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你到底是谁?
“你收到过久黎的信,又还继续在我周围守着,那说明他并没有撤回指令,所以我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两日苏月冷想了许多,可能是终于下定决心将自己托付出去,抑或是君久黎给予她的安全感太足了,所以她选择无条件相信他。
再说了,秋无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有她胸前的这枚玉坠。
自从把完颜冽轰走后她做了几次测试,发现只要戴着这枚玉坠子,异性根本碰不了她身,这种霸道到无理的作用反而在此刻让她万分踏实。
她只要知道君久黎的用心就可以了,至于为什么自己没有收到信,或许有千百种原因,但没有一种会是君久黎不愿意给自己写信。
冲着傻眼的秋无痕笑笑,苏月冷一句话也没有多问,更没有外漏一点情绪,甚至完事就要走人。
秋无痕突然有种期待落空的感觉!
失落得不行!
“等一下小鬼。”秋无痕下意识把人叫住。
“你……那个完颜冽给你的信里写了什么?”
说实话,就算没有君久黎这一层关系,他也很想知道完颜冽和苏月冷说了什么。
毕竟完颜冽可不是一般人,能让他写信告知,必定是极其重要的事,这对于爱好掌控天下消息的秋无痕来说太诱惑了!
原本他以为苏月冷会卖个关子,毕竟自己躲了她这么多天,谁知眼前的小姑娘淡定从容,直爽得不行。
“他约我一同参加秋丰祭。”苏月冷完全没打算隐瞒,因为秋无痕作为跟班护卫,到时候铁定会跟来的,而且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就这?”秋无痕一脸懵。
“就这。”苏月冷无语地瞥了眼秋无痕,这家伙还想怎样?希望完颜冽给自己下挑战书吗?
肩上顶着阿叼,怀里抱着白团,苏月冷离开了厢房,留下秋无痕一人在里头满头问号。
“不愧是完颜家的少主,真是滴水不漏,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秋无痕想了半天都猜不出个所以然,而京郊正在府邸中不断换着袍子试穿的完颜冽也是一脸愁容。
“这件颜色太暗了,不好。”
“这件也不行,怎么能穿绿色,本少主最讨厌绿色。”
“紫色不行,不配她。”
“这套蓝色的外袍还不错,但是上面的花纹太花俏了,你们没注意到苏月冷着装很素吗?”
完颜冽依旧戴着面具,但听着声音就让人觉得他有些小慌乱。
他在为半个月后的秋丰祭作准备。
这是他同未婚妻第一次约会,必须慎重!
房间里几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围着他团团转,不停给他换着衣服穿,可偏偏他们几个糙汉子完全不懂搭配啊!
“一群废物!”完颜冽直接一掌掀翻一票人。“去给本少主找京城最好的衣品阁的人来,把他们的东西统统搬过来!”
“是!”壮汉如释重负,他们还是暴力解决问题比较擅长!
当日,京城最有名的霓裳阁就被人搬了个空,连同里面的掌柜和店小二,一齐消失在众人视野中,那些前来买衣裳的贵人们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店铺,急的团团转。
正在院子里和惊雨练枪法的苏月冷也听说了此事。
“估计是哪家小姐急着裁衣吧!”
“不是说原本入宫陪楚真儿练规矩的那群人都送回来了嘛,说不准就是她们干的呢,毕竟在宫里服秩讲究得很,再如何都不能穿的比公主抢眼嘛。”苏月冷擦擦汗,回头看向一旁发愣的吴心悠。“你说是吧心悠?”
“心悠?”
叫了半天吴心悠才回过神,一双眼睛还空洞着,仿佛神魂出窍。
“啊?哦……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吴心悠挠挠头,完全想不起刚才自己再做什么。
苏月冷奇怪地看她。“你没事吧?最近好像总是出神,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叫良医师过来给你瞧瞧?”苏月冷叹了口气。“哎,要是这时候媚娘在就好了。”随时都能给人看病的毒圣,多好!
可这话听在吴心悠耳朵里却完全变了意思。
“为什么你总想着毒媚娘?我明明也是你朋友啊,而且就在你身边,还比她更早认识你,月冷你却那么偏心,太过分了!”
吴心悠嗖地一下站起身,闷头就冲出了院子。
苏月冷被吼了一通,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刚才说错话了?”苏月冷看像惊雨。
“没有。”惊雨摇摇头,剪云倒是凑了上来。
“小姐您别多想,这吴家小姐最近邪乎得很,昨晚上奴婢还看见她站在门缝后头一直盯着院子里看,那眼睛黑洞洞的一点光亮都没有,叫她也不理,像个幽灵!”
剪云说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还有好几回,她原本说要同我和甄嬷嬷一起绣荷包,话说到一半人就起身走了,一点预兆都没有,走路姿势也很怪异,就像是被看不见的线牵着一样。”
惊雨好笑。“还被线牵?你当是木偶?别是话本看多了!”
“你才话本看多了,我说的都是事实!”
惊雨和剪云说没两句又满屋子打闹起来,苏月冷眉头紧锁望着吴心悠跑开的方向,很是担忧。
她不是没注意到近日来吴心悠的异样,可是她仔细观察过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只是人心变了?
那她应该做什么才能让吴心悠回归从前无忧无虑的状态呢?
这个问题,苏月冷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原定年底入京的吴邦,提前迁入了京城,府邸由楚梅洛帮忙落定,位置还算不错,就在西南大街上的一处宅子。
地方不算太大,但好在靠近皇子府,并且由三皇子亲自选址,说起来倍有面子。
得到消息的当天,吴心悠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也不常常走神了,心情大好的她又开始追着阿大阿二教武术。
苏月冷看她恢复正常,就将前段时日她的异样归结于太过于想家。
说起家人,她也有位“家人”要定期慰问慰问。
抱着白团一路走向青黛苑,越靠近,就越荒凉。
眼前的院落杂草丛生,早已没了往日的光辉。
秋风吹过,萧瑟又破败。
苏月冷眼眸暗了暗,并没有丝毫同情。
用咎由自取四个字来形容杨榕,再恰当不过。
“吱呀——”
推开房门,里头一股霉味传来。
自从杨榕偷汉子一事曝露后,青黛苑的下人就纷纷另谋出路去了别的院落谋事,而曾经是侯府中心命脉的青黛苑瞬间就成了众人避而远之的弃院。
唯独一人不离不弃。
“大小姐您来啦!”
没错,就是眼前一脸谄媚的王乌婆。
“哎哟您来怎么也不让人提前捎个话,老奴好准备准备。”
苏月冷扫了眼空荡荡的卧房,再看向榻上没了双臂,面如死灰的杨榕,笑笑。“你这还能准备成什么样?”
没理会王乌婆的讨好,苏月冷挥挥手,后头跟来的婢女们涌了进来。
“杨榕虽然与人苟且,但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有可能是我们侯府的,那这养胎的日子必然也不能太寒酸。”
“你们几个就留在这里好好伺候杨榕,王嬷嬷,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同她们说,她们现在都是你手底下的人了。”
王乌婆眼睛发光,她这是又要翻身做人上人的节奏啊!
可她到底天真了,一天之后她才明白苏月冷所指的“要什么就和这些婢女说”的意思是要连同自己一道禁足啊!
而这些个新来的婢女除却伺候杨榕的份内事外,对自己的发号施令是充耳不闻!让她有种天天撞南墙还撞不破的无力感!
自然,眼下的王乌婆正在兴头上,自然没有想那么深远,她见苏月冷有话要和杨榕说,立即麻溜地将卧房留给她俩。
“呵呵,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杨榕才几日不见,整个人瘦了一圈,烧了头发,断了臂膀,眼下又天天被王乌婆折磨,她的日子过的生不如死。
苏月冷笑笑。
“你知道吗?我曾经幻想过无数种杀死你的方法。”苏月冷掀开被子看了眼杨榕肩头的伤,声音幽幽的,缓缓的,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低吟。
“可是后来我发现,你曾经用的手段才是最有利的。”苏月冷掏出一瓶药粉就往杨榕溃烂的的伤口上倒,药粉接触到烂皮瞬间激起阵阵刺鼻的白烟,杨榕不断扭曲身子想要躲开却被苏月冷死死扣住,只能不断惨叫。
“留着一条命,直到榨干最后一分价值。”
苏月冷想到前世的遭遇,扬起一抹恐怖的冷笑。
杨榕瞪大眼,像是看到了魔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苏月冷继续给她另一肩头撒药粉。“这是我特意为你研制的药品,能修复溃烂的皮肤和伤口,只不过我的师父只教我认了毒药,所以我研制的药粉自然也都是毒药制成的。”
“以毒攻毒嘛,效果一定事半功倍。”
杨榕瞪大眼,被女孩阴冷的声音吓得浑身打颤。
脑海中迅速掠过苏月冷这半年来所有奇怪的所作所为,突然咆哮起来。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贱人!你是谁?你不是苏月冷!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