚强的站起来,低沉又难过的声音道:“她说得对,一切都是天注定,她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她轻轻地推开莫思量,有些木然的回头看向莫等闲,不出所料看见那人脸上的错愕和庆幸。
水笼烟稍稍移步,莫等闲却有些畏惧的退了一小步。
水笼烟不由得悲凉一笑,心头憋着一口气,非要一吐为快:“难怪你不娶我,四年前,你拿着我的生辰八字,就已经为我算了一卦吧?早知我是克夫克子的命格,所以一直不迎我过门。是吗?”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莫等闲,而他则是进退两难。
他生怕水笼烟真是这样的命格,为了一个权臣,失去性命,他断不愿意的。
可他又怕言辞不妥,得罪了水笼烟。
一时间,莫等闲踌躇。
莫思量轻轻拉住她的手,众目睽睽下深情表白:“他福浅命薄,镇不住你命中带煞。我命硬,能配得上你。”
水笼烟心头一颤,差点笑出声,可她忍住了,脸上仍旧是一副悲戚的模样,只是,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随后,她缩回来手,淡然的说道:“平东王说笑了,与我有婚约的是平西王,你想娶也没门。”
莫思量嘴角勾起一抹笑,冷冽着目光看向莫等闲,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她解除婚约?”
这么直接的发问,让莫等闲有些慌了神,他们这一唱一和的想做什么?
莫等闲起了疑心,不由得回头望向云惊澜。
云惊澜立在那里如同雕像一般,经过水笼烟这番问话,他已经知道水笼烟的意图了,她就是想取消婚约。
现在他的嫡妹云雨薇与莫等闲有婚约在身,即将完婚,他自然也不希望水笼烟再嫁入平西王府。
以水笼烟的脾性,只怕真会让云雨薇吃苦头。
想及此,云惊澜决意助水笼烟一臂之力。
于是他淡然的说道:“平南王真是深明大义,能有如此气度,着实令人佩服。想必平西王也是福泽恩厚之人,失去一个平南王,还有我云家嫡女为平西王分忧。平西王也无须伤心了。”
莫等闲闻言微微蹙眉,云惊澜这算是为他做了决定了么?
水笼烟走上前去,靠近莫等闲,眉眼间带着伤情,问道:“莫等闲,你浪费了我四年的光阴。可我现在不怪你了,任谁,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娶一个命中带煞的人。下月初便是你和云雨薇的大婚了,娶她入门,是做妻还是妾?”
这一发问,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周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人群又引发了一次不小的骚动,众人的的焦点聚集在他们的身上。
“没想到,平西王和云大小姐是真爱啊!四年不娶平南王,就是为了先迎云大小姐入门吧!”
“诶,先定下婚约有什么用啊,还不是让人后来居上了。”
“平南王真可怜,要是不算这一卦,她好歹还能入平西王府为妾,现在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不就是。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平南王是将门嫡女出身,岂会甘心做妾?”
话语纷杂,扰乱了年少的莫等闲。
水笼烟那一父气定神闲,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模样有些震慑莫等闲。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感到陌生。
莫等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他不敢直面水笼烟。
“你以为,我愿意为妾吗?即便我命中带煞,将门虎女也绝不愿屈居人下。若云雨薇愿意为妾,不怕我克死你。那日后平西王府一定少不了热闹和笑话可看!”
水笼烟眼底带着悲凉和些许怨恨,幽怨的看向莫等闲,看得他一阵心慌。
“云雨薇和我,你只能选一个。倘若你执意娶她,便娶不了我。倘若你执意要娶我,便退了和她的婚事!”
水笼烟逼近一步,让莫等闲不可遏制的一颤,往后退了一步。
云惊澜微微走上前,挺直了胸脯,一字一句冷冷道:“我云家嫡女,没有给人做妾的例外。”
云惊澜这么一说,莫等闲感到四面楚歌,他忽然很后悔草率答应了云惊澜的提亲。
放不放弃水笼烟,最终需要皇帝说了算。
莫思量眼角带着讽刺,逼近一步说道:“你是愿意得罪云家,还是得罪水家和我?”
莫等闲被莫思量冰冷阴狠的目光震慑到,一下失了重心,往后倒去。幸而云惊澜扶住了他才没有摔倒。
气氛一度变得很压抑,好好的一场及笄宴会,变成唇枪舌剑之地。
云惊澜心头大为不爽,云桃夭更是气急败坏。
今日,她精心打扮,像个小公主一般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看莫思量如何维护水笼烟的。
云桃夭看着水笼烟被莫思量极力维护着,心里的妒火和怒火早就燃到九重天了!
此刻竟然神志不清的走向水笼烟,众目睽睽下猛地退了水笼烟一把!
这猝不及防的力道让水笼烟刚好往前一栽,正对上云惊澜的方向。
下意识里,云惊澜出于自卫,反手就是一掌打过去!
水笼烟只看见那一掌迅猛的打过来,她本能够还击,可这念头刚到脑子里便被扼杀,这一掌来得正好!
水笼烟不出所料被打中,她又退了好几步,佯装倒地,捂着心口连连喘气。
看着她倒地,云桃夭才满意了些,站在一旁露出诡异的笑容,眼里满是凶光。
“师妹!”
“小笼包!”
“水姐姐!”
莫思量冲过去扶起她,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水笼烟佯装咳嗽,低声平淡的回答:“这轻轻的一掌能有什么事?不过,云桃夭现在可就有事了。”
莫思量这才放了心,旋即皱起眉头扫向云桃夭。
刚看过去,便正撞上梦清欢冲上去给了云桃夭一巴掌!
啪!
耳光十分响亮,十里八荒谁听不见!
“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你这个下贱坯子!你也敢打我!”
云桃夭口不择言,抬起手就要还手,却别云惊澜死死拽住了手。
一声呵斥如约而至:“住手!你闹够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