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飞龙在天 第三章 白啸川（上）

  不提小山在风千语的手下过得怎么样，先说说离开了风云学院的石长风。
  从风无相嘴里听到白啸川藏身之处的时候，石长风也大概知道风无相的意思：就是想借自己的手把白啸川给除掉，顺便也把自己跟云家的那点暧昧关系给彻底断掉。
  不过，石长风比并不在意这些。一来，他大老远跑来风云城就是奔着风千语来的。二来，被白啸川当了大半年的冤大头，要说石长风心里一点火气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风云城外城的一处贫民窟。石长风和风无相站在贫民窟外面，两个人也没有刻意乔装打扮，看来他们对此行的结果很有信心。
  “这也是人住的地方？这白啸川是被彻底放弃了吗？怎么被安排在这种地方作为藏身之处！”石长风皱着眉道。
  “一颗没用的棋子，没有被彻底丢掉已经算是不错了。况且，谁会想到刺杀风云学院院长儿子的凶手就在风云城，虽说环境差了点，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藏身之所。”风无相淡然道。
  “非得在这里动手吗？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为什么不让人把他抓回去。”石长风看着自己脚下泥泞的地面，一脸的嫌弃。看来他很不喜欢来这种地方。
  风无相则显得从容不少，只见风无相微微一笑道：“在这里，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没人会在意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是死是活。而且，是你石大公子说要亲手解决白啸川的，所以我才带你来的。怎么，我们的石大公子害怕自己会失手？”
  “哼！”石长风冷哼了一声，随后不屑道：“区区一个白啸川，我还没放在眼里。你就在这等着给他收尸吧！”说完，石长风便向贫民窟里面走去。
  风无相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回到了来时乘坐的马车上面等。他知道，石长风不会失手。
  贫民窟里的人们突然见到来了一个衣着不俗的贵公子，都好奇的打量着。有几个心思活络的大人还让自己家的孩子远远的跟着，许是想让孩子找机会上去讨几个铜板。
  石长风沿着破烂泥泞的街道一路走到贫民窟的深处，在一个勉强称得上是楼房的破旧小木楼外面停了下来。
  楼外面站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很明显是做皮肉生意的。
  那两名女子见到石长风，禁不住眼前一亮，想着好几天没有“大生意”上门了，今天可算是有人来了！便往石长风跟前凑了过去。
  有钱人也会来这种地方找姑娘？当然会！就好比是有些人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也会想吃点不一样的野味（作者话：这些人就是作死！！！），道理是一样的。
  不过，一些有钱人的到来，对于在贫民窟做皮肉生意的女子来说并不见得是好事。
  那些人既然是来找不一样的乐子的，自然是自己怎么开心怎么玩，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玩出人命。
  可在这种地方，人命本来就不值钱，更别说那些出来卖的女子。有亲人的，如果嫖客心情好还会给一些赔偿。而那些无亲无故的，说不定死了连埋的人都没有。
  那两名女子还没走到石长风身前，却突然听到石长风一声爆喝：“白啸川！出来！”
  石长风这一声大喝，不光把那两名女子吓得不敢再近前一步，就连那几个一直跟在石长风身后的小孩子都被吓的扭头就跑。
  石长风喊完以后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着，可过了一会儿，白啸川并没有现身。
  “公公子，您您是”
  一名胆子稍微大点的女子本来是想问石长风是不是来找人的，可话还没说完，便被石长风很粗暴的打断了。
  “不想死的话，就离这儿远远的。”
  石长风说完便不再理会那两名开始逃命的女子，只见石长风四周扫视了一圈，再次出声道：“白啸川，我知道你听得见。我既然已经来了，你也就不用再躲着了。出来吧！我给你个公平一战的机会。”
  这一次，石长风没等多久，小木楼上的一个房门便被人打开了。
  “我以为最终找到这里的人会是风无相，没想到是你。”白啸川一边说着，一边从楼上直接跳了下来，来到石长风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做了自己大半年跟班的人，石长风叹了口气道：“我来找你的原因就不用再多说了吧！”
  白啸川点了点头道：“反正不是来叙旧的。”
  “我说了，给你个机会，我们公平一战。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如何？”
  “公平？”白啸川笑了笑，继续道：“如果我赢了，我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不能！”石长风摇了摇头。
  “那，这‘公平’二字又该从何说起呢？”白啸川不解道。
  “其实我是想让你死的体面点，这样说你是不是就能理解了？”
  白啸川点了点头道：“明白了！”说完，白啸川便毫无征兆的一脚踢向了石长风。
  白啸川也是修习的古武，不过白啸川跟石长风两个人正好相反：石长风擅长的是家传的拳法，而白啸川则是腿上的功夫不俗。
  “砰！”眼见白啸川一脚踢来，石长风躲闪不及只得仓促的举起双臂挡了一下，然后借势往后退了出去。
  不等石长风站稳身形，白啸川脚一落地便用力一蹬又腾空而起，在空中伸出一只脚，整个人仿佛一柄长枪，斜斜的向石长风钉了过去！
  石长风暗运真气强行稳住身形，随后一拳轰响了白啸川踩下来的那一脚，正是石家的成名技——开天拳。
  “砰！”拳脚相接，两个人的真气碰撞，一圈肉眼可见的真气波向四周震荡开来！
  一击过后，石长风双脚整个都陷进了泥地里，而白啸川也被石长风的一拳给弹了回去。
  攻防之间迅速转变，这次不等白啸川落地，石长风已经拔出双脚，身形一闪便携着无数的拳影向白啸川下落的地方扑了过去。
  空中的白啸川似乎知道石长风会攻过来，不等拳影临身，白啸川便气运双腿在空中连续向下踢出数脚。
  砰砰砰一时之间，拳脚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最后的一声轰响，两人终于从交织在一起的拳影和腿影之中分开。
  石长风往后退了几步，而白啸川则借势直接落在了身后的楼顶上。
  “石家的开天拳有些名不副实，看样子并不能开天。”白啸川居高临下的看着石长风道。
  “是吗？”石长风淡然一笑，并没有因为白啸川的挑衅而生气。紧接着石长风突然大喝一声：“开天拳！”
  只见石长风周身真气鼓荡，一拳挥出，一个巨大的拳影携开天之势直奔白啸川而去。
  白啸川不敢大意，只见白啸川扭身抡腿，右脚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随着白啸川大喝一声：“裂地脚！”右脚狠狠的向石长风轰过来的拳影劈了下去！
  轰！小木楼瞬间四分五裂！
  看着站在废墟上的白啸川那条有些微微颤抖的右腿，石长风沉声道：“我早该想到的，你果然是北腿白家的传人。”
  “石长风！我今天输给你，只怪我自己学艺不精。并不代表是我白家的裂地脚不如你们石家的开天拳！”白啸川恨声道。
  石长风看着白啸川有些不解道：“你既然是北腿的传人，为什么要给云无常当走狗？”
  “云无常也配？”白啸川不屑道。
  “那你为什么要帮云家对付风家？”
  白啸川看着石长风反问道：“你说呢？”
  石长风皱了皱眉道：“你们之间做了交易？”
  “没错！我答应云问鼎帮他杀了风无相。事成之后，云问鼎就会帮我杀了你！不，是灭了你们整个石家！”白啸川残忍一笑道。
  “白啸川！南拳北腿之争已经是上一辈的事了，你为什么依然放不下？”
  “你叫我怎么放得下？当年就是拜你们石家所赐，我们白家才会变得家破人亡！你现在说让我放下！你不觉得可笑吗？”白啸川一边从废墟上走下来一边说着。
  看着白啸川走起路来有些不自然的右腿，石长风叹了口气道：“当年两家比武，就跟你我今天一样。都是公平比试，输赢很正常。你们白家后来的遭遇我们也很痛心，但这并不是我们石家的错。你为什么要把这一切怪在我们头上？”
  “因为你父亲废了我父亲一条腿！如果不是因为我父亲没了一条腿，我们会被仇家找上门，从而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局面吗？你说，我不怪到你们头上怪到谁头上？”
  眼见白啸川已经彻底被仇恨所蒙蔽，石长风知道多说无益，便不再多言。不过他心里也清楚：白家落得这般田地，他们石家确实也有责任。
  白家不像石家，白家向来一脉单传。当年石长风的父亲废了白啸川父亲的一条腿，等于是彻底打垮了白家的顶梁柱。
  说实话，到现在石长风也不知道：当年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将白啸川的父亲一条腿给废了，仅仅是一场比武，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