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风起之时,扶摇而上(一)
知晓送礼之人乃是洛惜贤,秦昭世满是笑意揭开盒子。僵住的笑容,望着苗伯关切的眼神,他道:“苗伯,且先行退下罢,本王无事。”
盒子之中,安静躺着一枚果子,与一块锦条。秦昭世先将果子与盒子放罢一旁,拿出盒中锦条,条上只一句:“今日应有风起,君可顺势而为矣。”
秦昭世好心情的瞧了那果子半晌,拿起来瞧了,与平日里王宫中的果子,并无甚不同,可他偏觉得香甜至极。
一口下去,天人容颜几乎皱出了褶子,真真涩人也。皱着眉头将果子吃下的秦昭世,只觉得牙已离他而远去。
仍旧将锦条细细珍藏起来的秦昭世,方要传呼苗伯,询问近日栎阳城中,发生了何事。
就见苗伯,慌慌张张来禀:“王,上将军与小帅公子赤着上身跪在大殿门前,已是引得王宫中人指指点点。”
秦王昭世豁然起身,问道:“苗伯,可知晓发生何事?”
苗伯答道:“回王的话,已是传开了。上将军与小帅公子,跪在大殿门前,嘴里一直说道,对不住那廷尉之孙,不应动手,心下忐忑,特来请罪。”
欲起身前往大殿,瞥见桌上那盒子,脑海中回想着锦条上的话,生生止住了脚步。身后的苗伯亦跟着停下了脚步,疑惑道:“王?”
停下身的秦王昭世,方要吩咐苗伯去传廷尉陈举。听得门外宫人道:“苗伯,小高子有事禀告。”
秦王昭世以眼神示意,苗伯轻声道:“此乃老奴弟子。”
后者点头,苗伯便道:“小高子,你且进来。”
得见天颜的小高子,有些畏畏缩缩,苗伯皱眉道:“何事,快此说来。”
小高子忙稽首道:“王,大殿之前又多了一人。是前些时日入宫的应离公子。”
秦王昭世不见喜怒的挥退了小高子,苗伯见此叹了一口气,如此上不得台面,罢了,以后便在他身边养老罢。
而那退至大门的小高子,哪里有方才的唯唯诺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今日得见秦王,又禀了如此要紧之事,总算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许是想到了不快之事,眉目渐冷。复又低下了头,变成了那任人可欺的小高子。
挥退小高子的秦王昭世,复又对苗伯道:“苗伯,速去传廷尉陈举前来,本王今日做上一回那判官。”
苗伯速去着人传唤廷尉陈举,而那陈举犹不知外面的风起云涌,望着床上凄凄哀哀的孙子陈士林,心痛不已。
其余从人,虽也带伤,可奈何同人不同命呀。跪于陈士林床前,大气不敢出,与人前跋扈之姿判若两人。
他方要审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就见自家阍者来报:“老爷,王宫中来人,着你速去。”又张望着里头猪一般的陈士林,呐呐不敢开口。
陈举见着这副模样就来烦躁,一脚踹上其心窝子,接着骂道:“婆婆妈妈,还有甚事,一并说来?”
阍者嘴角溢着一丝血迹,不敢擦去的他,艰难起身,稽首道:“宫中还有话,着少爷一同前往。”
陈举豁的转头,望向了陈士林。后者吓得直哆嗦,忙又叫了起来:“哎呀,好疼呀。”
罢了,如此模样,想来自家孙子也不会遭太大难。放下心来的陈举,着人抬着那嚎叫不停的陈士林一齐入了王宫。
宫人引着去了大殿,待他到时。倒吸一口凉气,那好事的,亦或不好事的秦国官员,已是将大殿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宫人一声:“廷尉大人到。”平日里与他相好,或者相仇,亦或者下级,更有甚者,齐齐转头向他望来,目光中的意味不明,让他脚步一滞,真想倒头便回。
然众位大人,目光交错一翻,拥挤的大殿门前,竟是给他让了一条道,望着道的尽头,他有些不敢上前。
前方的秦文谨、冷小帅、玄应离三人,仿佛有感应,齐齐回头望向了他。
陈举一个倒退,勉力强笑。再望着上首面无表情的秦王昭世,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麻烦。
谁曾想秦王昭世还未曾开口,他身前的陆清尘转身朝着他一笑,刹那间百花齐放,叫人迷了眼。
可当事之人,却是脊梁阵阵发寒,无心欣赏。果不其然。
神仙公子现在的陆副丞相开口,说道:“怎的,廷尉大人。如何裹足不前?廷尉大人的孙子,今日不是曾言‘秦国乃是他说了算。’大人应当比之陈公子,更加威风才是罢。”话落已是满面寒霜的神仙公子,方才给人的感觉仿若昙花一现。
雷霆一击,不管是否真假,陈举双膝一软,整个人匍匐大殿门前,他道:“王,圣明。此乃有心之人污蔑。”而那污蔑之人是谁不言而
秦王昭世依旧不发一言,陆清尘嗤笑一声儿,接着说道:“陈大人用廷尉,秦国刑法审核官员,却连审也不审查,但直言有人污蔑,难道大人平日便是如此作派。”
陈举涨得脸色通红,正要张口回话。陆清尘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巧,本丞相手中正好有那目睹之人,王,请允准他们前来,证明臣方才所言非虚。”
秦王昭世颔首,允准。
一刻钟过去,宫人领着黑压压一群人前来。陈举瞧着尽是些书生打扮还有百姓,略微放心了些。如此之人,也敢与他抗衡,真是可笑。有此想法的,还有地上躺着的陈士林。
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瞧着这一幕的陆逢年,暗自摇头。复又暗自感叹:还是自家乖孙可爱。
陆清尘望了眼人群,对着秦王说道:“王,还差一人。”
“陆副丞相,可是小女子呀。”一道女声响起,循声望去,正是那洛惜贤遥遥一拱手。
陆清尘还之一礼,复又与秦王昭世道:“如此便是人齐了。王,开始罢”