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镇东王,你算个什么东西?
水笼烟鼻尖冷哼,眼眸骤冷,她最是厌恶看不起她是女人的人!上辈子,她将这些人碾压成渣,这辈子,若再欺辱她,她照碾不误!直接给你碾成灰信不信!
“镇东王,说话可要负责任。我乳臭未干?女流之辈?口出狂言?我爹最是谦卑和善,往日里没少被你怼。可我不一样,我性子烈,耿直,就只会说大实话。要我说,你这镇东王也是浪得虚名!连我这黄毛丫头半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水笼烟身子挺立,收起了悲哀,一身帝王之气自然流露,任谁看了都被震慑!
镇东王更是目瞪口呆,可水笼烟那狂言也着实驳了他的面子!必须给水笼烟点颜色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水笼烟!你别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我是可怜你死了爹,对你三分礼让。你胆敢再口出狂言,我便不客气了!”镇东王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狠狠一巴掌拍飞水笼烟,简直太气人了!他镇东王可是东南西北四王中的首脑!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镇东王如此气度,岂不让人笑话?水笼烟正是伤心的时候,大将军尸骨未寒,你便对他的爱女口出恶言,大将军九泉之下也不瞑目啊!”
皇帝瞪了镇东王一眼,今日是来收下水笼烟做女儿的,摆出这副样子皇帝还怎么把水笼烟过继给镇东王府?水笼烟说他是浪得虚名也不为过!
镇东王闻言压下来怒气,换上一副笑颜,对水笼烟关心切切:“水小姐别介意,本王一时糊涂,回头一定厚礼奉上,给你消消气。”
水笼烟真是想狠狠啐他一口,她还是三岁小孩?要你拿物件来哄?滚回家哄母老虎去吧!
“不必了,彼此都有错,何须介怀,一笑泯恩仇。”水笼烟这话直接点明镇东王刚才就是做错了!
两个人拌嘴,大家不会觉得一个黄毛丫头有失风度,但是一个几十岁的镇东王拌嘴输了还口出恶言,那就是小家子气!
水笼烟忽的跪下参拜,拱手道:“皇上,爹爹虽战死边疆,可边疆尚未收复,想必爹爹九泉之下也难安。臣女请求继承爹爹遗愿,远赴边疆,收复失地,扬我国威。”
言惊四座!
皇帝也认为她是伤心过度,于是劝道:“烟烟啊,你想为国尽忠是好事!不愧是平南王的女儿,小小年纪便志气高远。可那战场不是儿戏,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可怎么向大将军交代?朕会再派遣得力干将收复失地的,你就好好待在临安城享福,后半生自然衣食无忧的。”
水笼烟盯了一眼皇帝,怎么看都觉得这就是个伪君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道貌岸然,还真是和太子莫等闲一个德行!果然两父子!
可水笼烟岂能让步?前世收复失地的便是镇东王,也正因如此,水家所有的势力都被镇东王捡去,连她水笼烟也从此成为这帝王之争道路上的一枚棋子。
旋即,她微微一笑,转身走向手指粗的两棵树苗,麻利一折,两根三尺长的树枝便到手了。拧掉树叶,那就是称手的兵器。
“烟烟你这是做什么?”皇帝唤她越发亲切,旁人都羡慕她能有如此殊荣,于是又是一批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投来。
水笼烟将其中一根木棍丢给镇东王,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勾唇一笑:“镇东王是四郡王之首,若真要选出我朝最得力的干将收复失地,非镇东王莫属。可我这个做女儿的,虽不才,却也对敌军恨得紧,现在更是恨不得手刃敌军,将我爹爹的尸骨从边疆护送回来。”
水笼烟负手而立,举着木棍指着镇东王,声音说不出的清冷:“所以,若只能让一个人去边疆收复失地,那就让赢的人去吧。”
镇东王一下明白了,水笼烟既猜到了皇帝的用意,也不想让家族势力落入他人之手。
旋即他忍不住冷笑,即便让水笼烟去了沙场又如何?一旦死亡,这平南王府的势力也照样落入人手!水笼烟这是自掘坟墓!
皇帝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反正他不能也不会开口同意水笼烟的说法,否则,他这一国之君也会被人轻视,居然欺负一个将臣之女,实在寒心!
于是皇帝默不作声,静静坐在一旁观看。
镇东王见状也走上前去,灵堂外,庭院里,一众朝臣散开,大片空地上站着一身白裙的水笼烟,通身帝王之气与桀骜不驯的姿态实在太过瞩目。
而镇东王与生俱来的霸者之气也不甘示弱,这场武斗,好像挺有意思。
众人已经在打赌了,不少人认为水笼烟或许有胜算,当然,并不是因为水笼烟是将门虎女。
而是因为,他们认为皇帝和镇东王会更乐意让水笼烟去沙场送死,这样一来,也不必顾及谁的面子,可直接大大方方吞下平南王府的势力。
“小丫头,我让你三招,你只管来!只管用力打,不然本王会觉得你是在挠痒痒!啊哈哈哈——”
水笼烟真想一鞋拔子丢过去!自负的男人!
“别说让我三招,你让我半招,你就输定了!将门虎女,焉能欺负尔?我可不能丢了我爹的脸!也别废话了,一起动手吧,我必一招致胜!”
水笼烟心里清楚得很,镇东王与她之间的差距可真不是一分两分,而是两个层次!
前世被当做杀手培养,什么阵仗没见过?什么高手没打过?
一个小小镇东王,岂是她的对手?
“狂妄!”镇东王也不容她一再放肆,抡起棍子,毫无章法就一棍子打下去。
就凭着他那虎背熊腰的身板,这一棍子下去,水笼烟怕是要乖乖跪下!
呼呼——
棍子风驰电掣朝水笼烟俯冲而去,那淡然自若的人儿毫无抵挡之意,众人皆大惊,有的甚至捂住了眼,这一棍子下去,那如花似玉的人儿身上可就多了一道伤!
正当众人都以为会听到水笼烟的惨叫声时,传来的却是镇东王粗粝的痛叫声。
“啊——”
皇帝亲眼看见水笼烟就在木棍快要触碰到她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中的木棍反手回击,竟然将镇东王手中的木棍劈开了!
镇东王紧紧握住木棍的手受到猛烈的力道袭击,猝不及防被割开很深的口子。而这个当口,水笼烟那瘦弱的身子竟然掐住了镇东王,那单薄的右手迅猛的举起镇东王来,随着手上力道的加重,镇东王很快便脸红脖子粗。
“住手!”皇帝是又惊又喜,惊讶水笼烟果然将门虎女,青出于蓝!喜的是,自己又得一名大将,就水笼烟资质不凡的能力,假以时日,便能赶上空缺的平南王之位!
要知道,皇帝一共三个皇子,分别是大皇子平北王莫云深,这也是当下天朝的太子;二皇子平东王莫思量,是莫云深的胞弟;另一个便是最得皇帝喜欢的三皇子莫等闲,这也是皇帝一直最属意的继承人。
所以,水笼烟的父亲能被封为平南王,是风起国天朝最无上的荣耀!也因为如此,水家的势力最是让皇家忌讳。皇帝只想让这股势力归于三皇子莫等闲,这样一来,莫等闲便能挡住无数杀招,帝王之路也顺畅些。
做爹的,当然不想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走得太艰辛。
水笼烟闻声,轻轻松了手,镇东王便重重摔下,捂着脖子喘着粗气。
水笼烟却不依不饶冷声道:“镇东王就这么点三脚猫的功夫?若是远赴边疆,敌军有厉害的,镇东王还能安然无恙?若镇东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爹会愧疚的!”
这番话真是羞煞镇东王了!谁也没想到堂堂镇东王,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收拾了!
云天惊看得咬牙切齿,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跳出来冷冷道:“水笼烟!你以为带兵作战是一个人的事情?三军将士都是最寻常的人,你要清楚领军作战的主帅最要紧的便是指挥谋划的才能,而非像你这般一介莽夫!”
水笼烟斜睨,这云天惊讨厌起来真不讨喜!这张嘴就不能闭上?
罢了,反正谁都是这么想的,云天惊只是说了大实话罢了。
旋即,水笼烟单膝跪下道:“皇上,臣女愿亲自领兵收复失地,若不能收复失地,臣女提头来见!”
“这……烟烟你不要胡闹啊,你一个女儿家,大门不出……”皇帝也不愿意这么好一个人才就这么没了,一瞬间舍不得水笼烟去送死了,忙不迭拦着。
“我去意已决!请皇上成全!我爹尸骨未寒,此刻不知在何处受罪!若是落在敌军手里,那还有一番罪受!臣女宁可战死,也绝不让爹爹尸骨被敌军欺辱!”
水笼烟铿锵有力,言辞凿凿,说得皇帝也哑口无言。
“皇上请放心,臣女虽小,却深得父亲真传。领军作战之事绝非难事,若皇上不放心,便派遣平西王陪臣女一道前往吧!”
皇帝又是一惊,水笼烟这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平西王莫等闲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自己又看上了水笼烟的才能,明着暗着都是要将她送到莫等闲手里的,现在水笼烟倒是自己送上门了!真是太得朕心了!
必须准了!
于是皇帝装模作样咳嗽两声,笑道:“那也好!有三皇子护着你,朕也安心些。既然如此,镇东王也陪同前往吧!若他们二人有什么闪失,朕拿你是问!”
镇东王虽心有不甘,却只得作罢,点头领命。
方才水笼烟那一招,的确震慑到他了,他现在还觉得自己身在阴曹地府!那水笼烟简直像极了阎罗王!
水笼烟见皇帝上当,嘴角笑意更深,于是感谢道:“臣女跪谢皇上龙恩浩荡!臣女一定不负皇上期望,凯旋归来!让敌军也瞧一瞧风起国平南王的女儿是何等英杰!也让敌军主帅尝尝被一个小主帅打得屁滚尿流的滋味!”
“哈哈哈——烟烟你这张嘴真是能言善辩!说得朕开心!朕就喜欢你这样的巾帼英雄!既然如此,那朕便钦封你为主帅,镇东王为副帅,平西王陪同,一起收复边疆!”
皇帝眸中满是对水笼烟的期待,真是一个绝世好玉!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水笼烟得意一笑,同时看向镇东王那张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心中满是嘲笑。
就你这样,还跟我斗?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上辈子可是治国齐家平天下的女帝!区区镇东王,真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