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六章:天伦之乐,根除毒瘤(四)

  此时的秦昭世,仍处于昏迷当中。经姜庆的表现,几人也知晓了,这背后一直有一只手,在搅动风云,且目标正是秦昭世兄弟几人,及其后人。
  没错,近来隐士查到消息,当初赵王盍掳孩子的举动,正是有人暗中递了消息予赵王,又在六国都城中大肆散播流言,言及秦文谨当初,在秦国迁都时所行之事。
  故而有了蒙恬、蒙毅被掳的结果。
  几件事,一环扣一环,张了一张巨大的网,将秦昭世几人,势必笼罩其中,务求一网打尽。只可惜赵国败了,今又来姜庆刺杀之举。
  背后之后,心计之深。若不再抓出来,见不到秦文谨几人受到伤害,兴许还会有更疯狂的举动,这也是洛惜贤不愿见到的局面。
  只是见下线索再度中断,姜庆也并未见过此人的真面目。应当如何去寻?
  那人神出鬼没,对整个秦王宫极其熟悉,方才能在秦王宫来去自如。既挑动不知事的秦嗣远犯错,又能将世人遗忘的姜庆放出来,予作致命的一击。
  还不知藏在何处,等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眼下只担心暗中的那人,对秦济民几人下手。忧心的洛惜贤道:“济民,这些时日就辛苦你照顾两位弟弟了,你们君父这里,有娘亲在。”
  秦济民低声应下:“娘亲便是不说,济民也会好生照顾二弟三弟的。”生恐高声,惊了床榻上那伟岸的男子。
  秦玄水此时安静端坐着,并未问自已应当何去何从。
  又等了一会儿,秦昭民仍不见醒,洛惜贤道:“济民你们快些去休息罢,明日的早朝还得由你操持呢。”
  秦济民顿了下,问道:“明早当如何提?”
  洛惜贤回道:“自是实话实说。”又道:“不过记得隐去姜庆之名,免得你们舅舅届时寻来,暴露了行踪。”
  秦济民从善如流的应下了,只是在离开之时,望了一眼秦玄水,只觉得奇怪无比。就像秦嗣远和秦流芳一样,同生的二人也有非同一般的感应。
  在感应到视线之时,秦玄水却将脑袋压低了几分,隔绝了他人的窥探。
  若是秦玄水愿意,自会告知,此时却沉默了下来,应是事不好对人言。秦济民望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人,暗叹一声:也罢,君父无生命危险便好。其他的事,将来再说罢。
  将担惊受怕的两位弟弟带走,寝殿里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
  “娘亲,究竟是为了什么呀?”秦玄水抬头问道,次第开来的脸上,满是不解。
  洛惜贤回道:“为了护你们周全,也为了不让秦国生乱。更多的事,待今夜子时,我儿便明白了。”
  亭亭玉立的姑娘,明白了洛惜贤的言下之意。只是仍有许多想问的话,目光触及到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秦昭世时,又止住了话题。
  洛惜贤的目光落在秦昭世身上时,好似眼眶中能蓄出水来。
  母女二人,守着床榻,不发一言,静听滴漏的声音。
  滴答滴答,时辰在一点一滴的流走。
  几近子时。
  早已困顿的秦玄水,努力撑着拉耸的眼皮,务必不让自已睡了过去,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洛惜贤虽说心疼,也未曾开口劝说回去休息。
  脑袋重重的点了一下,嗒,滴漏同时响起。一滴水,如同击石之锤,重若千击,瞬间点醒了睡梦中的人。
  先前还迷迷糊糊的秦玄水,此时瞪着明亮的双眸,盯着那几乎快融入黑夜的人,来人也在一瞬间感觉到了这并无恶意的视线。
  来人不着痕迹的四下打量了一下,寝殿只留下了秦玄水,便是秦济民也不在此处,心中倒是起了些好奇心,不过在对上几双眼睛之后,吞咽了一下,打消了这个想法。
  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问出了与秦玄水下晌相似的话来:“秦王,因何如此?”
  此时床榻上的人,哪里还有昏迷不醒的样子,早已在洛惜贤二人的帮扶下,坐了起来。回道:“无他,还秦王宫一片太平,护住想要护住的。”
  见秦昭世神色不似作伪,来人这才扯上黑色的面巾,正是白日里的‘刺客’姜庆。他道:“如今已知是何人所为,秦王为何不一举将人拿下?反让人有逃走的机会?”
  换来的是一阵沉默,洛惜贤接话道:“此事关乎将来,还请不便告知,如今此人已是孤掌难鸣,也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此人能在秦王、王后的眼皮底下,掀起如此多的风浪,难保将来不会重蹈覆辙,二位就这般有信心,能将人一举制住?”姜庆只觉得疑云更重。
  先前配合之时,还知晓是抓幕后主使,见下听了一席话,完全不懂意指何处。可惜眼前的三人,两位知情之人,定不会告知于他。
  另一位一直沉默的人,姜庆也看明白了,今夜来此,同是解惑的。
  果然,洛惜贤只道:“多谢姜庆公子的相助,将来你便明白了。”并无多说的意思。
  自觉在此无趣的姜庆说道:“既然如此二位已有了打算,姜庆也不便再多说。今日来此,是来向二位告辞的。也请秦王公告天下,今后世间再无姜庆。”
  “姜庆公子大恩,昭世有机会再报。”秦昭世与姜庆行了一个江湖上的礼,后者受了一礼后,转身便乘着夜色,消失在风里。
  待人离去,秦玄水便动了,她站起身来,望着身上是真有伤的人,问道:“君父既然是作戏,为何要真的受伤?”
  “因那人聪慧,也对君父十分了解。如果并非是真的受伤,根本就不会相信。”秦昭世笑道,然后招了招手,示意对方上前。
  秦玄水咬了一下唇,仍走到了跟前。
  秦昭世拉住母女二人的手,他道:“我的小王姬,看你这般不开心,君父就将为何如此做,告知于你,但是你一定要守住,济民他们也不可说,你可明白?”
  这般郑重的叮嘱,忽然教人有些心慌,也不明白是为何,只是紧紧拉住两人的手,不愿松开,直到手上传来的温度,方才点了点头。
  秦昭世便开始说着计划的始末,如同天籁的嗓音,回荡在章台殿内,洛惜贤偶有补遗,时尔伸手轻抚着女儿的秀发,眼神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