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到底谁想害渣男?
梦清欢望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庞,听着她诚恳的声音,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幸福的热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水笼烟心疼的上前为她拭泪。
再次宽慰道:“我只是怕你年少错看了人,错信了人,我没有其他的意思。莫等闲为人虚伪,表面上是君子,背地里却是个伪君子。我不反对你做什么,我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梦清欢听着她这番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她不知道水笼烟为何对莫等闲这般瞧不起,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
可梦清欢一想起今日莫等闲与她说的那些话,她便觉得,或许水笼烟和莫等闲之间,双方都有过错。
梦清欢微微低下头,笑容也有些卑微,好似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入了水家,低人一等。
水笼烟望着她抿紧唇不说话的模样,料想梦清欢定然心里委屈,自卑,于是赶忙解释道:“清欢,我喜欢莫思量,所以我不会喜欢莫等闲的。”
梦清欢闻言也不意外,今天水笼烟那么不给莫等闲面子,她就看出来了。
“可是莫等闲是平西王,我们不也得罪不起吗?”
梦清欢虽生在寒门,却也知道这富贵人家也难为。
“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其中细节,现在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好不好?明日还有一出好戏等着上演,你须得养好了精神,明日才能看大戏。”
水笼烟眼里闪过一丝愁云,明日的确有一桩大事发生,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力挽狂澜。
梦清欢望着她那双精明的眸子,心里更是难过,门第造成的差别,远不止这些。
“好。”
梦清欢微微一笑,转身进了屋。
水笼烟一心都在明日即将发生的大事上,所以顾不上梦清欢的委屈。
翌日。
清晨,那一抹殷红的日光刚刚爬上山头,金色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纱幔映到房间,落在水笼烟身上,仿佛为她笼罩上了一层金黄的轻雾。
她仍旧专注的在忙着手里的东西,桌上仍旧亮着明火,将她专注又十分精神的脸庞照得更清楚。
那桌上摆放着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碎末,黑色碎末,还有些药材一样的碎末,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水笼烟的手用力的按压着硬硬的药材,忙活一宿,终于将药引子都弄好了。
她嘴角总算露出一个微笑来,随后将那些粉末分配好,慢慢的揉搓成药丸。
一共九粒,都装进了一个小瓶子里。
她望着手里的小瓶子,呼出沉重的气息,轻轻望着那白玉净瓶,思绪被牵扯到回忆里……
“父皇!我冤枉!儿臣没有谋害长兄的意思!”
“莫等闲!你想做太子想疯了吗!你居然杀了我兄长,我一定要杀了你!”
“闲儿,你——太让朕寒心了!”
水笼烟不由自主的皱眉头,回忆里,她刚刚踏入平北王府的生辰宴,便撞见了这一幕。
在平北王莫云深的生辰宴这一日,莫云深被人下毒,七窍流血,不治而死,莫等闲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莫云深是吃了莫等闲送去的云塘糕才中毒的,所以,莫等闲是百口莫辩。
想到这,水笼烟整颗心都沉重了。
“丹参毒……”
水笼烟又皱着眉头凝视那个小瓶子,里面的药丸她也不清楚是否会有效,可她必须试一试,她也要尝尝那掺了丹参毒的云塘糕,替莫等闲挡下这个劫。
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快去叫醒烟烟,让她快快准备赴宴!”
是水将军爽朗的笑声。
水笼烟下意识回头,将白玉净瓶往袖里藏,正好门外响起敲门声。
她走过去开了门,毫无悬念的看到了平北王府发来的请柬,还有父亲一脸的笑容。
“烟烟,你醒了就好,快准备准备,去赴宴!平北王让心腹亲自送来的,指名道姓要你去参加宴会呢!”
梦娘笑得合不拢嘴,又补充道:“连欢儿也沾你的光,也可一道前往!”
水笼烟点点头,笑道:“梦姨往后可不要这么抬举我,清欢也是水家的嫡女,与我一样都是爹的掌上明珠,没有什么沾光不沾光的,梦姨这么说,倒是让我自惭形秽了。”
梦娘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满是惊讶,不知道水笼烟是真的对梦清欢好,还是借机打压她。
反正,梦娘脸上的笑带着几分尴尬。
“啊——是的,还是烟烟明理,我一时间没适应过来,往后说话会注意的!会注意的!”
梦娘的热情并没有暖化水笼烟那颗冰山一样冷静的心,她已经是心态四十岁的人了,对梦娘的热情自然心里翻不起半点波澜的。
她只对梦清欢有感情,因而也不觉得要如何迎合这个陌生的女人。
大概是她出神的时间有点长了,梦娘上前拉住她微凉的手,笑道:“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准备,和欢儿一道去平北王府好好赴宴吧!”
“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不过是平辈之间的交际,清欢若是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
梦娘笑得合不拢嘴,忙不迭笑道:“哎呀,欢儿早就准备好了,已经在外面的轿子里候着了!就等着烟烟你了!”
水笼烟没做多想,莫云深大概派了两辆轿子来吧。
可走到平南将军府门前才发现,哪有什么两辆轿子,分明就是前世来接她的那一辆。
水笼烟皱起了眉头,开始怀疑前世的这场宴会是背后有人别有用心搞的诡计。
昨日的婚宴整个临安城都轰动,莫云深不可能不知道水将军迎亲,既然知道,又岂会不知道水家现在有两个嫡女?
按照莫云深那样沉稳的为人处世,他绝不会只邀请水笼烟一个人赴宴。
若说出现这样的情况有缘由,那一定只有一个原因——水笼烟是莫等闲的未婚妻。
水笼烟想清楚了,是的,虽然她口头上悔婚了,可皇帝还没下旨同意,这桩婚事一直拖着,所以,她还是莫等闲名义上的未婚妻。
倘若莫等闲被拽下泥潭,水笼烟也跟着倒霉,这是必然的。
到底谁在背后搞鬼?
正想着,梦清欢从轿子里探出头来。
是皇后?
一定是!
水笼烟狠狠皱眉头,咬紧了牙关,眼里带着一丝恨意。
“哎呀!烟烟,我忘了跟你说,平东王只派了一辆轿子来,所以委屈你和欢儿坐一辆轿子了!你要是不喜欢拥挤,我另外准备一辆轿子,让欢儿下来就是。”
梦娘以为她皱眉头是因为自己的轿子被梦清欢抢了座位,赶忙赔着笑。
水笼烟忽然回过神来,才看见梦清欢眼里的落寞和尴尬。
“啊,没有没有!我刚才在想事情呢,我没有那个意思。梦姨,我和清欢坐一起正好,有个伴路上不寂寞。”
水笼烟赶忙圆场,随后在梦娘将信将疑的表情里又打招呼:“时辰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水笼烟是要抓紧时间,免得像上次一样,才入府,便听闻噩耗,根本就是连见到“现场”的机会都没有。
“给我备马。”
水笼烟走下台阶这样吩咐。
梦娘吓得赶忙上去询问:“烟烟你这是做什么?你骑马去不合适吧?”
水笼烟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解释好,正左右为难,梦清欢已经从轿子里下来了,眼里带着尴尬和难过,轻声道:“我不喜欢坐轿子,还是你来坐吧。”
水笼烟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她意识到自己这些不长脑子的话伤到了梦清欢。
这时,马儿已经牵过来了。
水笼烟二话不说翻身上马,随后伸出手去,笑道:“清欢,上来。”
梦清欢原本失落的眼眸里多了一丝欣喜,欲言又止。
“我也不喜欢坐轿子!嘻嘻!”
水笼烟笑得开怀,伸出手去再次邀请,眼里满是柔情。
“好!”
梦清欢笑着拉住她的手,被水笼烟一下拉上马背,正落在水笼烟怀里。
梦娘望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凝住了,她有些看不懂水笼烟的做法,到底是不是真心疼爱梦清欢的?
“驾!”
水笼烟一夹马腹,两道红衣潇洒离去,只留下一道背影给梦娘。
梦娘站在原地愣神许久,眉头紧紧皱着,心里五味陈杂。
水将军站在石阶上望着这一切,微微咬紧牙关,也有苦难言的样子。
梦娘回过神来转身正对上水将军沉默的脸,她不由得换上笑颜,迎上去:“孩子们都走了,将军,我们进去吧。”
水将军忽然心疼的将她拉入怀里,轻声道:“梦娘,你在我面前,不需要卑躬屈膝。我们是平等的,你这样我心疼。”
梦娘刹那间红了眼眶,这个男人,懂得她的一举一动,懂得她的卑微渺小。
“将军……”
梦娘眼里堆了泪珠。
“烟烟不会欺负清欢的,你不用担心的,两个孩子处得挺好的。”
水将军又安慰她。
“我们先进去说吧。”
梦娘笑着拉着水将军入了府,思量再三,还是腆着脸说:“将军,烟烟与清欢是云泥之别。像清欢这样什么也不会的女孩子,说出去是水将军府的嫡女别人都少不得要瞧不起她。我担心将来她嫁入夫家会丢了水将军府的面子。”
梦娘抬眼望着水将军波澜不惊的眸子,又试探着补充道高:“所以,我想给她找个师父,传授她武艺,好让她也争争气,以后像烟烟一样出息,年纪轻轻就做了平南王。”
水将军岂会听不出其中意味?
不过,他清楚,梦娘这也是爱女心切,所以希望梦清欢样样好,这样才不会让人小瞧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吧。”
梦娘闻言喜不自胜,连忙应声:“哎!好!我师父都给她找好了,既然将军同意了,那我今日就请师父入府长住,日后好督促烟烟勤练武功,不给水将军府丢人!”
水将军点点头,不好说什么,只是,看着梦娘这副嘴脸,始终有些介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话分两头,水笼烟也迅速抵达了平北王府。
两个人刚下马,便听闻身后传来温润如玉的喊声:“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